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师爷忽而笑道:“我突然希望东家有朝一日能官拜刑部尚书,或大理寺卿。”
陶墨听得连连摆手,“我,我当个县官尚且不济,怎敢如此奢望?”
金师爷哈哈一笑。他原本只是随口一句,倒也并非真有此意。陶墨目不识丁,当个县官已是勉qiáng,想上达三公九卿的确是异想天开。
顾she看着陶墨帮他剥着蛋壳的侧脸,眼神一柔。“京官束缚甚多,倒不如地方官造福一方百姓来的痛快。”
陶墨闻言抬头,见他眼波温柔,一时竟痴了。
“咳。”老陶gān咳一声,“金师爷他们还不知昨日发生之事,少爷不如说一说吧。”
陶墨慌忙回神,脸上红晕阵阵,支支吾吾半晌才定下神,将昨日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他口才平平说得并不jīng彩,但郝果子和桑小土一看顾she包扎的伤口,眼前就仿佛出现了昨日惊险的画面,个个大惊失色。
陶墨说着说着,想起昨日顾she推开自己的表情,后知后觉地出了一身冷汗。
若是当时顾she没有发现那支箭,又或是发现了却没有及时推开,那他今天就不能坐在这里了。
老陶昨日听陶墨说起这件事只是当事来听的,不曾有特殊感觉,如今再听一遍,看旁人变幻多端的神情,才惊觉顾she竟是舍身救了陶墨的。毕竟顾she再聪明,也只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文人,那种情况下断不可能靠一张嘴说退对方。推开他应当是出自顾she本能的反应。
也就是说,顾she的下意识是在保护陶墨的?
老陶很快推翻这种轩想法。或许只是顾she救人的本能罢了。
陶墨看到众人都沉默不语,知他们都被昨日之事吓住,安慰道:“都过去了。那人说不定是附近的qiáng盗。”
顾she道:“并非qiáng盗。”
众人目光齐齐朝他看来。
“这样身手的qiáng盗何必在荒郊野外守株待兔?”顾she道。
老陶道:“那依你之见?”
顾she平静道:“是杀手。”
郝果子和桑小土都觉得后颈一凉。
金师爷忍不住捧起粥碗,用双手捂着。
老陶道:“你是说,那人就是冲着你和少爷去的?”
顾she别有深意道:“比起刺客,我更好奇另外那个出来阻止的人又是谁。”
老陶不自在地别开脸。
顾she嘴角微动,似笑非笑。
郝果子脱口道:“什么人要杀少爷?难道是huáng广德?”
老陶皱眉。
郝果子自知失言,立刻垂头忏悔。
金师爷道:“你们口中的huáng广德可是洛城知府?”
从huáng广德这个名字出现起,陶墨的脸色便不太好看,听到洛城知府四个字,更是难看到了极致。
金师爷看他脸色,知道其中另有隐情,却识相地没有追问下去。
顾she突然道:“也有可能是杀晚风的凶手。”
金师爷道:“有此可能。那人能买通县令,疏通上下,说明神通广大!四周定然布满他的眼线。说不定,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光天化日,因他的话竟变得yīn森起来。
看郝果子和桑小土不断地看着周围,老陶叹气道:“我们不如先回谈阳县再做计较。”
此言立刻得到金师爷等人一致赞同。谈阳县到底是自己的地盘。
几人当下回去收拾行李。
顾she想起顾小甲独自回谈阳请讼师,不由轻轻蹙眉。
“你在担心什么?”一直关注着他的陶墨问。
顾she道:“伤口痛。”
陶墨大为紧张道:“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大夫?”
顾she摇头道:“歇歇便好。”
陶墨原本想亲自送顾she回房间,但目光扫到一旁的桑小土和老陶,原本迈出去的步子就这样地收了回来。
“你随我来。”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顾she向陶墨丢下话,便往楼上走去。
陶墨不敢看老陶的脸色,抬步跟了上去。
67、新仇旧恨(四) …
同样的房间,顾she住得便与别个不同。
盆栽是修剪过的,chuáng上铺的盖的全是崭新的。香炉摆在茶几上,冉冉地冒着香气。
顾she在桌旁坐下,悠然地斟了两杯茶。
若非他臂膀上的绷带太过惹人瞩目,陶墨几乎以为他们并未离开谈阳,顾she一如往常地邀他下棋,而他也如平常那样地来赴约。
“你有心事?”顾she将其中一杯推到桌子的另一边。
陶墨犹豫了下,终究在桌子那边坐下。“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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