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笑容僵在脸上，不知道他何出此言，只好看向陶墨。
陶墨纵然听不出顾she言下之意，也看得出他此刻的脸色，赔笑道：“我这便请掌柜吩咐厨房上几个招牌菜来。”他正要起身，顾小甲已经知趣地往楼下跑了。
顾she见陶墨神情略带紧张，暗叹一声，无声地扬了扬嘴角，他面容清隽，不笑如寒山俊峰，笑如chūn雪初融，看的旁人个个心生赞叹。
陶墨从旁边的柜子里亲自取出gān净的茶杯，又用茶亲自泡过，才帮顾she斟上。
有人笑道：“没想到大人与顾公子jiāo情匪浅。”
顾she懒洋洋道：“为何没想到？”
那人愣了愣，笑容微微发虚，轻声道：“我适才听大人说他乃是捐官出身，并不jīng通文墨之道，便以为二位并不相熟。”
顾she道：“他于经书之道jīng进神速，假以时日，未尝不能金榜题名。”
其他人听他chuī捧陶墨，以为是友朋之间常有的恭维，都未作认真，齐齐含笑称是。倒是陶墨十分汗颜，道：“金榜题名万万不敢想，只要能识得字、看得书、写得文、作得诗便好了。”
众人大笑，皆道：“只这四样便很了不得了。”
孙福突道：“不知大人的老师是哪一位？”
笑声渐稀，众人目光落在顾she身上。
顾she轻轻颔首。
众人看向陶墨的眼中不免又多了几分艳羡与嫉妒。不提顾she文才学识，单他相府公子的身份，足以让陶墨仕途平坦不少。
顾she察言观色，便知他们心中所想，却也懒得解释。让他们以为他与陶墨是朋友兼师徒更好，免得对陶墨住在他府中之事起疑。
顾小甲叫的菜终于上来。
众人见顾she动筷，不敢再说什么，个个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陶墨原本习惯于顾she一同用膳，见他们如此拘谨，不由也拘谨起来，两只手放在腿上虚握，双眼望着面前的茶杯。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顾she依旧泰然处之，有条不紊地吃着饭，不疾不徐。
其他人看着他吃，非但不觉难熬，反觉得看他用膳也是桩享受。
直至顾she停筷，孙福与张文光等人互使了个眼色，正要开口，就见顾she站了起来，对陶墨道：“回府吧。”
“哦。好。”陶墨跟着站起来，冲那些千里迢迢赶来的文人们拱了拱手，便与顾she一道向外走。
“顾公子！”孙福就坐在他的旁边，见他要离开，下意识地侧身拦住他的去路。
“放肆！你想gān什么？”顾小甲立刻冲上来。
孙福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忙后退鞠躬道：“小生孟làng，请顾公子海涵！”
顾she面无表情地绕过他，朝门的方向走去。
“顾公子。我们是为解惑而来！”张文光想起之前听说的传闻，灵机一动，慌忙道。
顾she脚步果然一顿。
张文光心中大喜，道：“我等仰慕顾公子已久，有几个问题正想请教。”
顾she道：“投帖了吗？”
张文光咯噔一下，暗叫要糟，却也只能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投了，不过……”
“告辞。”顾she冷淡地抛下一句，便转身出门。
陶墨拱了拱手，也要告辞，就见孙福等人一个个眼巴巴地看着他，眼中满是恳求。让他们死皮赖脸再追上去他们是做不出的，但是千里迢迢而来，却这样两手空空回去，他们又心有不甘，只能指望眼前这个顾公子的好友兼学生再美言几句，看是否能逆转乾坤。
楼下。
顾小甲跳上马车，不耐烦地看着一楼楼梯的方向，问顾she道：“公子，少夫人怎么还不出来？”
顾she站在车厢前，并不急着上马车，闻言，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顾小甲自知失言，忙陪笑道：“我是说陶大人。你说那些人会不会缠住他，让他来游说你？我看陶大人耳根子这么软，说不定真的会被游说成功。本来嘛，好端端地请那些不相gān的人吃什么饭。公子，若陶大人真的来游说你，你会不会……网开一面？”
顾she淡然地瞟他一眼，“你说呢？”
顾小甲道：“若说网开一面，不但坏了顾府的规矩，也坏了公子一言九鼎的名声，而且以后若所有人都依样画葫芦，更会让陶大人陷入进退维谷之地。但若是不网开一面，又会令陶大人难堪。这真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啊。”他刚叹了口气，就看到陶墨从楼梯上下来，那群文人书生都跟在他身后。顾小甲哀叹道：“来了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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