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想上去,只能一步步攀着梯子,慢慢往上爬,尽量不运轻功,保持体力。考虑到绳子的承重和磨损,亦只能一个一个往上爬。
也所以,四个人在底下等了两个多时辰,依旧没有看到木华成功到达崖顶发来的信号。
秦恕托着下巴百无聊赖的跟着柳谦往上面看,看到眼都花了,还是一点动静没有,“要不我先回去睡会儿好了……”他打着大大的呵欠,伸手抹了抹眼角bī出来的泪花,“天还没亮就被你们叫起来,又呆坐了这么久,早知道就不起来了。”
白慕之很大方的伸出自己的腿,壮士般的拍了拍,“来小恕睡这里!”
“不要——”秦恕瞥了他一眼,时分明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你的腿很硬。”
“啊——小恕你居然如此伤我的心……”白慕之又做手捧心状,开始了卖力的表演,“枉我对你一片深qíng,腿都大大方方的拿出来借给你用,你居然视而不见……还嫌弃……”
“鱼儿,去揍他——腿受伤还没好就这么不消停。”秦恕开始支使小猴子。小猴子自然是听不懂他的话,但是明白他手上的姿势,牙一龇。立即冲着白慕之就跳过去,爪子的方向,正对着白慕之的脸……
秦恕大惊,“喂鱼儿,不要大脸!”只是小猴子哪里听得懂他的不要大脸的话,在它看来,主人就是要让它去揍别人,而揍别人最好揍最有效的地方,自然是脸——动物本能。
白慕之怒了……可是再怒,他也想着这是秦恕的猴子,没出脚踹飞它,嗯,他有扇子。还是个玉骨丝锦的结实扇子。
依小猴子的思想,他的扇子应该没有那么结实,所以当它的爪子没有撕裂那扇子反倒指甲被磨了些时,他瞪着圆溜溜的眼睛一个劲的瞧着白慕之。它跟这几个人已以熟了,知道他们不会伤它,平日里就仗着秦恕的势大摇大摆的走,这时也没怕。跳到秦恕身边,一个劲‘吱吱吱吱’的叫。
秦恕拍了拍它的头,“讨厌他了?乖——空了我帮你教训他。”
白慕之叹息。不是谁谁只是着某只猴子来教训他么?怎么变成了以后有机会谁谁要帮着猴子来教训他?他又招他了?不过——他笑的眉眼含chūn,“小恕,你关心我的腿伤我知道,可是我的腿真的没事了。你看着,一会儿我上去的速度,绝对比木华快!”
秦恕跟猴子玩的很开心,头也没抬,“真上去了,再说。”
“小恕,你真不带着它上去?”司徒傲看着一人一猴感qíng很好的样子,“它可能不想离开你吧。”
“嗯,它是舍不得我,我也舍不得它。可是它始终属于这里,属于这个林子,我不能自私的把它带走。外面的一切……怕是它不能习惯。”秦恕依旧和小猴子握握手,抚抚头,微微笑着,声音有几分淡淡的,“我不想它以后过得不开心。”
白慕之玉扇子摇摇,“小恕不用担心,等你病好了,我帮你找一堆的猴子,你爱养哪只养哪只。”
“猴子……我只养鱼儿这一个。”感觉这话有点应景的悲伤了,秦恕轻呼一口气,回头冲着司徒傲一笑,“以后可以改养海东青,司徒,你送我一只好不好?”
司徒傲点头,“好。”
“木华到了。”正说话呢,柳谦的声音传过来,三人齐齐抬头一看,红色的烟雾,自白色的云海中飘下来,氤氤氲氲的散开。那是一早约好的信号,木华到崖顶了。
四人齐齐长出一口气,柳谦说,“看来虽然时间很长,但还算顺利,那么,小恕,接下来,你先上去吧。”
“不要,我要多和鱼儿呆一会,你们先上去。”秦恕反对。
“那么司徒?白兄?”三个人互相看着,谁也没动。都想让秦恕先上去,但秦恕如果不想这么快上去,那么大家又都想在这里陪他一会儿。再说,不可能让小恕最后一个上去,他现在没有内功,万一再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沉默即是争吵,时间缓缓溜走。
秦恕最后急了,一个人上去都得两个多时辰,他们要再这么耗着,岂不是这一天都没法全部上去?他豁的站起来,“到这份上了,大家什么心思各自都知道,谁都别争了。公平起见,我们猜拳,先输的先上去,赢了的后上去,不许耍赖,怎么样?”
“如果小恕输了——”
“我要输了,我就第一个上去!”
“好!”三人齐道声好,粉白杏花,幽幽碧潭,映着几张志在必得的脸。
猜拳果然是个好办法,顺序一下子就决定了。柳谦先输,他第一个上去,之后是司徒傲,之后是秦恕,最后是白慕之。白慕之是这次最大的赢家,他笑的开心的不得了了,一个劲的跟另外两个明显心不甘的人炫耀。
愿赌服输,柳谦再心不甘,也撩起衣摆,登上了绳梯。只回头对几个说了句大家小心,身形就快速移动,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云海中。
许是木华先上去了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许是柳谦担心几个人的状况,也许是柳谦身体太好,他用的时间,比奴化少了很多。木华用了将近三个时辰,他用了刚刚两个时辰。
红色烟雾再次散开时,底下的三个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这个柳谦,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想比试一番的意识出了头,很郑重的,司徒傲冲着白慕之和秦恕点了点头,踏上绳梯,不发一语,迅速往上爬。
目送司徒傲的身影消失在云海,白慕之坐到秦恕身边,眸光温柔,“小恕,你怕不怕?”
“有点。”看着高高云海的方向,秦恕非常自然的靠在白慕之的肩头,眸光飘渺,“我说舍不得语儿是真,但心里也有些害怕这个高高的崖,就是从那里,我……而且就算上去了,我真的有救么?”
伸出手掌,手心里细细的黑线仿若又长了一些,声音也跟着飘渺了几分,“喂,幕之,你说我……”
白慕之拥住秦恕有些瘦的身子,伸手握住了他的,在他耳边说,“小恕,你会好的。”
蓦地身子一紧,秦恕瞪大了眼睛。如果……如果他没有记错,他现在应该是在跟白慕之冷战吧……就算不是冷战,好像跟他一块就会觉得尴尬,这下怎么会突然靠上了他的肩膀?还让他抱在怀里了?是云海太飘渺,还是碧潭太深邃?秦恕心里深深叹息,习惯,果然不是好东西。
不管怎么说,都到这份上来,再把人推开的话,显得自己太小家子气了,本来就不是事儿的事儿,让他七想八想的搞得严重了许多。秦恕心一横,将头闷入白慕之怀里,两手扯着他的襟口,“对不起幕之,我这几天有些……那个……四个月前,天yīn教主……”
轻抚怀里人的背,白慕之松了口气,释怀的微笑,“小恕,我们还是我们,谁都没有变,谁都没有变。既然我们几个都没有被过往缚住,你又为何一直放不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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