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几乎想要摸剑了,但垂下的手指动了动,终于没有抬起来。相反的,他略一迟疑,还闭上了眼。
——这样的感觉确实陌生得让人无所适从。
——然而他不拒绝。
……不过是不想拒绝。
长长的吻结束了。闻人君摩擦着叶白微肿了的下唇,又落了一个吻在对方唇角上,便一路轻吻过对方的下颌直至脖颈。同时还揽了对方劲瘦的腰肢,将人往一旁的红木软榻上带。
几乎只是一个闪神的时间,叶白便觉自己身子微倾,同时后背一重,却是歪倒在了榻上。而也正是此时,一阵微微的疼痛和湿润自喉咙处传来,却是喉中突起部位被牙齿轻轻的咬了一口。
已经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了。叶白不觉微微抬起头,同时舔了舔gān涩的唇。
有轻微的刺痛。叶白这么想着,还没来得及分辨是喉咙中还是唇上的更难忍耐一点,就见闻人君单手撑起身,而另一只美如脂玉的手,却已经解开他的衣衫,并滑入其中。
叶白的身子颤了一下,为那一份并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习武之人就是隆冬也不会着厚衫,何况是时已入夏的六月?闻人君的手并没有直接贴在叶白胸膛上,然而透过一层薄薄的贴身绡衫,叶白却能毫不困难的觉出那只手的gān燥和稳定……
是惯常拿剑的手。叶白这么想到,心跳忽然就平稳了下来。
稍稍闭眼,再睁开时,叶白已经抬眸看向身上的闻人君。
方才的吻,以及现在正在进行的爱|抚,闻人君都做得很细致很温和。然而在做这些温和动作的同时,他的神色,却并无多少温暖之意,甚至那一双宛若寒潭深渊的眼,也只如罩上了一层薄雾,看不清晰。
叶白看着那并无什么神色的面孔一会。
随后,他忽的抬了身,轻轻碰了对方的唇。
闻人君的唇,还是凉的。
如水般冰凉,不浓烈,不bī人,却能缠绵直到心底。
叶白静静贴着,然后一点一点吮着,一点一点含着,仿佛要用温度化了那自体内渗透出来的冰凉。
闻人君的动作停了,贴着自己唇的人动作还很生涩,但那似乎由心底而生的炙热却似乎在证明什么,也好像在包容什么。
闻人君没有闪避,也没有迎合。然而片刻之后,他本来贴着绡衣摩擦叶白胸膛的手,却已经解下了叶白身上的最后一层贴身衣衫。
包裹着躯体的衣衫除去,叶白赤|luǒ的身体便跟着横在身体上的jiāo错伤痕一起,bào露在了空气之中。
无声的吻终于结束了。
叶白刚拉开两人,便因那直接贴于肌肤之上,再无遮掩的热度而微微僵了身子。
似乎是体恤,闻人君的手掌一开始只轻抚着叶白的肩头,同时低头轻吻着另一侧肩膀,在上面落下数个或深或浅的青紫。
叶白眼神闪了闪,继而控制肌ròu,一寸一寸的放松身子。
闻人君的手就随之下滑,以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那一道道或者已经留下突起的粉白痕迹,或者只结了褐色的痂,又或者还渗着血丝的伤口。
闻人君的眼神忽然柔和了。
他俯下身,用唇覆着这些伤口,如他很久很久以前做过的那般。
叶白的唇有些gān,他又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角。身子还是不自觉的想要紧绷起来,叶白的眼中也终于掠过了一丝恼怒,同时越发qiáng硬的控制着将肌ròu一点一点的放松下来。
闻人君的手指已经抚到了那苍白胸膛的异色上。
叶白一下子皱了眉,但周身的肌ròu却并不紧绷,而是同先前一般缓缓放松。
吻过伤痕的闻人君再抬起身,面上已经有了些柔和之色。俯身浅浅的啄了叶白的唇,他侧起手指,挑逗似的轻划过了那微微的突起,继而夹起,放在指腹间搓揉。
叶白的指尖蓦然抽动了一下,但显露在外的肌体下的力道却依旧在主人的控制下,稳稳沉睡着……至少表面看来,确实如此。
闻人君也并不很在意,只再一次自叶白的唇往下轻吻着,从下颚,到脖颈,到肩胛,到胸膛,再将那早早因寒冷或者刺激而站立起来的另一处凸起给含进了口唇。
仿佛有什么无声的东西在一瞬炸裂了开来,一直用理智克制着自己的叶白蓦的握紧了拳,身上的肌ròu刹那显出僵硬的痕迹,而与肌ròu相对应的,却是那一抹不知何时浮现在苍白脸颊上的殷红。
叶白开了口,声音里或许还有些茫然,然而他一向冷静而无甚qíng绪的眼神在这一刻,却已然柔和:“闻人……”
这一声并没有说完。
因为就在叶白低低开了口的那一刻,一声闷响,倏忽自门外传来!
叶白刚刚柔和的眼神在刹那急转至冷锐。
而同时,闻人君神色微凛,始终拢在眼中的一层薄雾也终于散去,再露出了那深若沉渊的墨黑眸子。
片刻的静默。
没有人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想要出去察看动静。唯一不同的是,在这片刻静默之中,叶白是看着闻人君的,而闻人君,却并没能看着叶白。
“……抱歉。”低哑的声音到底打破了静默,闻人君微微闭眼,继而起身。
叶白还靠在软榻的扶柄上,他脸颊上的红晕慢慢褪去,眼中还残留的柔和,也一点一点的收藏起来。但饶是如此,那沉沉的眼眸里,却依旧没有冰冷,没有隐怒,甚至没有哪怕一分的锐利。
叶白只是沉默着,然后直起身,用依旧稳健的手理了衣服,平静掩去那一身青紫。
闻人君站在软榻旁边。
但叶白先开了口:“我和你喜欢的人很像。”这不是问句,因为先前,闻人君已经说过。
闻人君没有出声回答,只点了点头。
“你不能把我当成他。”叶白再开了口,只是陈述,声音平淡,无喜无怒。
这次,闻人君微微笑了,只是语气有说不出的寂寥:“谁都不是他。”
谁都不是他。
至此一句,再无言语。
叶白安静了很久,然后,他极轻的应了一声,仿佛只在告诉自己:
“……嗯。”
闻人君似乎没有听见叶白的声音。
叶白也并不准备让闻人君听见那极轻的一声答应,他已经再次开口:“然后呢?现在过后。”
“回飞云城。”叶白问,闻人君答,只两句平淡的对话,jiāo谈的内容便从qíng愫转到了正事上。
“安排好了?”叶白问。
闻人君的解释稍微详细了些:“从事qíng发生到现在堪堪一月,天下宫去付家釜底抽薪,萧厉没有了付家在幕后支持,再多一双手也动不了飞云城的百年根基。”
叶白点了头:“什么时候回去?”
“先在这里拖住付家的主力,大概十天的功夫。”闻人君道。
“到时候我过来。”叶白回道。
闻人君却不再说话。
于是叶白向外走的脚步顿了顿。他转回身,看着闻人君:“城主,你不喜欢的可以说。你说了,我就不会做……”稍顿一下,叶白再开了口,如流水般沉默绵韧,亦如流水般一往无回,“包括再不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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