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秘史_生生死死【完结+番外】(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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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元文昊听元文磊这样问,也自摇头,道:“不知道他为什麽送信给你,这个,恐怕也只有机会合适了亲自问父皇才能知道答案了。”

  “那……要麽改天你去问问?他们不都说父皇最看重你吗?或许你问能问得到。”

  元文磊虽说不在意元睿疼不疼他,但到底是父亲,而且还是一直表面疼爱自己的父亲,突然之间得知不是这麽一回事,此时说起来,话里还是有点酸味的。

  元文昊听了元文磊酸溜溜的话只是苦笑,暗道元睿那边他是要找个时间问问,就是得有时机才行,无缘无故跑去问,别惹出什麽麻烦来,毕竟他不知道元睿那潭水的深浅,贸然行事总归不妥。

  阮贵妃的那场风波,最後元文宇和元文昊以元文博为筹码,换得了她的不敢妄动,这边元文昊看元文博每日里前来东宫著实可怜,紫瞳又一直忽冷忽热的,就将阮贵妃行刺自己和元文宇的事稍微漏了点口风与那元文博和紫瞳知晓,然後面授元文博机宜。

  那元文博本就是个花丛高手,得了元文昊的保证──只要他娘不再乱搞决不会拿他娘怎麽样──便学那元文磊的哀兵政策,每日里扮起了伤心憔悴的小模样,那紫瞳暗想他娘出了这事,而且又不是只关系元文昊一个人──如果只关系元文昊一人凭他兄弟俩的jiāoqíng尚可无事──还牵扯到了元文宇和元文磊,元文博会担心也是正常的,竟是跟元文昊一样,没识破qíng人的小伎俩,於是有一天,紫瞳便向元文昊言道:华音殿元文博一人呆著著实寂寞冷清,他要先回华音殿呆一段时间。只是……

  “东宫我的‘竹心阁’还能为我留著吗?哪天那个皇子殿下不小心又弄丢了我我也好有个呆的地方。”紫瞳被人玩弄过一次,戒心大增,对元文博虽然已渐渐接受但始终不敢完全相信他,所以如此言道。

  元文昊看自己的计策奏效,自是高兴,紫瞳有所要求,且要求又不难办到,有什麽不同意的。於是便将一份和离书jiāo给了紫瞳,表明他此後是正式的自由身,便由他回到了华音殿。

  元文博看紫瞳回到华音殿陪他自是欣喜至极,对元文昊亦是感激万分,暂按下不提,只说紫瞳离开不久,元文昊正与元文磊商量著什麽时候找元睿谈事qíng的时候,这天凤仪宫传来消息,孙皇後因早年刀伤旧疾复发,qíng势危急,宫中御医尽被叫去会诊,元文昊看这架势,顶著儿子的头衔,少不得要呆在凤仪宫随时听候吩咐,所以找元睿的事qíng自然只能暂时搁置。

  这一侍候便是四五天没有回宫,可怜东宫诸人并元文磊等都因元文昊的离开而非常地郁闷,但也无可奈何,因为他们的身份是男子,又与孙皇後无血缘关系,不得入凤仪宫探视,否则早因想念元文昊跑去看看了。

  这边元文昊不消说,自然也不好受,一直以来跟文清他们还没分别一天以上的,此时突然长时间分离自然想念,少不得每日托宫人带口信并带些食盒礼盒送给五人并元文磊,文磊几人看文昊也想他们,再加上看到那些物件,自然更加思念,便也赶制东西传给文昊,於是几人竟在宫中搞起了鸿雁传qíng的把戏,宫人莫不以此为茶余饭後谈资。

  这日,元文昊依例在凤仪宫内照顾孙皇後,无非就是询问御医们孙皇後的状况,再就是叮嘱厨房熬药,以及要亲眼看著宫人给孙皇後喂药,一日三次询问孙皇後感觉如何,等等之类琐事,正忙碌间,元睿过来了。

  孙皇後旧疾复发後,元睿这是第二次过来,前一次是元文昊前来报到照顾病人的时候,自从将照顾孙皇後的责任jiāo给了元文昊,元睿便没再过来,所以今天这是第二次。

  例行询问了御医一些问题,元睿便招招手,对元文昊道:“你跟朕来,朕有话要跟你说。”

  元文昊暗道却不知元睿有什麽话要跟自己说,眼下看来也只能随机应变了,於是便随元睿来到了凤仪宫一个小偏殿,宫人上了茶水糕点,便被元睿挥手清退了,殿内只剩下父子二人。

  元睿先是深深看了元文昊很长时间,而後才道:“知道朕找你来有什麽事吗?”

  “是为了母後的事吗?”元文昊推测。

  元睿摇了摇头,道:“也不全是。”

  “……皇儿不知,父皇明示。”看元睿似乎在等他猜测的模样,元文昊gān脆直接挑明,想快一点知道元睿要说什麽。

  那元睿自也感觉到了元文昊没心思猜谜题,便点点头,道:“既然你让朕明示,朕也就不拐弯抹角吧!”元睿用手指按了按眉心,似在思索该从何说起,半晌後才缓缓道:“你到底是谁,能跟我说说吗?”

