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燕铎浑身无力,直躺了一盏茶的工夫才回过神来,看那元文昊正在一边神清气慡地喝水,不由面上一红,正要下地,也想喝点水润润刚才差点叫哑了的嗓子,却只觉腰腿一软,竟是倒在了地上,元文昊看了赶紧过来扶住了他,关心地问道:“你还好吧?”
“你说好不好?你这死人,乱七八糟的花样懂得还真不少,只差没把我弄晕过去。”张燕铎扶著腰,在元文昊的半抱半扶下在椅上坐定,只觉腰酸腿疼得厉害,不由又瞪了眼那正在为他倒水的元文昊,元文昊赶紧奉上水讨好一笑,道:“下次我会注意点,不做那麽多次。”
今天之所以做得比较多,主要是他这一段时间太想张燕铎了,积淀很久的感qíng一时爆发,没能收住,其实平常他的需求不是这样多的。
不过,既然已经破了先前的保证,再一次碰了这张燕铎,少不得会有一有二就有三,至於出尔反尔这等让人汗颜的事,他也只能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跟明月他们坦承,争取他们的原谅了,虽然对於能不能得到他们的原谅他不是太有把握,只是没法子啊,谁让他对张燕铎已经到了不见就要入魔的程度,他可不想再压制下去变成疯子。
真的真的不怪他啊,他已经努力控制了,只可惜实在控制不了,控制得他快要发疯了,所以只好让明月他们选一下:是要疯魔了的自己还是要破了誓的自己。当然,他知道这是自己不好,所以只好打定主意,以後他会对明月他们更好以补偿。
过年几天对於元文昊来说无疑是相当难过的。
他想张燕铎想得连觉都睡不安稳,只是不便派人到张燕铎家宣他进宫。
虽然他已打算将他跟张燕铎的关系告诉明月甚至元文磊等人,也做好了挨骂的准备,但仍不想大新年的破坏大家愉快的心qíng,所以公开说明的事便准备延後再提,大家先开开心心地过个新年,至於他本人必须忍受这相思之苦,他也只能安慰自己说这是自找的,就算是不守信用应该付出的代价。
大年初三、初四虽恢复了上早朝,但由於新年事务繁多,张燕铎也抽不开身应付他,毕竟对於礼部来说,过年过节需要注意的事是最多的。
大年初五,正是张燕铎到东宫谈初七祭祀事qíng的日子,因为元文昊想和张燕铎公事私事都谈谈,所以便想将谈事qíng的地点改在东宫以外,免得夫人们发现了他不适当的行为,大新年里闹得大家不愉快。只是张燕铎不同意,说还是在东宫谈事qíng自在些,再者所有资料也都在东宫,搬来搬去也很麻烦。元文昊看他坚持不好拒绝,便在惟德轩商量事qíng,只想著看来今天不能乱来,不过今天已见了张燕铎一面也算望梅止渴了,总比几天没见要好得多。
只两人讨论事qíng需要挨得比较近,说著说著,元文昊又开始心猿意马把持不住了。
说到祭祀的礼节时,张燕铎因为明白他是借尸还魂的,所以怕他不知道那些大场合的规范礼节,便一一亲手教他,两人在教与学的过程中难免会有肢体接触,元文昊与他这样耳鬓厮磨,渐渐再也控制不住,在张燕铎教他行祭天大礼时,便一把抱住了张燕铎,热切又带著点苦恼地道:“我想我是喜欢上你了,一刻也离不开你,要是一天看不到你我都想你想得发狂,这样激烈的qíng感我还从没碰到过,有时想想都恐惧。你说我该怎麽办才好?”元文昊边喘著气边急促地问道,眼神既痛苦又迷茫。
张燕铎听了元文昊的话,玉面微红,轻声道:“该怎麽样就怎麽样……这有什麽好怕的?我又不会吃了你。”
“可是……可是你喜欢我吗?”元文昊看著张燕铎的清澈双瞳问。如果张燕铎不喜欢他……他恐怕要更痛苦了,他可没法qiáng迫张燕铎喜欢他啊!
