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秘史_生生死死【完结+番外】(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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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文昊虽然偶有正色行事的时候,但大多时候就如眼下这般,彩衣知道他没有生气,便嘻嘻哈哈向他怀里靠了过去,元文昊拍了拍他的肩头,示意他不要闹,彩衣虽然胡闹但当元文昊做正经事时却也不会耽误他,是以当下便止住了,听那元文昊跟紫瞳继续商量事qíng。

  “那暂时就这样了,紫瞳不妨随我们去昭阳殿,一来互相了解了解也可以更好地演戏,二来我们再商量商量具体细节。”

  紫瞳羡慕地看著元文昊跟彩衣之间的亲昵,道:“这样也好,我身无长物,就这样过去就行了。”回里间拿了衣服包袱,便随元文昊五人来到了昭阳殿。

  下午的时候,田桂便派人将喜帖送到了华音殿,回来後送信的人不免被紫瞳与元文昊等人捉住了询问送信的具体经过──所有人都在,虽然中秋快到了,田桂等人都在紧张地忙碌著,不过东宫殿众人大概是无忧无虑过头了,好不容易找到点趣事,谁都停下了手边的事,单听那华音殿的反应。

  “三皇子怎麽说的?”元文昊问。

  却见那送信人听元文昊这样问,脸上大有惊恐之色,道:“若不是殿下早有言在先,让小的不要担心,要不然小的肯定要吓掉魂……”

  於是便断断续续将送信的qíng况一一禀明。

  原来送信人去华音殿时,元文博正与新近的爱宠明月腻歪,听是东宫殿派人送喜帖过来,自是大大好奇,於是亲自接见,还调侃地问元文昊新近又得了哪个美人,到时他一定要让元文昊现场挑喜帕看新夫人不可。然,当他听送信的人说新夫人是紫瞳时,脸色就慢慢不好了,连问了送信人几遍,当得知元文昊新娶之人确实是紫瞳时,就上前拎著送信人的脖子bī问他是不是在撒谎,送信人看元文博的表qíng狰狞,当时吓得要死,幸好临走前元文昊预料到了这一点,让他遇到要命的事就说“我家主子大婚在即,尚请三皇子饶小的一命,不要让我家主子惹了晦气”等话,当时送信人就将这话说了,元文博听了这话大概是考虑到利害关系这才松开手,送信人也因此捡回了一条小命。

  “那元文博可答应了会过来观礼?”元文昊问。

  宫人答道:“虽然三皇子盛怒,但小的怕有负殿下所托,还是大著胆子询问了此事的,并将殿下jiāo代的,说紫瞳公子一人孤单,结婚时缺了娘家人的话也一一带到了,只是三皇子并没回应,只是马上将小人轰了出来,小人出殿时听到里面在砸东西,并不知道三皇子会不会过来观礼,还请殿下饶恕小的没将任务完成……”

  这样的反应自是正中众人算计,所以当下元文昊只道:“没的事,走之前也说了不qiáng求你将事qíng办成,你今天也受惊了,桂儿记得让厨子准备点酒菜给他压压惊。”

  田桂自是应下了,那宫人也退了下去,元文昊这才转头向紫瞳道:“怎麽样,老三的反应说明他还是很在乎你的吧?如果他完全不把你放在心上,此时应该大大方方表示祝贺才是。”

  紫瞳听了元文昊的话虽然觉得不错,不过仍道:“反应虽然尚可,就怕只有这些愤怒的反应,却好面子不会……不会……”

  “不会搭理你?”元文昊接过他的话头,挑眉问,看那紫瞳难过地点点头,便神秘一笑,道:“我还准备了连环计,给他台阶下。”

  “嗯?”紫瞳大是不解。

  却见那元文昊向众人招了招手,道:“大家过来,我跟你们说……”

  “只需如此如此这般这般,老三定然招架不住,到时就会让我们的紫瞳公子得偿心愿的。……”

  “看不出来太子殿下也有这麽多诡计的时候。”

  淡柳听了计划嘴角抽搐地道。

  元文昊看众人的反应知道自己的主意还不错,便微微一笑道:“不过小计尔,贻笑大方了。”

  却说华音殿这边。

  东宫送信的人离开後,元文博本已压抑下去的烦躁又升了起来。

  “紫瞳不过是我不要的,元文昊却将他当个宝,真是可笑……”虽然想笑,但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这时明月看元文博会客已毕,便进来准备与他继续亲热,然元文博哪里有那个闲qíng,只烦躁地推开了他,大步流星赶到了竹心阁──对,华音殿里紫瞳的住处也叫竹心阁,东宫殿的那个正是元文昊给他换的阁名,本来东宫殿的那个楼阁是不叫竹心阁的。

  元文博来到竹心阁,心里是想著一把火将紫瞳留在竹心阁的东西烧了的,推门进去却发现竹心阁空dàngdàng的桌上压著一张素笺,显是紫瞳走时留下的,已是蒙了一层灰,却见上面写著: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雨罢清霄半,

  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

  比翼连枝当日愿。”

  (注:借用清词人纳兰xing德的词。大概的意思是:

  如果相爱永远像初识,

  就不会出现婕妤怨秋扇的旧事。

  当薄qíng郎轻易变心时,

  男女的感qíng中本来就会出现这类事。

  想当初唐皇与贵妃的山盟海誓犹在耳边,

  却难熬栈道雨声铃声声声怨。

  现在我身边的薄幸锦衣郎,

  还不如当年唐明皇许过比翼连枝愿。──摘自网上)

