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璟挑眉,这三皇子殿下与他一年内说的话也不超过五句,怎的突然要见他,他们应该还没熟道能在宫中私会的地步吧?“烦请小公公转告,职责所在,晚间离不得席,还请殿下莫见怪。”说完,转身欲走。
“此事小的知道是唐突了,然则事关大人的前途,还请大人三思,”纳福急急地道,“亥时三刻,御花园小湖边。”
这倒是有意思了,楼璟勾唇,莫不是想拉拢他了?想来也是,在外人看来,他被萧承钧娶了,又送回家中,明面上,萧承钧没有给他任何的帮助和好处,两人形同陌路,或许是结了仇的,可不正是三皇子拉拢的对象吗?“既如此,便请告知殿下,臣尽量前往,只是羽林军换岗每个定时,若不能及时赶去,也请殿下莫怪。”
纳福立时喜形于色地应了,转身匆匆离去。
祭天忙了一上午,午时归京,羽林军用过饭,就又要准备晚间的宫宴。
年三十是皇家的家宴,不请群臣,只请皇室至亲,因而不必大办,用不着全副帝王仪仗,二十四卫立在殿外,不必在陛阶上侍立。
待到宫宴开始,他们这些帝王仪仗就变成了守卫,等着与其他卫兵换班即可。
家宴所在的迎chūn殿,实则是御花园东边的一处暖阁,因修了地龙,冬日里在这里宴饮最是舒适,但因为宫殿小,只能做家宴,做不得大宴。
亥时三刻之前,楼璟已经换了班,悄悄躲在了御花园的假山后,等着看三皇子要耍什么手段。
年三十要守岁,所以这宫宴要一直持续到子时。
萧承钧默不作声地自斟自饮,发觉身边的三皇子今晚有些心不在焉,甚至是坐立不安的。亥时两刻,三皇子起身离开。
御花园里一片寂静,月光自清朗的夜空里洒落下来,映得小湖波光粼粼。
萧承铎称醉酒,出来透气,摆手挥退了下人,只带着贴身小太监进了御花园。湖边空空的,没有一人,他也不急,立在湖边静静地等,直等了足足两刻钟,被夜风chuī得瑟瑟发抖,渐渐有些不耐烦起来,“你可问清了羽林军换班的时辰?”
“殿下,这每日换班的次序,都是临时定的,谁也不知道,小的也打听不来呀,”纳福很是委屈,“要不,咱们先回去吧,这事若是给皇上知道了……”
“罗嗦什么,”萧承铎不耐地摆了摆手,“你先回去,跟母妃说我喝多了,想在外面多转一会儿。”
陈贵妃作为地位高的妃嫔,也是可以出席宫宴的,有她帮着圆几句,淳德帝定不会追究的。
纳福只得应了,苦着脸往迎chūn殿去。
楼璟躲在背风的假山中间啃了几个jī腿,喝了半壶小酒,这才不急不缓地现身,“三皇子久等了。”
“世子肯赴约,我已甚是欢喜。”三皇子负手而立,微笑道。
“不知殿下约臣前来是为何事?”楼璟见三皇子冻得直哆嗦,还偏要做出一副傲然清贵的样子,就想笑。
“这些日子朝堂里的动向,你都知道吧?”萧承铎故作深沉地说,一双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楼璟看,月光朦胧,可以掩去所有的瑕疵,这般看着便更美了三分,“储君之位,父皇其实是属意我的。”
楼璟挑眉,这三皇子的眼神他自然看得分明,原来不是看上他的家世地位,而是看上他的样貌了?一股荒谬之感顿时涌了上来,这三皇子当真是被宠坏了,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呢?楼璟垂眸,微微勾起唇角。
这边宫宴上,有人猫着腰走到萧承钧身边,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萧承钧顿时蹙起了眉头,起身离席。
“左右你已经嫁过人,要说一门好亲事怕是也不易,待事成,你可做我的太子妃。”萧承铎看着楼璟那双在月光下泛着光亮的薄唇,禁不住吞了吞口水。
“殿下的好意,臣心领了,然则臣已心如死灰,不愿再嫁入帝王家。”楼璟缓缓低头看着脚边的太湖石,算计着一会儿怎么把他推到那带着薄冰的水里去。
“我待你是真心的,”萧承铎看着眼前楚楚可怜的美人,忍不住伸手要去搂他,“我可不是大皇兄那个无用的,连太子位都保不住。”
楼璟躲开了三皇子的触碰,却顺走了腰间的玉佩,快速藏在袖中,“还请殿下自重。”
“从大婚那日见到你,我便忘不掉了,无论如何,我定会求得母妃让你做我的太子妃的。”三皇子伸手,要去摸楼璟的脸。
楼璟暗自运力于右脚,准备将他一脚踹进水里,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而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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