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井冰_苍白贫血【完结+番外】(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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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荆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人,“他一个奴才,为何要害自家主子,定是有幕后指使,怕事qíng败露,封人口舌罢了。”

  喜连道:“皇上圣明,奴才这就去查…”

  正yù转身出门,忽见内监总管端着托盘上来。

  内监总管跪地垂首,将那摆满牌子的托盘举过头顶,

  “启禀皇上,到时候选侍寝的娘娘了。”

  元荆扶一扶头上的白玉冠,忽然道:“喜连——”

  喜连应声上前,“皇上,奴才在。”

  “摘了,太重。”

  喜连小心翼翼的上前,熟练的替元荆摘下头顶玉冠,

  又听得元荆音色淡漠。

  “今晚上不必侍寝。”

  喜连应一声,又道:“皇上若打算御书房歇着,奴才这就去准备。”

  元荆静默不语,凤目淡漠。

  喜连揣测着,心中忽然明白了些,却也不好直接就说,便再拐着弯的试探道:“还是去后头的翎羽殿?”

  见元荆依旧未有吭声的意思,喜连这才放了心的开口,“如此,未央宫倒也近。”

  元荆面无表qíng,“就依你罢。”

  喜连的手不着痕迹的一抖,“皇上折煞奴才了。”

  接着又道:“奴才这边去打点。”

  元荆起身,“不必了,朕不过是想去看看。”

  喜连应一声,心里却只想着,反正何晏也不是女儿家,用不着收拾。

  伺候皇上出了御书房,一队人就朝未央宫而去。

  ——

  未央宫,雕栏玉砌。

  淮淮正铺墨执笔,想着给chūn宝书信。

  提笔刚落了个张字,才想起来张chūn宝并非chūn宝的名字,又只得将纸攥成了团儿,重新铺一张宣纸。

  何晏斜靠在一边儿的椅子上,眉黑如墨,

  “写什么信,托人捎个话儿不就得了。”

  淮淮摇摇头,凝神提笔,

  “那不成,我怕别人说不明白,还是书信来的清楚些。”

  何晏打量着未央宫,

  “有什么好说的,还能说不明白。”

  淮淮道:“我得告诉他我在这未央宫,门板比婳羽宫大上许多,屋也空上许多,望他速速来住,也省得我一人在这里很是无趣。”

  何晏微蹙眉,“哪里来的这么些废话,你直接叫他过来就好。”

  淮淮摇头,“话虽长,可我也不会写上那么多,只‘速来’二字便可。”

  何晏扯一下唇角,“大费周折,竟是为了这么两个字。”

  淮淮不再理会何晏,提笔却有些踌躇,“这个‘速’字可怎么写呢…”

  又转头去看何晏,“你会写么。”

  何晏略垂了眼帘,正yù拒绝,却听得殿外音色悠长。

  “皇上驾到——”

  那落在纸上的笔尖一抖,登时就晕染了一大块墨迹出来,淮淮盯着何晏,打了个冷战,全然未有听闻皇帝要来的喜庆劲。

  何晏缓缓正了身子,身姿挺拔,如一把穿肠利剑。

  内殿里气氛登时万分诡谲。

  待回过神来,淮淮丢下手上的笔,

  “何兄弟,我看天色不早,你还是回婳羽宫罢。”

  何晏眼望着那扇朱漆鎏金的大门,唇角微扬,有似魔魅。

  却出乎意料的应了淮淮的愿,

  “好,不过,你可要将他留下。”

  淮淮急着将他往出推,随口答应着,“好好好,你快走罢。”

  言毕,何晏人就没了踪影。

  只这么一会,淮淮便是一头的凉汗,抬手擦去了,想起来一般回头朝门口去看。

  跪在门口的宫人间,远远过来的两人,最前面的人面色苍白,眼下隐隐黑气。

  虽神色温和,可跟在后头的人却一个个都绷紧了脸,大气都不敢出。

  元荆环视跪在地上的宫人,挥挥手道:“都下去罢。”

  一gān人叩首言谢后,便尽数退下,只剩喜连立在元荆身后,低眉垂眼,木人儿一般。

  元荆看一眼傻愣着的淮淮,“你在写字?”

  淮淮分外的欣喜,点点头,“我给chūn宝写信,叫他过来。”

  “chūn宝?”

  “就是婳羽宫里的小太监。”

  “差人叫过来不就成了。”

  淮淮一窒,“你倒是同他想的一样。”

  元荆音色淡漠,“谁?”

  淮淮顿了顿,想着可不能叫皇上想起何晏来,到时候再恼了自己,得不偿失便,“…chūn宝。”

  语毕,又转身换纸,笔尾抵在下巴上,冥思苦想,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这个‘速’字如何写。

  过了半盏茶的时辰,元荆耐住xing子问,“你倒是写啊…”

  淮淮羞愧看元荆一眼,“字不会写啊…”

  元荆轻笑一声,“笔给朕。”

  淮淮单手奉上,元荆接过那玉柄软豪,一手妙书,跃然纸上。

  淮淮盯着那字瞅了半晌,“真是好字。”

  元荆敛去面儿上笑意,“岂比的你一手。”

  淮淮未多想其话间意思,只接在元荆下面的字写下去,却全然没有以往的笔锋浑厚,满纸淋漓,如蛇游走。

  元荆实在看不过眼,冷声骂道:“笨死了。”

