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骨朵慌慌张张地一跃而下,将她的小跟班踩得一声惨叫。
褚桓就听见墙角处一片“怎么了怎么了”的窃窃私语,忍不住一阵头疼。
经过了小秃头的事,他短时间内都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未成年人了。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族长”,就听见窗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众孩一哄而散。
南山在门口站了一会,吓跑了最后一个探头探脑回头张望的小崽子,这才走进来。
褚桓在不发烧不中毒的清醒状态下看见他,心里顿感一阵熨帖——他觉得这是一段偷来的时光,好像梦见开学,正痛苦的孩子一觉醒来,居然发现自己假期还剩几天的那种窃喜与快乐。
这让他整颗心都轻快了起来。
褚桓注意到,南山一只手端着一碗汤药,另一只手拎着一个树枝编的篮子。
篮子里有新鲜的树叶,穿插着点缀了几朵花……嗯,大多是白花,花团锦簇中,有一条画风不怎么对劲的火腿,火腿还围着一串红彤彤的野草莓,看起来又是诡异、又是喜庆。
褚桓从未见过这样标新立异的包装:“这是个什么风俗?”
南山:“你救了我们族里的孩子,都是族人们送给你的。”
褚桓难以接受地噎了一下:“礼物?”
南山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不然呢”。
褚桓:“……”
他以为是“遗体告别”加“节假日上坟上供”一条龙服务。
还得是喜丧。
第27章 异界
“你身上有好多旧伤,”南山把药碗放下,“这是长者替你熬的药,喝下去会好一些。”
褚桓探头看了一眼所谓的“药”——要说这是一碗泔水,估计猪都得起兵造反。
他皱着鼻子闻了闻,深切地感受到了离衣族那血脉里流传的黑暗料理天赋。
哦……chūn天大姐除外。
褚桓喝之前屏住了呼吸,充分调整了自己的心理状态,可他还是低估了长者的杀伤力,由于不堪这样惨无人道的nüè待,他的整条舌头都罢工了,褚桓忙端过枕边的一碗水,大口灌了下去压抑住反胃,继而虚弱地问:“我……我是不是勾引了你家长者的老婆?”
南山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长者的老婆死了十五年了。”
他说完,大概觉得哪里不对劲,仔细思考了几秒之后回过味来:“你刚才是在开玩笑?”
褚桓:“……”
南山仔细回味了一下,认真地分析了语境,搜索出记忆:“我明白了,你刚才说的是 ‘杀父夺妻之恨’吧?”
经过了一系列复杂的阅读理解,他终于露出了会心的一笑。
活生生地笑出了时过境迁的味道。
褚桓无奈极了。
他感觉自己躺了一天一夜,已经基本恢复了体力,于是爬了起来。
由于身上的衣服当时已经不成样子,所以族人们替他脱了下来,修补清洁后叠好了放在枕边,他眼下基本是光着的。褚桓迟疑了片刻,用很短地时间飞快地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材,自我感觉还不错,于是放心地掀开被子,丝毫也不避讳南山,拉过衣服慢条斯理地往身上套。
“如何以最帅的姿势穿衬衫”,这曾经是褚桓青chūn期时期的一大主要研究课题。
这导致南山替他擦洗上药的时候都没多想什么,此时忽然觉得有些不能直视,看了两眼就局促地移开了视线。
“既然孩子送回来了,那我得走了。”褚桓一边扣衬衫的扣子一边说,“你们这那个……那个叫什么来着?德鲁伊?”
南山眼观鼻鼻观口的说:“穆塔伊。”
“嗯,就是那个,这名字什么意思?”
“意思是‘风的怪shòu’。”
褚桓:“疯的怪shòu?疯狗?唉,不管是什么吧,反正都快成灾了,为什么会这么严重?它们是从哪来的?有天敌吗?平时会不会造成人员伤亡?”
“有,”南山说,“每年都会死人。”
褚桓动作一顿:“为什么不向当地政府或者驻军请求援助?”
南山:“不行的。”
褚桓:“为什么不行?”
南山似乎是坐在那里组织着语言,试图解释这件事,最后失败了,于是他站起来,对褚桓说: “你跟我来。”
南山将褚桓带到了远离聚居地的一个山dòng处。
穿肚兜的长者正站在门口,面带审视地打量着褚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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