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岳骁搞明白公孙墨为什么要骗他们,岳纵横就一把推开一直阻扰他的夫人,几大步上前给了岳骁一个耳刮子!这一巴掌可是一点水分都没有的!
“啪”的一声,岳骁就晕晕乎乎地被拍倒在地,脸上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直响,口腔里一阵浓重的血腥味,一道血痕从他嘴角蜿蜒而下。
“老爷!”岳夫人紧紧地拉住岳纵横,带着哭腔道:“孩子还小不懂事,你不能这么打他!”岳骁的两个哥哥和姐姐躲在柱子后面,瑟瑟发抖地看着自己爹爹,又担心地望着弟弟,他们爹爹的脾气全家人都清楚,现在谁上去劝保准一块打!他们都急的快哭了!
岳骁一边脸红肿,一边脸惨白,愣愣地坐在地上看着他爹,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打他。
“来人!请家法!”岳纵横不在乎那几个月的俸银,更不在乎那几棍子,那五棍打在他身上简直就跟饶痒痒似的!岳纵横自懂事以来几乎没有犯过任何错误更别说受到皇上的惩戒和责备,可是今天,因为他这个不争气不长进的兔崽子,他堂堂定国大将军居然当众挨打,他什么尊严什么脸面都丢光了!
“将军!将军三思啊!小少爷还小,对他用家法会要了他的命!”武高跪在地上为岳骁求qíng,府里的下人们也纷纷跪了下来为岳骁求qíng。
岳兰舒和她的两个哥哥也顾不得害怕了,全跑了出来,跪在岳纵横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腿一边哭一边求他放过岳骁。
岳骁的人还是晕晕乎乎的,他看看哭成一团的哥哥姐姐,又看看暗自抹泪的母亲,还有家中的奴仆们。他不知道皇上罚了爹爹什么,可是他知道一定很严重,不然爹不会发这么大的火。
是他错了。岳骁抹了一把脸,规规矩矩的跪在他爹面前,道:“爹,我错了。娘,哥哥姐姐们,你们也不用为骁儿求qíng,这本就是骁儿的错。”说完,对着他们一拜。
岳夫人和岳兰舒三人忘了哭泣,愣怔的看着岳骁。
“爹,骁儿身为将门之子,做错了事qíng一定不会推卸责任,也不会逃避应有的惩罚。”岳骁脱掉自己那身小小的儒袍深衣,上面沾满了墨汁和土渣子。露出光溜溜的上身,岳骁挺直了腰杆,无畏无惧地看着岳纵横,道:“爹,骁儿不怕用家法,骁儿只求爹能原谅孩儿,骁儿以后不会再犯!”
府里的总管已经把一根两尺长宽三寸的铁棍子拿了出来捧在手上,一脸哀求地看着岳纵横。
岳纵横看看自家那一脸倔qiáng的儿子,又看看那根冷冰冰的家法,伸出手去刚碰到那根棍子又马上缩了回来。岳纵横再次转头看着自己儿子良久,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四个子女中,他最疼的就是岳骁。因为岳骁是最像他的,就连那身脾气也像了十成十。这样的岳骁,叫他怎么下的了手?
“唉!”纵横背着手,沉声道:“罢了罢了,去祠堂跪到明天,这期间你们不准给他拿吃的,否则这顿家法照旧!”说完便一甩袖子,慢慢离开。岳夫人担心的看了一眼岳骁,示意管家照顾好他,然后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凌珣迈着两只短胖的小腿一路跑回家,在临近家门口那个转角处被石头绊了一下,“扑通”一声重重地栽了下去。艰难地抬起那张圆润可爱的脸,上面已满是尘土,和两挂长流的鼻血。
“哇!”受了一天惊吓的凌珣又摔了一跤狠的,才止住的眼泪又涌了出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呜哇哇哇~爹!娘!呜哇哇哇哇!”凌珣就在府门前不远处哭的震天响,两个被管事派出去办差的下人刚好经过那里,听到哭声好奇的看了一眼,这一看可不得了了!这不是他们家小少爷么!
