被酒莫惊chūn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当时只道是寻常……当时只道是寻常……
生命里永无法忘怀的故事,无法忘记的爱人。那个阳光明媚的时节,暖风醉人的时候,煮茶赌书,有说有笑。此后,天上地下。真真是只道当时是寻常!
因为年轻,因为有爱却不懂相处,因为个xing使然,渐行渐远。过去的回忆,成全的,只是现在的孤寂。
柳谦,当往日点滴再集心头时,你是否会像我一样,悔不当初。
柳谦,浮生如此,别多会少,不如莫遇……
总觉得越是没有人爱时越应该爱自己,随风逍遥,无拘无束无爱,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可偏偏,又遇了白慕之。
亲密自然的温暖相拥,心有灵犀的言行,或是嘲弄,或是对事qíng的看法,他们之间,是那么的相似。他曾说,他会等着他亲口说爱的那一天,他说他们有很多很多时间,他说,等你,是因为苍天不老,日月还在……
可是慕之,我们的地久天长……到头来竟是误会一场……
有通体黑色的鹰飞过天际,秦恕想起了司徒傲的海东青。司徒傲,你的执念……我更是无法回应……即如此,不如当做未曾相识……
世间无数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
手握成拳,想抓住变幻不断的云雾……流云,你告诉我……
要有多坚qiáng,才能开口说爱,要有多坚qiáng,才能在爱人面前,舍弃生命,要有多坚qiáng,才敢……念念不忘……
手无力垂下,眼睛闭上,深深呼吸。要有多坚qiáng……才可以……
他听到了后边嘈杂的声音,是天yīn教的人,不是柳谦他们……
流云,我终于明白,为何明明那时你那么痛,竟然一直在笑。原来最绝望胸口最痛无路可走时,无奈的罢不出任何其它表qíng,只会微笑了……
他挣扎着站起来,转身,看着黑衣的天yīn教徒一步步bī近,说着不要动之类的话。
“不要动?你们说不要动我便不敢动么?”秦恕后退一步,感觉到脚下的石子纷纷滑落,呵,他居然被bī至此境地了……
为何不敢对柳谦白慕之说一个爱字,他之前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现在,他明白了。一直期待他们的爱,接受了,也爱上了,却一直逃避一个爱字。因为他知道,若是他承认爱了,他便不会是原来的秦恕了。
原来的秦恕,笑看世人,玩世不恭,无牵无挂。现在的秦恕,会因为他们哭,会因为他们笑,会因受rǔ觉得身子很脏……
崖边伸出一树茶花,艳的刺眼。秋风chuī起衣衫猎猎,chuī来花瓣添香。秦恕长身玉立,身形消瘦,站在崖前,衣袍鼓动,仿若下一刻,就会乘风而去。
柳谦白慕之司徒傲赶到时,看到了秦恕瘦弱的身子,看到了他身上撕掉的不成形状的衫子,看到了他颈下胸前的青淤吻痕,看到了他唇角暗红的血清,也看到了他正笑着的脸……
那个笑仿若燃尽了生命,眸中波光流转,似是绽了一世的桃花,刹那芳华……
流云,对不起,不能完成你的托付,便跟你一起去了,奈何桥上,陪你等着心里的人……流云,你去时尚能拉着我的衣襟,说一声不甘,而我,却是连一声不甘,都说不出……
“小恕——”他们瞪大眼睛,齐齐运功飞过去……
可还是慢了一步,那些天yīn教的人已到秦恕的身边,他们只看到秦恕唇微微动了下,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展臂后退……瞬间消失在云海,再也看不见……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
去年chūn恨却来时。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记得小萍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琵琶弦上说相思。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自此以后,明月彩云,再无jiāo售。
江湖百晓生记载,丰朝二十二年,采花贼秦恕,自天yīn教断魂崖纵身跳下,世间,再无汲qíng先生此人。
第一百一十六章 生同衾,死同xué!
四个月后。
断魂崖顶。
寒风呼啸,落雪成白。纷纷扬扬的雪,夹着凝成的薄冰,冷冽非常,覆盖了整个断魂崖。远远望去,触目所及,均是灼目的白。
这里依旧云海腾挪,依旧风声低吟,依旧孤寂无边,只除了崖上正中间的,一座孤坟。
坟头被雪覆住,跟别处一样的白。坟前的碑,也不能免除的覆了一寸的积雪,上面刻着的两个字,虽覆了雪,还是清晰可见。没有墓铭,没有立碑人的,只有葬在此处的人名——秦恕。
两个字,代表了一个逝去的生命。那个人,曾鲜活的存于世间,过着缤纷的日子。那样一个骄傲不羁的人,那样一个绚目的人,不管曾怎样燃着生命的芳华,如今,都只剩下这个名字。
如花美眷,都抵不过似水流年,这个人的,这个人留下的痕迹,又能存于世间多久……
远远的,有人朝这里走近。那人,白色长衫,华丽非凡,长眉斜飞入鬓,狭长的眸子写着多qíng,手里握着玉扇,扇下挂着坛酒。
他一步步缓缓朝这里走,很正常的走,不快不慢,也没有因为看不清脚下打颤,可那样的脚步,那样孤独的身影,总让人觉得很心酸。
走到碑前,他拂去碑上的雪,依在碑前坐下,脸贴在碑上,手指缓缓抚上秦恕二字,眼眸温柔:“小恕,我来看你了……”
水色的双唇缓缓靠近,在恕字的心的部分,印上一吻,“你想我了没有?我很想你呢……”
打开酒坛上的泥封,他倒了一杯酒,洒在坟前,“小恕,这是你喜欢的杏花酿,我特地带来给你。我们很久,没一起喝酒了呢……怎么样,喜不喜欢?可还合胃口?”
“这酒,是我特地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买的,记得那个时候你笑我喝这种女人家才喝的酒,是男人应该喝烈的,可是你自己,最爱的,也是这杏花酿。”
“你总是那么口是心非呢,连个喜欢,都不愿意说给我听……”
手指细细摩挲着碑上的名字,似触着那人的脸,唇角轻扬,轻轻地说,“小恕,我爱你呢,你愿不愿意,跟我说声喜欢?”
“知你馋嘴,可这酒啊,可不能让你一个人喝了。”他轻轻点了点碑上的秦字,像是点了那人的额头,轻笑着说,“这剩下的半坛,是我的了。”
“哈,痛快!”他提着酒坛畅饮,“把酒祝东风,且共从容,垂杨紫陌洛城东,总是当时携手处,游遍芳丛。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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