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骁没有再说什么,牵着凌珣就走。
才刚走出岳骁住的院子,就见一个手拿双刀的男子一路把阻拦他的护卫挡开。他似乎有所顾忌,两手的刀都是刀背朝外,以刀背迎击。
“都给我滚开!啊!”那男子势不可挡,将军府里的护卫一个个身手都不算弱,却居然没有办法拦下那个男子!
那男子一路往祠堂处冲去,岳骁和凌珣看到心惊不已,赶紧追了上去。
岳骁和凌珣才刚跑进祠堂的院子,就见那手拿双刀的男子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了墙上倒下,口中喷出了一口鲜血。
凌珣惊呼一声,转头就往外袍,一边跑一边对岳骁说:“你先劝着你爹,我去找我娘和伯娘来!”
岳骁也没时间细想了,上前一步想扶起那个男子,那男子却丝毫不顾自己的伤势推开了他,趴在地上想挣扎着自己爬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祠堂内那瘦弱的身影。
“放肆!”那两名副将在祠堂门前一左一右的站着,眼神凌厉的看着那男子。“沈校尉,你携着双刀私闯将军府,怎么,你是想弑主吗?”
“阿宁!”岳兰舒亲眼看见沈宁被两名副将打了出去,哭喊着想跑出祠堂,却被岳纵横拉住了。
“他就是毁你清誉的下流种?”岳纵横终于看到了自己女儿苦苦隐瞒着的男人,顿时一把怒火烧在心头,冲着两名副将喊:“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杀了他!”
“不要!爹,求求你放过他!放过他吧!”岳兰舒在岳纵横手中挣扎,眼神绝望。
两名副将一愣,犹豫着没动。杀了他?可是刚才明明不是和凌尚书商量着是否解除婚约吗?如果现在杀了沈宁,三小姐怎么办?
“老岳你怎么一辈子都这么蛮不讲理?”凌伯韬眼见着真的要出人命,赶紧上前扯住了岳纵横,道:“你真的想要兰舒恨你一辈子!”
岳纵横一愣,转头看向满脸是泪的岳兰舒。
“爹!”岳兰舒跪在岳纵横的脚边,凄切哭道:“沈宁没有错,他从来就没有对我不敬过。是我,是我故意灌醉了他,诱他得到了我!”
“什么?”岳纵横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他一直以为,是那个沈宁引诱了还不懂事的岳兰舒,原来,真相竟是如此不堪!
“你不知羞耻!”岳纵横又惊又怒,若不是凌伯韬拦着,震怒之下的岳纵横可能真的会杀了岳兰舒。
“我是不知羞耻。”岳兰舒凄然一笑,看着门外的沈宁。沈宁也看着他,眼中溢满泪水,喃喃的对她重复着“不是”两个字。
“阿宁说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而我是金吾将军唯一的女儿,他配不上我,他说他给不了我幸福。我们之间的qíng竟抵不过“身份”二字!”岳兰舒眼里有怨,更多的却是不可自拔的沉溺,“我爱他啊!我只是想告诉他,我可以为他付出一切,我也是在bī他,bī他来家里提亲,bī他娶我。我以为一直以来都只有我在付出,原来不是的,他也爱我,他也爱我!”岳兰舒把目光转向岳纵横,淡淡道:“爹,女儿不孝,若你要杀了他,女儿不会阻拦。女儿会跟着他一起去,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一家三口在yīn曹地府相会。”
“兰舒!你怎么也糊涂了!”凌伯韬气的直跺脚,怎么一个两个就不把命当回事呢!
“你们都闹够了没有!”一声清洌的声音传来,岳夫人与凌夫人并肩走了进来,俩人脸色都不太好。凌珣就跟在他们身后,直接走到岳骁身边,对他递了个“放心”的眼神。
“兰舒,过来!”岳夫人正在中庭,看了倒在地上的沈宁一眼,然后对岳兰舒冷声道。
“珏儿,你也给为娘过来!”凌夫人也沉声道。
凌珏和岳兰舒起身,因为跪了太久,两人的脚步都有些踉跄。走到岳夫人和凌夫人面前后,刚要跪下,就被阻止了。
“不用跪着了,你们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没错吗?现在跪着算什么意思?”岳夫人斜着眼看着他们,眼神停留在岳兰舒脸上。岳兰舒被盛怒之下的岳纵横甩了几巴掌,原本漂亮俏丽的脸庞高高肿起,显得越发的可怜。
“娘……”岳兰舒愧疚的看着岳夫人,一句话还没说眼泪就落了下来。
岳夫人眼睛一红,咬着牙忍着没有哭出来。倒是凌夫人见了后心疼的不得了,抽出锦帕为她擦眼泪。
“傻孩子,怎么就这么倔,先跟你爹服个软也不至于闹到这个田地,你是要你娘心疼死啊?”凌夫人一边哭一边说。
“婶婶,娘,对不起……”岳兰舒倚在岳夫人怀中,泣不成声。岳夫人再也忍不住,搂着女儿哭了起来。
“娘,伯娘,是珏儿不孝……辜负了你们,对不起!”凌珏直直跪下,“怦怦怦”给俩人磕了三个响头。
“好了好了。”凌夫人赶紧把儿子扶起来,看凌珏额头都磕肿了,又是一阵心疼。
“当年这婚事是我和姐姐定下的,不过是为了两家能够亲上加亲。可如今看来,是我们乱点鸳鸯谱,倒毁你们的姻缘。”凌夫人抓着凌珏的手说。
“珣儿来找我们时,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他问,当初我是因为什么嫁给了老爷,是因为父母之命还是因为两qíng相悦。那时我才知道,自己做错了,是我们这些做父母的把自己的意愿qiáng加于孩子身上。兰舒说的对,他们没有错,是我们错了。”岳夫人搂着自己的女儿,满眼后悔,“当年我可以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如今却要bī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她不爱的人,是我的错。”
“老爷,”凌夫人看着凌伯韬,说:“当年你我也是一见钟qíng定下了这三生誓言,为什么就不能让儿子娶自己所爱之人?”
说罢,凌夫人取出当年和岳夫人jiāo换的定亲之物,一只jīng致的头钗。岳夫人也拿出了当年凌夫人jiāo给她的头钗,俩人举手狠狠的把头钗掷在地上,头钗上的珠花四散,簪子也断了。
“信物毁了,这门亲事再也做不得数了。”凌夫人轻声说。
“娘,婶婶,谢谢你们!”岳兰舒激动的又哭又笑,冲到沈宁身边把他扶起来,哭着说:“阿宁,你听见了吗?娘答应了!我已经没有了婚约,你不能在逃避了!”
满脸血泪的沈宁紧紧抓住岳兰舒的手,沙哑的开口道:“兰舒,兰舒……是我没用,对不起你!”
岳兰舒笑着摇头,伸手给他擦去嘴角的血。
“你便是我女儿的心上之人?”岳夫人上前,低头打量着沈宁。沈宁肤色微黑,五官平凡,身材高大壮实,就像一只笨拙木讷的狗熊。这样一无是处毫无特点的男人,竟能得到岳兰舒全心全意的爱。
沈宁在岳兰舒的搀扶下跪在岳夫人面前,给她磕了个头,道:“是,我叫沈宁。”
“好,沈宁,我问你,你可以为了女儿做什么?”岳夫人一脸默然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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