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_苍白贫血【完结+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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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荆奋力反抗,满眼戾气。

  两人厮打至一处,元荆到底不敌何晏,没多久就给压在了身下。

  何晏从元荆身上撕下一块布条,将他反手绑了,正要褪下裤子,却忽然听到门外悉索作响。

  有人自门板上轻扣几下,由缓而急,自轻到重。

  chūn宝的嗓音极为低沉,耳语一般,

  “淮淮,淮淮?”

  何晏不答,停了手上的动作,这才发现,外头已是天色微亮。

  门板上的敲门声依旧持续,

  “淮淮,羊汤做好了,快开门儿啊。”

  chūn宝抱着一只汤罐子靠在门板上,警觉的望着外面。

  眼下青黑,正是熬了一晚上的缘由。

  “这羊毛忒难拔了,我拔后半夜才算完,我特意给你挑了羊 鞭,快开门,好趁热吃啊。”

  第22章 赐死

  淮淮顾不上chūn宝,眼底赤红,上去就将何晏拽了下来。

  元荆qiáng撑着起了身。

  黑发泻下来,绸缎一样,盖了半边肩膀。

  淮淮挥了拳头,发疯的朝何晏砸去,“别动他!”

  元荆眼看着地上的人滚来滚去,面儿上没一点表qíng。

  门板上的敲门声依旧持续,有人在外面小声的喊着‘羊汤好了’

  晨曦透过窗纸,刷白了那污浊暗夜。

  疯子自己将自己揍的眼角乌青,躺在地上,粗声喘气。

  淮淮折腾了将近半柱香的时辰,这火也泄下去了,只剩了浑身的酸痛和疲倦,于这死寂破晓里,给无限放大。

  铜炉里的炭火已经燃成了灰烬,整个屋里渗出一股冷气。

  元荆见淮淮安定下来,这才开了口,“你先出去。”

  淮淮捂着眼,从地上爬起来,虽有不舍,但也不敢继续呆在屋里,便老实的推门而出。

  外头的chūn宝冷的实在受不住,一边喝羊汤暖身子,一边敲门。

  以至于等淮淮从屋里出来后,那罐子羊汤已经下去了大半。

  chūn宝很是抱歉的起了身,“我再回去盛些罢。”

  淮淮垂下眼上的手,“我同你一起去盛。”

  chūn宝眼见着淮淮右眼青肿,很是惊悸,“你这眼咋了?给王爷打了?”

  淮淮摇摇头, “不是,是给个无赖打了。”

  chūn宝道:“怎的还有别人?”

  淮淮叹口气,“说来话长,我先同你去盛汤。”

  语毕,两个人便朝着婳羽宫的小厨房而去。

  天色尚早,小厨房里没一个人影,只一地的羊毛和满是血水的铜盆,昭示着昨晚上的手忙脚乱。

  chūn宝将罐子打开,踮着脚站在灶边揭了那口大锅的木盖。

  水气氤氲,那一大锅羊汤登时香气四溢。

  淮淮实在没有胃口,只寻个圆凳坐下,兀自伤神。

  chūn宝拿了大勺子将罐子灌满,又将木盖盖上,转身去看淮淮,“不就给人打了么,回头我同你一起去揍他便可。”

  淮淮垂头丧气,“我猜我该是惹王爷生气了。”

  chūn宝抱着罐子喝一口汤,“为何要生你的气?”

  淮淮目光落在灶底那未燃尽木柴上,“那无赖撕了他的衣裳,他却总指着我叫我滚。”

  chūn宝给羊汤烫了嘴,赶忙chuī几口凉气,“你怎么还招个无赖进屋儿,王爷定以为你是故意的,这才迁怒于你。”

  淮淮道:“那现在可如何是好?”

  chūn宝小心翼翼的吮一口汤,“这也简单,既然他恼你,你哄哄他就得了。”

  淮淮道:“我该如何哄他?他现在连屋也不让我进。”

  chūn宝又给羊汤烫了舌尖,呲牙咧嘴,“想讨一个人喜欢,送他样东西便可。”

  淮淮提起些jīng神,“那我送他什么?”

  chūn宝不舍的将羊汤搁在一边晾着,思索半晌,

  “这死冷寒天的,不如送他些花,多金贵。”

  淮淮犯了难,“送花?我上哪里去弄?”

  后又灵机一动,“不如上梅园摘些?”

  chūn宝撇撇嘴,“梅花本就是这个时节的东西,没意思。”

  淮淮望着chūn宝,“那依你看呢?”

  chūn宝道:“我早给你想到了,我昨个去御膳房,见着小桂子那里养了一盆水仙,我这便带你过去,摘上两株,不就得了。”

  淮淮闻言,起身去拉chūn宝,“走。”

  chūn宝看一眼搁在灶台上的罐子,心想着反正现在喝不下肚,倒不如同淮淮先去一趟御膳房,待回来后,也该晾的差不多。

  念及至此,chūn宝便跟在淮淮后头出了小厨房,推了宫门,直奔御膳房而去。

  ——

  喜连一整宿未合眼。

  可也不敢太过声张,只能同御前侍卫暗中打听。

  皇上失踪的事儿,若是漏了半点风声出去,那便是天下大乱。

  好在御前侍卫办事还算有速率,到了天亮,便打听到了婳羽宫。

  几十人急匆匆的赶往婳羽宫,虽面儿上沉稳,心里头依旧火燎一般。

  照那太监说的,若是淮淮同chūn宝扛着的人不是皇上,那此事便不能再拖,后宫没有太后、皇后,只能禀报前朝首辅,到时候全国搜寻还是江山易主,都只能听由天命。

  话说这游公公一早儿起来就眼皮直跳,寻了个糙纸粘着,依旧不顶用。

  游公公净了面儿,想起昨晚上的事,正寻思着去淮淮屋里头催促一下,却忽然听得外头的宫门给人雷的山响。

  游公公皱了眉,细着嗓子骂道:“这大清早的,作死呐?”