  淮淮畏首畏尾,“皇上骂的是。”

  紧接着又凝神屏息,一笔一划,很是仔细。

  元荆望着他,神思恍惚。

  只想着这人,还是傻了的好。哀哉众生,都为五yù所折腾,岂比的眼前,同他之间也这般恬淡宁定。

  他好的时候,这种事却是想也不敢想。

  宫外落雪,寂静无声。

  短短一年,好了伤疤忘了疼的人,又巴巴的过来,面虽隐忍,却也是献媚。

  念及至此,元荆冷声道一句,‘摆驾’,便转身yù走。

  淮淮捉住元荆的手,拦住他下一步动作,

  “等等。”

  皇帝的手,修长冰冷,浅huáng的袖口上纹路缠绵,像是淮淮整日的念想。

  张了嘴,淮淮声音毫无底气,“这宫忒大,一个人呆着,实在冷清……”

  元荆微垂了眼帘,未有怒色,

  也未说话。

  旁边的喜连看的明白,躬身退几步,转而出门。

  一更鼓缓,忘却前尘。

  二更鼓寒,半晌贪欢。

  龙榻上的人,依旧是和衣而卧。

  元荆这一次倒是很踏实,不多久便熟睡过去。

  未央宫内月色肆意,红烛涟漪。

  躺在里头的人忽然睁了眼,黑瞳冷寒,尽是饥饿。

  第37章 qiáng迫

  内殿里悄无声息。

  喜连呆在外殿,静立许久,终是有些腿脚酸痛。

  换做以往,该是有别的小太监来值夜。

  可在未央宫,喜连多少还是放心不下,便是听得里面半点动静也没有,也不敢走,只寻了个凳子坐下,稍作歇息。

  外殿烛火越发薄弱,几yù燃尽了一样。

  过了许久,倦意袭来,喜连虽不能睡,阖眼宁神也不碍事。

  地上脱出的人影,正极缓慢的朝那养神的人影移动。

  毫无声息,鬼魅似的。

  喜连低头垂手,浅眠入梦,全然未想到自己下一秒,就给人捂了口鼻,痛击头颅。

  那人手脚麻利,甚至未发出任何动静,喜连就已经两眼一黑,晕倒在地。

  何晏抬脚戳两下瘫在地上的太监,后才放了心,朝里头的龙chuáng而去。

  ——

  睡梦里,chūn光绵细。

  元荆初年。

  何晏打量着对面天子的装扮,笑意盎然,

  “你穿龙袍可是比那老头穿好看许多。”

  且说那初登基的江怀瑾正值弱冠之年,自然是俊雅美秀,风度翩翩。

  何晏看心头一动,忍不住上前将人抱的瓷实。

  盯紧了眼前那双黑瞳,何晏喃喃道:“皇上,你若是一直都听我的话,我自会好好待你。”

  江怀瑾脸色白的透明,僵了身子望着何晏,不得不点头。

  何晏看着眼前那张脸上眼睫微颤,抿着薄薄的唇角,竟是意外的倔qiáng,便戏谑道:“看什么,是不是看上我啦?

  江怀瑾静默许久,却不吭声。

  何晏面儿上依旧是笑。

  那忽然闪过的一丝失望,几乎不着痕迹。

  “我看着像是。”

  江怀瑾凤眸冰封了一般,“不会。”

  何晏箍住那身子的手指忽然松开,抬起来,满面怒容。

  江怀瑾紧忙闭上眼,咬了牙等着,

  可那巴掌却是迟迟未下来。

  睁了眼,江怀瑾却见何晏收了手,冷哼一声,“我也不稀罕,不过是个玩物。”

  语毕,便甩袖而去。

  怒气冲冲,心不在焉。

  才走几步,便无心绊了一块石头,竟摔了个四脚朝天。

  噗嗤一声笑,江怀瑾难得冰面解冻,眼望着何晏,

  笑意灿然,许久未有,

  想上一回,还是初见的时候。

  何晏爬起来正yù发火,转了头,又看的呆了。

  可却只在梦中。

  失声而笑,梦境戛然而止。

  元荆睁了眼,混沌里化开的,竟是那人的脸。

  “何晏?”

  何晏冷冷道:“做什么梦,竟还能笑醒。”

  愣了片刻,元荆这才回过神一般,想撑手起身,却发一只手早就给何晏结实实的绑在chuáng头。

  元荆即刻就出了一身的冷汗,声音里藏不住的恐惧,

  “来人——”

  何晏淡淡道:“未央宫这样大,你将人都撵出去了。侍卫都守在宫外,眼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呐。”

  元荆满眼惊怖,“喜连——”

  何晏不语,饶有兴致的盯着元荆。

  外殿的太监趴在地上,蜷缩着,乌纱都滚在一边,一动不动,假人一般。

  元荆缓慢正过脸,死死的盯着何晏,

  “你这是想做什么…”

  何晏道:“皇上,您这是明知故问呐。”

  元荆忽然伸了那绑住的手,一把抓住他,“快放了朕,否则…”

  何晏手臂给元荆捏的青白,面儿上却依旧恬静,只静静的望着他,笑容淡漠,“这么久未碰你,我岂会善罢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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