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墨想朝外叫人,却被他猛地抓住手。“先将东西收起来!”
陶墨一惊,见他双瞳涣散,似乎全凭意志支撑,这才想起他刚才似乎一直低着头。
“收起来。”旖雨的五指一紧。
陶墨吃痛,一言不发地收起东西,“收起来了。”
旖雨点点头,“帮我叫,蓬香进来。”
陶墨大声叫蓬香的名字。
蓬香很快就走进来,显然一直守在门外。
不知是否是错觉。陶墨觉得蓬香看他的目光好像带着深深的敌意。
“扶我回去。”旖雨抬起手。
蓬香没有立即动,而是先朝陶墨chuáng上张望了一圈。
“蓬香。”旖雨的气息很急。
蓬香一声不吭地扶着他站起来。
即使是浓妆也盖不住旖雨灰败的脸色,陶墨忍不住想掀被站起,却被旖雨制止道:“不用送我。你,你只要记得有空,来看看我就好了。”
“好。”看着他这样的脸色,陶墨再也说不出拒绝之词。他抬手轻轻地握了握旖雨的手,“等我病好了,就来看你。”
“嗯。”旖雨笑了笑,“我喜欢吃枣子。”
陶墨虽觉得这句话出现得有些怪异,却依然接下去道:“我下次去的时候给你带。”
“嗯。”
旖雨闭了闭眼睛,任由蓬香扶着手,一步步朝外走了去。
“旖雨!”陶墨脱口喊了一声。
旖雨止步,却没有回头。
陶墨也不知自己为何喊出他,只是看着这背影,突然很想将他留下来。“我,等我好了,我去看你。”
“好。”
似叹息,似承诺,都飘散在迎门而来的风中。
旖雨走后,陶墨心里头总有些不安,又说不出是什么。原本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倒清醒些了,他翻出那只木匣子,红玉马像针一样扎着他的眼睛。
若这真是宫廷之物,便说明huáng广德与宫廷有所勾结?还是,这是皇上赏赐给他的?
陶墨抱着匣子,觉得手里心里都沉甸甸的。
清风送来冷意。
陶墨肩膀一颤,朝门看去,正好看到顾she关门的背影。
“顾……你来了?”
顾she默默走到chuáng前,将手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
陶墨脸刷得一红,双手紧张地抓着匣子。
“多休养,病情才不会反复。”顾she松开手,转头看了眼chuáng边的椅子,迟疑了下,改而在chuáng沿坐下。
陶墨缩起脚,唯恐他坐的地方不够。“顾……”才说了一个字,他就看到顾she清冷的目光扫过来,“公子”两个字立刻咽了下去,半路转成了,“弦之。”
顾she赞许地掀起嘴角。
“你,要不要喝茶?”陶墨这才想起郝果子和老陶都不在,立刻准备从chuáng上跳下来,却被顾she按住。
“你这里有好茶吗?”
陶墨尴尬地笑笑,“还是那一些。”
顾she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匣子上。
陶墨犹豫了下,坦诚道:“这是旖雨给我的,他说是从huáng广德书房里拿出来的。”
“偷?”顾she微微蹙眉。
陶墨这才觉得不妥,原本就紧张的情绪越发放不开,“他,他,只是一时手,手快……”
顾she没答,伸手将匣子中的马取了出来,“贡品。”
“旖雨也说是贡品。他还说能靠这个扳倒huáng广德。”陶墨见顾she不语,以为旖雨异想天开,心中不禁掠过一阵失望,“兴许是皇帝赐给huáng广德的。”
“痢……”
“啊?”
顾she淡淡道:“听闻皇帝少时曾得过瘌痢头。”
陶墨听得目瞪口呆,少顷才反应过来,“这果然是皇上御赐之物?”
“皇上的应该是瘌痢头的瘌,这是瘌痢头的痢。”顾she道,“如果没猜错,应该是先皇赐予凌阳王的。”他嘴里说如果没猜错,但语气却十分笃定。
71、新仇旧恨(八) …
凌阳王?
陶墨大吃一惊。
先皇与凌阳王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坊间传言凌阳王不服当今皇上即位,盘踞广西后一直暗中谋划北上,想取皇帝而代之。两人关系极为紧张。
近来亲广西派官员被频频革职,不少人暗中议论,这是皇帝南伐的先兆。不论如何,如今朝堂上下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皇帝与凌阳王之战不过早晚。若huáng广德的这只玉马真的出自凌阳王,便不难解释他为何如此着急。
52书库推荐浏览: 酥油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