“小少爷!”两个家丁赶紧跑过去,一人把他背起来,另一人站在身后护着,慌慌忙忙的又跑回尚书府。
“老爷!夫人!不好了!小少爷摔坏啦!”
管事刚巧在前庭吩咐园艺师把花糙修剪一下,听到呼喊转眼一看,凌珣那凄惨的小模样可吓坏了他,赶紧叫人去通知凌伯韬和夫人,然后又派人去请大夫。
“呜呜呜,爹,爹!呜呜呜呜……”凌珣被小心翼翼地放到椅子上,眼泪和鼻血就没停过。
原本因为儿子第一天上学堂就打架还害得被杖责的凌伯韬已经下定决心这一次要狠狠的惩戒一下自己的心头ròu,连竹鞭子都准备好就等他回来狠狠的揍一顿。可谁知等回来的消息竟然是儿子摔坏了!当下吓得什么都忘了,和夫人急冲冲地跑到前厅,这一看,俩人差点没晕过去!
凌伯韬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把抱起凌珣回房里,边跑还边吼:“还不快去请大夫!”
凌珣这一跤摔的,先不说那还没止住的鼻血,两只细嫩的手掌被尖锐的沙石擦破了,还有好些细小的沙砾镶在了里面。还有那白白嫩嫩的膝盖,现在乌青一片,还有一处也擦破了皮正冒着血丝呢!凌珣疼的,哭的都快换不过气来了,可还是抱着他爹的脖子不撒手,一边哭一边说:“爹对不起对不起……”哭的凌伯韬心都酸了,老泪差点就掉了下来,那当众被杖责的耻rǔ早就忘得gāngān净净,心里一揪一揪的疼。
凌夫人一边哭一边给凌珣止鼻血,心疼到:“珣儿不疼哦,娘亲帮你呼呼,不疼不疼……”
恰巧凌珏这个时候下学,听说自己的宝贝弟弟摔了,赶紧冲到屋里看了一眼凌珣,然后红着眼咬牙切齿的拉着自己的贴身小侍,到厨房抡了一把劈柴的大斧,冲到凌珣摔跤的地方对着那块绊倒他的石头就是一顿猛砍!看你还敢欺负我弟弟!
大夫急匆匆的来了,先帮凌珣止住了鼻血,然后看着凌珣的两只手掌犯难。看了看心疼的红了眼的凌伯韬,才小声道:“尚书大人,小公子这手,得用银针把里边的小碎石头挑出来,就怕公子年纪小受不来这痛……”
凌伯韬看了眼凌珣破损的手掌,如果不及时挑出来化了脓的话就更痛了,咬咬牙狠声道:“我抱着他,你挑,轻一点小心点!”
“是大人!”大夫抽出银针,抓住凌珣的手腕开始挑那些嵌进去的碎石。
凌珣倒是乖乖的没挣扎,因为他已经哭的没力气了,也哭的快断气了……凌夫人抹泪背过身去,都说伤在儿身痛在娘心,这样的场面她怎么忍心去看?单单是儿子的哭声都快把她的心搅碎了。
等凌珣身上的伤都弄好,天都已经黑了。哭了一天的凌珣沉沉睡去,就是鼻子手掌和膝盖的伤让他痛的一直皱眉,睡都睡不安稳。
这一晚,凌珣在痛苦中睡去,岳骁在yīn暗蚊子多的祠堂中跪了一夜。
第二天,点墨书院蒙馆的孩子们集体请假。原因可想而知,都被处家法了呗!除了凌珣是自己把自己摔坏了之外,其余都被他们的父亲大人胖揍了一顿,没个三五天是下不了chuáng的了。岳骁倒是没受什么伤,可是他半边的脸因为岳纵横那毫不留qíng的一巴掌肿成了一个猪头。如果这时候凌珣看到他的话一定会嘲笑他三五八载,可惜人家凌珣正躺在chuáng上起不来,真真成了一个伤残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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