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之要鼓励秦恕,一定要过了这一关。人生无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前面等待你的,是风是雨是yīn是晴不是么?活着,便有了希望。
“一直陪着?”两人现在是赤着身子坦诚相见,秦恕本来是想抓白慕之的衣服,现下是不可能抓到了,便紧紧抓住了白慕之的手,满目期待的问。
“嗯,一直一直。”白慕之反握住秦恕的手,很用力。
方才这种‘房事策略’的确是有用的,因为看样子的确是拖延了一些毒发时间。四行散厉害之处,江湖上遍有传闻,间隔发作,层层递进,间隔时间会越来越短,却不可能会比毒发时间还长的。
现在算算,秦恕冷了一个时辰,泡澡,做那种事,谈话,好像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秦恕却还没冷。
刚刚一直都有事做,身体各个部位都没闲着,这一不说话了,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不想还好,一想,完了,毒又发了。
秦恕又开始冷,唇角变得青白,哆嗦着身子,接着马上就要蜷成一团,白慕之急得不得了,怎么办?要不,再做一场?
咬了咬唇,他说:“小恕,我知道你难受,但刚刚的事肯定有效果,我们再继续做吧。我尽量轻些,绝不伤到你,等你好了,想打想骂都随你,就算你真的去拆了我七星寨,也都随着你。”
唇刚刚要印上唇,秦恕头偏了过去,忍着痛苦,断断续续的说,“不……这毒……冷三天……三天……我自己……挺……”
这话一出口,白慕之立刻就明白了,抽了抽唇角,脸也跟着青了,比秦恕的还青。
是,他能做,做一次,做两次,他能连续做多少次?再怎么样jīng力充沛的男人,可以三天之内,连续不断的做么?而且一点都不能停?
虽然很掉面子,但是他白慕之,还真做不到。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做得到,秦恕能受得了?那个地方会掉几层皮流多少血?本来他现在身子就弱着,背上伤没全好,不敢用力碰,加上这毒发,如果再那么来个三天三夜,是人都会折磨死吧……
想明白了,白慕之恨不得抽自己几下,个没脑子,那样会让秦恕死得更快!呸呸呸!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白慕之把秦恕用被子裹好,急忙下chuáng找了件衣服穿,慌慌张张的继续用一些心里觉得可以让秦恕暖起来的方法折腾着,好半天后,他额上滴着汗,抱着像冰块一样的人儿,巴巴的守着,心里一个劲的念,你千万要挺住千万要挺住……
时间慢慢流逝,寂静夜里一声声的滴漏的声音敲着白慕之的心,等着怀里人儿的再一次醒来,他从没如此觉得,如果三天一下子过去该多好……
秦恕一共醒来过两次,最后一次,是在子时。他再次醒来时变得很虚弱,可却很开心,眼里的神采依旧,尤其当看到白慕之时,唇角甚至挂起了一抹笑。
白慕之小声的跟他说这话。跟他说他小时候娘亲怎么管教他这个比猴子还泼的孩子,说他都见过什么什么样的美人儿,说他们四年前在何时何处见面,见面时都说了什么话,说四年间每一次的见面和想念,说后来是如何如何的缠着他想跟他亲热,怎奈郎心似铁,直到今日才得偿所愿。这一路的qíng如何如何的来之不易,如果他敢死,碧落huáng泉,他誓死不放手……
子时过后,秦恕意识再也没恢复。就只是蜷着身子闭着眼睛发抖,似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无意识的喊着冷。白慕之心如油煎,因为秦恕的样子很让人担心,不再醒来,浑身冷的像冰块,唯独额上如火般的烫。
若按常理,定然是会觉得人是染了风寒,身子才冷。额上会烫,证明是发热了。这四行散毒发时的第一关,本就与染风寒无异,任何对此毒的了解,都来自于江湖传闻,他并未亲自见过,所以现在的qíng况,人身子冷,额头烫,到底是毒发还是染了风寒?
依秦恕所说,他挨了鞭子,又被冷水浸过几次,现下寒毒发作,这qíng况到底复杂了些,再说江湖上只传说中了四行散,会全身发冷发寒,并未提过会额头会烫热……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危险信号。如果任其发展下去,秦恕就是不被冷死,估计也会被发热不得解决而死。
白慕之一下咬咬指甲,一下用力的抱着秦恕,一下子忍不住下地走几圈,一下子又跳上chuáng试试秦恕的鼻息。唉声叹气,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白慕之此生,还从未遇到这样的麻烦,从没觉得如此无力过。
怎么办怎么办?本来觉得依秦恕的武功肯定能过了这一关,可现下看qíng况分明不对,如果不采取什么办法,秦恕真的会死了也不一定。他不要他死啊……
他急的团团转,早就想到了司徒傲,但秦恕的态度很坚决,他不能随便下这个决定。可如果不让司徒傲帮忙,秦恕如果真的死了……
他不敢再往下想下去……
最后,白慕之试了试秦恕额上身上的温度,长叹一口气,紧握了拳,如果……如果天亮之前,秦恕还不醒……他便必须做一个抉择了……
所以,小恕,请你一定挺住,天亮之前,醒一次吧……
四十三
天亮之前,秦恕没有醒。
问题很严重。
对着一室灿烂的阳光,白慕之的心qíng史无前例的灰暗。秦恕现在的qíng况,是个人都知道不大好,伤病毒一起来,这下挺得过挺不过,谁心里都没底。一夜跟着白慕之没睡走来走去红绸huáng莹做事qíng都尽量不出声,以免惹到了这个一脸心事沉重的主子。
若说这世上最不想秦恕出事的,就是白慕之了。他想让他好起来,想让他活着,所以他想让那个司徒傲帮得他。但这世上最了解秦恕的,也是白慕之。他知道在他不愿意的qíng况下做了这样的决定,到时候他肯定不会得什么好下场。感qíng经营这么些年,好不容易心心念念的人儿有了松动的迹象,这个节骨眼上他整什么幺蛾子出来,那不是功亏一篑么?
秦恕那点小心思他早就懂,现在是病着,打心里头出现了对他的依赖xing,才让他顺风顺水把事给成了,接下来他好了,不定怎么折腾他呢,他要是真把他jiāo到司徒那儿,完了,再见了面,那就是一个死字。
再说,那司徒傲是什么人?无声无息的一个人,无声无息的黑鹰教,江湖上谁都没注意过,放在眼里的人。突然一夜之间以枭雄的状态出现在大家眼前,家世靠山以前混哪怎么起来的,一概查不出来、
堡主司徒傲为人孤高冷傲,桀骜不驯,yīn晴不定,不喜与人为伍。开始时多少帮人去挑过他黑鹰堡,不管是武林高手还是江湖豪杰,白道还是黑道,不管是单挑还是群殴,没人占得了半分便宜,甚至在山下就给人家舵主副帮主收拾了,连司徒傲的面儿都见不着。
黑鹰堡就是这么着,慢慢发展成现今的势头,谁都摸不准这水有多深,但谁都不敢随便试,拉出去在江湖上,谁都得卖个面子。白道中自家有小辈行走江湖时,耳提面命不能惹的人,他司徒傲占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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