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凌斜睨了他一眼,道:“少贫嘴。”
顾小甲做了个鬼脸,转身带路。
两人走后,顾she看向陶墨。从岳凌说“小小地陷害他一下”开始,陶墨就一直眉头紧锁,面有忧色,似是有事困扰。顾she道:“让岳凌出手,是最简单的方法。”
陶墨道:“岳凌会怎么做?”
顾she道:“仿造一封暗中勾结的信函。”
陶墨一怔道:“只是如此?”
“如此足矣。”顾she道,“若说当今天下还有谁能令皇上不问青红皂白就下令斩杀的,唯有凌阳王了。”
陶墨道:“不问青红皂白?”
顾she解释道:“皇上对凌阳王忌惮已久,朝中不少肱骨之臣就因为曾与凌阳王有数面之jiāo,就被流芳发配,更何况信函这般的真凭实据。”
陶墨沉默不语。
顾she道:“你不喜欢?”
“这或许是最好的办法了。”陶墨低声道,“只是,这样真的对吗?”
顾she望着他。
“我,我没有想很多。但我只是突然觉得,他的确犯案累累,却没有与凌阳王勾结这一项。我之所以想将他绳之于法,是想还律法以公正。但是如今,我们却又将以不公正不公平的手段来诬陷他。这样,即使真的惩戒了他……但是,我们不也同样玷污了律法的公正?”陶墨按着额头。他的思绪正在激烈地争斗着。为父报仇的情感与坚持公正的理智如两把刀子,不停在他的脑海中jiāo战,将他整个脑子震得嗡嗡作响。
顾she道:“他罪有应得。”
“他罪有应得,但罪名应当是他应得之罪。”陶墨放下手,茫然道,“今日,我们为着简单二字,作伪陷害他。那明日,是否也有人会因着其他的缘由而作伪陷害别人?那时,我又该如何处置他?又该如何自处?”
顾she道:“他的确勾结凌阳王。”
陶墨道:“但书信是假的。”
顾she定定地看着他。
陶墨先前还因为满脑的挣扎而无所觉。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顾she视线凝固不动,让陶墨慢慢察觉到了什么,脸稍稍红起来。
顾she突然站起身。
陶墨下意识地问道:“你去何处?”
顾she道:“找岳凌。”
“啊。是吗?”陶墨心情低落。
“他不是说,只要我低声下气请求他,他便会帮忙?”顾she道,“至于如何帮忙,那就不由他说了算。”
陶墨眼眶猛然一红,脱口道:“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话一出口,陶墨就后悔了。
明明已经见这个疑问埋在心里这么久了。为何不再多埋一会儿?哪怕是一个月,半个月,哪怕一天都好。
他低着头,不敢看顾she的眼睛。
顾she面不改色道:“就当我也是在放长线钓大鱼吧。”
97、姻缘我定(七) …
陶墨怔怔地看着他,“钓大鱼?你,你是想……”
为了老陶?……应该不可能。
还是为了……郝果子?
他纠结地想着。除了老陶和郝果子,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能够被他放长线钓大鱼的。还是说,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希望他能成为一个为民请命的好官?
……这又不太像顾she的作风。
顾she突然伸指弹他的额头。
陶墨下意识地捂住被弹的位置。
“鱼如果太笨,弹一弹也许会聪明一点。”顾she道。
陶墨心中虽然闪过一丝失望,但还是很快道:“我会当个好官的!”
顾she一怔。
“我不会辜负你的期望,会成为一个好官的。”他顿了顿,道,“我会证明,你的鱼饵没有白放。”
“是这样么?”顾she表情变得疏淡。
陶墨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还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忙道:“是。我会好好练字,会跟着金师爷努力学习我朝律法,会……你去哪里?”他看着顾she越走越远的身影,忍不住追了出去。
“找岳凌。”
岳凌在房中作画,连顾she和陶墨进门都没有中断。
顾she走到书桌旁。
岳凌笔下是一座雾气皑皑的孤峰。孤峰边,大雁飞来。他的笔法极为飘逸,用来勾勒这种藏于雾中,若隐若现的美景最是传神,连带那大雁都显得格外轻灵。
顾she道:“你若肯专jīng于画,今日成就不可限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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