  宫门上的动静越发的响,门板震颤,像是要给敲掉了一般。

  游公公赶几步上前,“别敲啦,别敲啦,咱家这就过来。”

  说话间,刚将门栓拉开,映入眼的,竟是几十把明晃晃的佩刀。

  游公公脚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各位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侍卫满脸肃杀之气,只伸手将游公公一把推开,鱼贯而入。

  游公公不敢阻拦,颤着身子靠在宫墙上,qiáng撑着不瘫下去。

  紧接着一个太监跟着进来,立在游公公面儿前,后头跟着十来个小太监,个个都是锦衣华服,俯首躬身,跟在那大太监身后。

  为首的太监一双狐狸眼冷冷的盯着游公公,语调焦急,“昨晚儿上,可有陌生人来过?”

  游公公赶忙跪在地上, “回公公的话儿,昨晚上我家主子捡了个太监回来…”

  话音未落,只见那太监脸色一变,朝着那些侍卫,“搜!”

  侍卫沉声和诺,两三人一队,分别朝着宫里头的个个屋子奔袭。

  睡梦中的宫人给踹着门进来的人惊醒,衣裳都来不及穿,窝在被子里惊恐的望着那些个侍卫。

  一时间,整个婳羽宫到处都是打碎物件的和踹门的动静。

  那大太监看在眼里,紧蹙了眉道:“都轻着点,若是真搜着了,你们这德行就是犯上!”

  游公公依旧跪在门口,扯了最后头的一个小太监,

  “公公,这是怎么回事啊,方才说话的那位公公是谁?”

  给扯了裤腿的小太监垂了眼,冷哼一声,

  “咱家看你是老的糊涂了,连喜公公都不认得,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你待会就明白了。”

  游公公松了手,跪在地上寻思这话里的意思,登时面如死灰。

  这喜公公自个儿虽没见过,可喜连这人的名字,宫里头可是无人不知。

  皇上面儿前的红人,虽说是个奴才,可连宫里头的娘娘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这大清早不去陪皇上早朝,而是来这婳羽宫寻人,弄的jī飞狗跳的,看来该不是个小事。

  在又想昨晚上淮淮扛回来那个太监,眉清目秀的,现在想想,怎么也不是个太监相。

  游公公满面冷汗,实在不敢再想下去。

  若是真给自己料中了,怕是整个婳羽宫的人,都得给拉出去砍头了。

  喜连攥了手,眼瞅着那侍卫重新轻手轻脚的挨个屋子搜,却没个好消息。

  婳羽宫的宫人都穿好了衣裳,陆陆续续的出来,自觉的挨着宫墙边儿跪了一地。

  轻寒翦风,暖阳落雪。

  喜连眼瞳一紧,盯着进了正宫的侍卫跪在门口,依旧不敢松口气。

  只一抬手,身边人都停了动作。

  整宫的人都眼看着喜连急匆匆朝正宫而去。

  喜连越过哪些跪在门口的侍卫,不自觉的冷汗如注。

  待终于看清了那暖炕上坐着的人,这才松了口气,脱力一般跪在地上,话儿里带着哭腔,“奴才万死!奴才来迟了!”

  元荆面色而初升的日头一映,白的透明,嘴角的血迹早已凝固,却依旧红的触目惊心。

  “起来罢。”

  喜连狠狠磕了几个响头,刚抬头想说句话,却猛的垂下去。

  非礼勿视,皇上这般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岂是一个奴才能入眼的。

  屋子给冷气浸的透了,喜连张了嘴,口舌有些不灵便,

  “奴才…奴才这便拿些炭过来…”

  说罢,正想转身出屋,就听得身后音色冷清,

  “给朕取些衣裳过来。”

  ——

  淮淮从小桂子哪里摘了两把水仙,就赶忙往婳羽宫跑。

  chūn宝同小桂子聊的来劲,又正巧见小桂子蒸的那锅馒头要熟,便留下来说是要陪小桂子说话。

  淮淮一个人回了婳羽宫,刚到宫门口,便见许多侍卫围在一处,见了淮淮,眼底都yīn森莫名。

  淮淮想着王爷,忽然心里一紧,赶忙挤了进去。

  俩边的侍卫列队待命,中间的空地上跪了几排人,以游公公为首,都是婳羽宫的宫人。

  自己屋门前则站了个大太监,神色凶肃,正高声说着什么。

  “皇上口谕,婳羽宫亏礼废节,谓之不敬,整宫赐死。御膳房小桂子,以下犯上,大不敬,立斩。”

  雪地上登时腥臊一片,一gān宫人哭的断气儿,

  “皇上…皇上饶命啊——”

  喜连继续道:“婳羽宫淮淮,免死,打一百大板,即刻撵出宫去。”

  天yīn凄凄的,淮淮傻在门口,手里攥了一把水仙,胆怯至极。

  喜连说完了圣谕,便躬身后退,将屋里头的人迎了出来。

  白玉冠,绣龙衫,那人凤目冷寒,正望向淮淮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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