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人们只好按捺住好奇,jiāo头接耳了片刻,商讨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
依然是褚桓听不懂的名词,可他此时已经不想再得过且过了,他伸手拽了袁平一把:“哎,他们说的是不是一种变异鳄鱼。”
袁平不耐烦地排开他的手:“知道就说,不知道少bībī,你家鳄鱼长那样?那叫‘音shòu’,攻击性和抗打击性都很qiáng,最危险地是还能发出声波攻击。”
……果然是他遇到过的那种“变异鳄鱼”。
褚桓一扫之前听得懂也假装听不懂的消极状态,默念了一下音shòu的离衣族语发音,又重复了一遍给袁平听,虚心请教:“是这么说吗?”
袁平不遗余力地寒碜他说:“您这语言天赋真绝了,快赶上大猩猩了。”
褚桓却面无异色,没跟他吵也没有反驳,只是仔细地纠正着自己的发音。
他居然为了学一点离衣族的语言,连袁平的尖酸刻薄都能忍。
褚桓这反常的忍rǔ负重看得袁平心里登时又是一阵嘀咕,疑神疑鬼地看了褚桓一眼,又看了南山一眼,哆哆嗦嗦地想:“他学这么认真是要gān嘛?不会真是基佬吧?”
就在他惊疑不定的时候,南山走了过来,不知是不是袁平的错觉,他突然从那位友好英俊的守山人族长身上感觉到了某种压迫力。
袁平当即作出了本能的闪避动作,他从原地一跃而起:“我……我去那个,那个水边探探路。”
南山冲他一笑,点了点头:“好,小心点。”
袁平立刻连滚带爬地向着河边靠近了过去,一边走,还一边稀里糊涂地纳闷——我gān嘛要躲啊?
他怀揣着满腔地疑惑与郁闷,借着山石掩映,来到了河边,近距离地看清了那只穆塔伊的尸体——它下半身不翼而飞,露出甲壳下森森的白骨,可怖的大嘴张着,胸口诡异地凹陷了下去,仿佛那坚硬地皮肉甲片下面,骨头和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袁平当时就有种不祥的预感,这时,他看见褚桓远远地冲他打手势——身后河里三点钟方向有三只,对付不了赶紧回来!
袁平冲他竖了个中指,还不是正面jiāo锋,他没把三只音shòu放在眼里。
他侧身从遮蔽着自己的巨石后面探出头来,时涨时落的河水将这里的岩石冲刷得十分光滑,袁平伸脖子一看,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那不是普通地“音shòu”,一只至少有鲁格以前养的那条巨蛇那么大,三条并排,仿佛雄纠纠气昂昂的一列史前霸王龙小分队,不动如山的从湍急的河水里走出来,黑压压如一排移动的小山。
袁平:“……”
他扭头疯狂地冲褚桓打了撤退的手势,继而像条灵蛇一样钻进了河边的石林中。
这站起来还没有人家膝盖高,gān个屁啊,还不快跑!
第38章 异界
可是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音shòu在上岸的那一刻骤然加速,这几只畜生明显就是奔着袁平去的。
水边的石林对人来说,是错综复杂如迷宫,但是对于比常人高出三倍左右的大音shòu,这个迷宫就成了个粗制滥造的二维图案,它们居高临下,能一目了然。
袁平没有回头,当他听见身后的动静不对时,已经尽可能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
他不缺速度也不缺体能,更不缺经验,娴熟地借着周围的石头躲避一波一波的攻击,可就算是这样,物种差距的巨大恶意还是毫不留情地糊了他一脸。
袁平被那几个大家伙追得丧家之犬一样。
头顶尖锐的阵风几次三番擦着袁平的头皮而过,大小石块碰撞地声音营造出某种近乎枪林弹雨的错觉。
蓦的,音shòu方步是不耐烦追这只小蚂蚁了,它那房梁一般的尾部探出,横空一扫,顿时将石林扫得一片飞沙走石。
袁平冷汗都下来了。
狮子与老虎再凶猛再可怕,也永远无法带给人这么大的视觉冲击力,大概人类永恒的恐惧始终只能归结为两个形象——披着一身冰冷鳞片的爬行类,还有一身粘液长着恶心口器的昆虫,尤其他们的个头大到不能接受的时候。
袁平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水平高得快要爆表了。
音shòu张开血盆大口,伸出蛇一般状如尖镐的长牙,而袁平的脑袋显然就是它准备在上面刨个血窟窿的地界。
袁平已经将自己的视角拉到最大,却依然无法找到一个可以闪避的死角,在音shòu大嘴咬下来的一瞬间,情急之下,他只好硬着头皮不退反进,将一块大石头塞进了它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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