  元文昊没想到元睿一上来便是问这个,倒是吃了一惊,暗道元睿怎麽知道自己不是真的元文昊,这事除了张燕铎没人得知,不会是张燕铎说出去的吧?转念一想又否定了,觉得以张燕铎的xing格,虽然骗了自己很多次,但若说要害自己也用不著到这时候再害自己,而且依他的xing格他的本事也不用假手他人,於是便斟酌著词语小心道:“皇儿不知道父皇在说什麽。”

  自己现在虽然势力渐丰,但如果元睿知道自己不是他儿子,死活不愿意将皇位传给自己,那一切仍是变数,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他可不想再出任何乱子,所以自然得小心应对。

  那元睿看元文昊不承认,倒是一笑,道:“我知道我不说点什麽,你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元文昊听了元睿这话,心内微惊,暗道难道元睿掌握了自己什麽确切的证据?不可能吧?连张燕铎都找不到自己确切的把柄,元睿不可能知道得更多吧?

  正仔细思索自己哪地方漏了马脚间,却听那元睿在稍顿後便接著道:“你不是昊儿,你不要拿骗其他人的话来骗朕,说什麽以前是韬光养晦,哼,我的儿子我还不清楚吗?”元睿神色冷凝,道:“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你该知道,有时候我悄无声息地杀一个人是件很容易的事。”

  元睿的意思元文昊很清楚,屋外是元睿的心腹高手,如果他真想杀自己,自己只怕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至於杀了自己怎麽跟天下jiāo代跟元文磊他们jiāo代,对於元睿来说或许成问题,但更明显的是,他元文昊目前就会比他先跟阎王报到。

  是的,元睿不需要有任何证据,他只需要怀疑就可以将自己杀了,毕竟自己目前的身份是一国储君,不能有半点差池,一旦发现来历不明,自然要杀掉,毕竟对於帝王来说,向来秉持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原则,即使自己没有被调包,灭了自己他还有三个儿子可以传承江山社稷,不用担心she雕将来无人继承大统。至於帝王杀亲生子女……在皇室中老子杀儿子儿子杀老子又不是什麽新鲜事。

  想到这儿,元文昊权衡再三,当下便点头道:“我确实不是你的儿子。”坦白就坦白吧,不说或许元睿杀己之心更甚,说了,再动之以qíng晓之以理或许尚有生机,毕竟自己顶替元文昊的事又不是他搞的,是上天安排的。“我是借尸还魂。不过你放心,你可以将皇位传给你想传的人,我对当皇帝没兴趣,也不会做危害你们王朝的事,而且我是怎麽到了这个身体都无从得知,如果你觉得我占据了你儿子的身体,你可以想办法让我的魂魄从这个身体里离开,将你儿子的召唤回来。”

  元文昊虽这样说,但一想到如果真这样,势必会跟文清他们分开,心中顿时有些喘不过气来──自私地希望元睿可以放他一马,他还真是……舍不得清儿他们……

  元睿对他後面的话并未搭理,只微些好奇地问:“借尸还魂?那你本来是谁?”

  事实上,在很久很久之前,大约是他的儿子元文昊坠马的那天,他的皇後找到他,惶恐不安地说她做了一个梦,说是儿子跟她说他活不下去了,不想再活了,要走了,以後让别人代替自己照顾她。

  当时元睿以为是皇後听到元文昊坠马受了刺激才生出的臆想,但後来在对元文昊的观察中他发现自从坠马後,这个元文昊真的不再是自己以前那个儿子了,才渐渐相信了皇後所言并不是普通的梦,而是元文昊临走前的托梦。

  当然这些他并不打算跟元文昊提,就让元文昊对此事心存一点惶恐更好。

  当下却听元文昊道:“我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说了你可能不相信,连我自己都很难相信自己的魂魄会跑到另外一个空间继续生还。这有点像仙术中的结界吧。每个空间都是一个大的结界,我一个不小心,从其他一个结界闯进了这个结界。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

  元睿听了元文昊的解释,先前微锁的眉峰稍解,淡淡道:“依你的能力,做这个国家的皇帝也没什麽不可以。我想你看得出来,我是很想让‘皇後’的儿子继承大统的。”

  元文昊注意到他qiáng调了“皇後”两字,於是便道:“我是察觉到了这一点,只是……恕我直言,据我所知,先前的太子xing格怯懦,并不适合做这个王朝的储君,而元……”元文昊本来想说元文磊,转念一想怕元睿说自己有荐自己人之嫌,於是便转而道:“而其他三个皇子显然更适合,不谈祖宗规矩,只从您个人感qíng上来讲,您为什麽只想让皇後的儿子继承大统呢?”

  “既然你说不谈祖宗规矩,那我也从不谈祖宗规矩这方面说起,如果要谈祖宗规矩,其他几个儿子就更没有理由可以获得储君的权利了,除非我搞废嫡那一套。”

  元睿说到这儿时,似乎陷入了对往事的追忆中,果然,但听他说道:“你来这儿有一段时间了,也该听说了我并不是先帝的儿子,而不过是皇族而已的事吧!”

  元文昊点头。

  先帝在位五年,无所出,最後在病危时,朝臣几大势力恶斗後,匆忙间选定了洛江王的儿子元睿为储君,这个洛江王当年混得并不好,势力单薄,选定其子元睿为储君,朝臣的意思不言而喻,都想找个好控制的。

  “我的孙皇後,那时已是我的王妃,她xing格温良而少言,而且也确实跟我的昊儿一样,颇为怯懦。这样的女子我显然不会放太多的注意力,所以我跟她的关系,虽然不至於犹如陌生人,但也不过相敬如宾。但是……”元睿叹了口气,接著道:“但是她待我极好,後来遇到过的女子竟无一人比她待我更真更诚。我原不知道她待我好到什麽程度,只知道在洛江时无论我在外面多久回来,她都能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将我侍候得无微不至。後来……在上京的路上发生了一件事,我才知道她爱我更甚过爱她自己的xing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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