“我早说过了,你……你是我看著觉得最顺眼的人。我虽然不知道自己对你的欣赏算不算喜欢,不过,我愿意跟你在一起,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如果我讨厌你对你没感觉,又怎麽会跟你……跟你做那种事……”
张燕铎的话让元文昊微微放松了些,暗道以张燕铎的xing格确实如此,如果他不喜欢自己那是肯定不会让自己对他做那种事的,既然迎合了自己的索求,即使他对自己的喜欢没有自己对他的多,但肯定也不是讨厌的。
於是当下元文昊本来的那一点彷徨与不安在张燕铎这样的“告白”下便烟消云散了,两人不停地互相亲吻抚摸,继而纠缠在了一起,元文昊像是怎麽也要不够,一边轻唤著张燕铎的名字,一边不停地亲吻著他,热烈得像是正在燃烧的火焰,张燕铎看著元文昊这样,心下也不免有些异样,暗想如果自己没有那个自幼时就存在的梦想,跟元文昊在一起,为他守护she雕的江山倒也不错,可惜……
甩了甩头,张燕铎将些左右为难的烦恼事甩到了脑後,暗道走一步算一步吧,将来事到临头了总有解决的办法,於是便伸手揽住了元文昊的颈项,回应著元文昊的热吻,将腰抬得更高,迎接著元文昊微有些急切的疼爱。
两人正做得激烈,便听门上传来文清的声音:“殿下,午膳时间到了。”
那元文昊便稍顿身体的动作,稍有些不安地应道:“我马上来。”
虽然已决心跟文清等人说清楚自己喜欢上了张燕铎的事,也做好了向众人赔罪的打算,但听那文清唤自己用膳仍是让文昊心头惭愧不安,觉得深深对不起五人,立誓却又破誓也就罢了,还在大新年的破誓,著实不该,心头实是难堪。他的人生信条向来是大丈夫一言九鼎,可是这个人生信条竟然被自己打破了,这种心里不适应外人只怕是无法感同身受的,看著他如花美眷在抱似让人称羡,却不知他时时受著背誓的煎熬。
因为心中有事,元文昊热烈缠绵的心qíng便降了许多,暗道只有将张燕铎的事解决了,他可能才有心思跟他好好做吧,否则心里总会有个疙瘩堵著不踏实。
於是便糙糙完事,将两人打理gān净,元文昊亲了亲张燕铎的薄唇,道:“你跟我一起到大厅用餐吧,我想将我们的事跟文清他们说清楚,不想这样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似的,感觉不舒服。”
“好,我随你。”张燕铎含笑同意,让元文昊觉得相当地柔qíng似水,暗叹原来一直给人狡诈多变分不清真面目为何的张燕铎也能有这般小儿女qíng态,倒是难得,也让他感到幸福。又想如能将张燕铎的事顺利解决,再加上家里五位温柔体贴的夫人,人生美满,莫过如此,到那时,才真是幸福得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於是元文昊便携著张燕铎的手进了大厅,厅中文清等人自然早知道两人在惟德轩的事了,此时见那张燕铎出现在厅里,众人皆有些怒意,好在张燕铎尚算落落大方,温和地向众人一一点头致意,才缓解了些紧张气氛,毕竟大新年的,再加上古语又云伸手不打笑脸人,另外他跟元文昊的事显然也是自家殿下主动在先,年前元文宇遭刺杀时就有宫人回禀当时元文昊看著张燕铎眼神灼热,待张燕铎又体贴入微,倒是张燕铎没有逾矩的行为,所以众人这口怨气还真不知道怎麽发作。因为他们知道,元文昊这人在清醒的状态下,只要他不喜欢别人是很难勾引到的,所以很显然,元文昊应是非常喜欢这个张燕铎,要不然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生这种事,正因为五人觉得元文昊应是非常喜欢张燕铎才让他们不好发作责难张燕铎,至於要不要责难元文昊,那也要等没人的时候再说,有外人在场,他们还是不想让元文昊太过难堪的。
“大家听我说,我……我……是真的喜欢上了燕铎,控制不住才……才找他的,并不是想故意破誓,我压制了很长时间,实在压制不住,快要发疯了,才……才这样……”元文昊硬著头皮,没多大底气磕磕绊绊地将自己的心qíng说了出来,而後看著面色不善的田桂等人道:“我知道自己不对,犯了严重的错误,要打要罚,我都随你们,只求大家不要因为我搞得新年不愉快。我向大家赔罪!先自罚三杯!”
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三杯酒,一一喝下,而後便静待众人发落。张燕铎也站了起来,向五人深深鞠了三个躬,五人也懒得拦他,只随他行礼,反正这种事也不是行几个大礼就能烟消云散的,总得有个说法。
久久,才听那淡柳淡淡道:“殿下是太子爷,您说您喜欢谁我们又能怎麽样,不过,我们不会怎麽样,却不知道我的主子四皇子殿下知道了这件事会怎麽样了。”
元文昊听了,脸上的表qíng有一瞬间的僵硬,一边的田桂等人看了,心中暗道淡柳这招厉害,他们这些人再怎麽闹只怕都比不上那个小祖宗厉害,所以众人心中本来那一坛陈醋在听到四皇子的大名後倒瞬时烟消云散了,只想著倒要看看元文昊如何应付那个难缠的人物,自己这些人的一口怨气由四皇子解决再好不过了,免得自己跟元文昊闹弄不好还会让彼此生分,借他人之手出自己恶气再好不过,众人这样想开了气氛便好了许多,於是开饭,只元文昊开始愁眉苦脸可怜巴巴食不下咽,看得众人又好气又好笑,只谁也没上前安慰只心里面感叹罢了,毕竟这事是他惹出来的,再怎麽可怜谁有心qíng安慰他啊!
东宫基本都是元文磊的人,所以张燕铎与元文昊上午发生的事宫人早同步报告给元文磊了,元文磊本来是准备前去“捉jian”的,但又怕生生撞破扰了元文昊的“xing”致元文昊会恼火,所以勉qiáng忍到午後──元文昊将饭吃了、送走了自己的死对头张燕铎──这才过来问元文昊这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出尔反尔。之所以等张燕铎走了他才来,那可不是怕他,而是怕张燕铎在那儿自己会控制不住qíng绪,没法跟元文昊好好讲理,到时要生起气来乱七八糟地乱骂一通弄不好会起反效果让文昊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那就得不偿失了。
“半个月前,哥哥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除了公事你决不会再跟我表哥再有任何联系的,那今天的事你怎麽说?”看著颇有愧色的元文昊,元文磊轻声问。元文昊的愧色看在他眼里只觉得分外刺眼,不但消弥不了他的伤心,反而更加重了他的难过。元文昊有愧色这说明有些事已成定局了,而已成定局的这些事肯定是自己所不喜欢的,因为是自己不喜欢的元文昊才会露出对不住自己的惭愧之态。对他来说,如果元文昊此时没有一点惭愧之色他反而更舒服些,更可以理直气壮地责骂他,可是看到元文昊这样一脸的小心翼翼,反而让他一腔愤怒无法发作,只尽数化作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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