  看到这个,特别是词里深深的埋怨之意让元文博本来滔天的怒火再也发不出来,再看了看这楼阁空dàngdàng犹显凄凉的光景,不由想起了当日刚将紫瞳赎进华音殿时紫瞳防备、清冷的模样,想起了千方百计讨好他博得他一笑时自己欣喜雀跃的心qíng,想起第一次与紫瞳缠绵时紫瞳褪下清冷、无措羞涩的qíng景,想起了紫瞳第一次跟他说喜欢他时他心间瞬时滑过的欢欣──虽然那欢欣过後便被他暗道终於将紫瞳彻底搞到手了的无耻想法遮盖了,但不可否认刚听到时他确实难掩欢欣,那时不是太了解那种qíng绪,只当自己是因为成功征服了紫瞳所以欢欣,此时想来却分明是因为他真的想听到紫瞳跟自己诉衷qíng他才会那样高兴。然後他又後悔地想到了自那後他对紫瞳便一日淡似一日,那时没注意到紫瞳有任何哀怨,当时他只道被他征服了的紫瞳也跟其他人一样没多大趣味了,也变成了跟其他公子一般模样的木偶娃娃,听凭自己如何对待而毫无怨言,只盼能得到自己的宠幸就能欢欣异常,如今想来那样的听话不过是因为紫瞳喜欢他所以才一味顺从他百般容忍他,只是一直以来紫瞳没表现出异常,让他以为紫瞳并不在乎他有别的人,直到……今天看到这首词,这才知道紫瞳待他的感qíng,并不像娈宠对主子那样只期待宠幸的感qíng,而是真的将他当作一个“普通人”来爱的。

  想到这儿,元文博不由低语:“我哪里有抛弃你的意思,我只是……我只是一时腻了。相处得久了,会腻也是很正常的啊,所以才想把你搁在东宫一段时间的,小别胜新婚嘛。只是……我现在明白我错了。我本以为不会在意你跟别的人在一起,但那天放你走後我就後悔了,原来我从来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哪怕是暂时的都不行。你说我变心,你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才离开了我就跟元文昊打得火热,还要跟他成亲,那你对我的心又有几分呢?是不是只要我不要你你连争取都不争取就马上可以跟别的人了?以往对我的顺从和容忍如今看来竟是如此有限,竟是二话不说就投入了元文昊的怀抱,离开的那麽快那麽绝qíng,这样看来我们倒是有的一拼……”

  “只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麽用,你马上便是元文昊的承徽了,我又怎好在他大婚当即把你要回来,看来,要想让你回到我身边,只有将元文昊废了才有希望……”

  想到这个,元文博不由微微激动。

  权力和qíng人,两样他需要的东西都系在元文昊一人身上,让他刹那间有一种感觉:元文昊是非除掉不可的,不除掉他要权力没权力,要qíng人没qíng人。

  “殿下!殿下!……”

  有宫人在阁外叫喊,打断了元文博的伤qíng,惹来元文博异常的不快活,自己正在这里感怀故人,是哪个放肆的家夥敢大呼小叫的?心里琢磨著如果这人不说点上道的,定要拖下去打五十大板,於是便喝道:“什麽事,大呼小叫的!”

  那宫人看元文博脸色不善,不由哆嗦著跪下回禀:“东宫殿的彩衣良媛要见殿下。”

  “彩衣?”昔日大皇子手下的男宠,如今听说已经背主完全投靠了元文昊的彩衣?他来见自己做什麽?

  “请他进来。”

  无论他有什麽目的,既然是东宫殿的人送上门,或可一用。

  暂不提华音殿如何如何,只说东宫殿此时正面临踢馆事件。

  这日轮到淡柳值班,负责元文昊的日常打理──可怜淡柳本来不是娈宠是谍报人员,现在亦要做这些事,费了他不少的jīng力才慢慢适应。如果是旁人淡柳自然看都不看一眼,甚至会让他吃点小毒痛苦上半天,哪里还会做这种相当於服侍人的事,不过是因为对元文昊有点意思才让他心甘qíng愿罢了,幸好元文昊并不将他当下人使唤,只是劳驾他们帮忙,说是他自己无法迅速搞定每天的服饰穿戴和头发梳理,淡柳也明白,这宫里的个人事务太过繁杂,个人自己处理速度上确实也跟不上,这才没有反感qíng绪。

  不过今天元文昊例行穿常服时,淡柳却坐在一边没动,只拿眼瞪他,瞪得元文昊自我在心里检讨了一下有无过失,没发现有什麽不对的地方後便小心翼翼地问道:“柳儿心qíng不好?”

  “听说你又要纳侧妃?!”

  一开口元文昊就明白了──原来这又是元文磊易容成淡柳的模样登门“拜访”他。

  元文昊看他明明是不赞同却一脸隐忍的表qíng,不由觉得好笑,便信口开河,道:“是呀,也好让宫里显得喜气一点。”

  “喜气?!”元文磊开始bào走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应以大事为重?能不能不要每天总搞这些儿女qíng长?”

  元文昊摸下巴,无辜地道:“我没有每天搞啊,离上一次立侧妃已经很久了……”

  元文磊听元文昊竟然这样不痛不痒地回答,气不过,直接上去给了他一拳,却被元文昊轻松避过,握住了他的拳头。元文昊力气大,手掌包著他的拳头像是铁皮裹著般,硌得都有些疼,元文磊吃痛,只能用嘴巴做武器了,开骂:“你见鬼的搞什麽,放开我!整天不务正业游手好闲你多多少少给我像样点!这样子哪有未来一国之君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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