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的秘书室和一般企业的秘书室有些不一样——这里清一色都是男人,不像一般的秘书部门大部分由女秘书组成,冷氏的秘书室里,都是男秘书。
究其历史原因,到不是冷静重男轻女,只要男秘书而不要女秘书什么的,只是因为冷总裁对手下向来严厉,要求颇高,那些能力不qiáng达不到他要求的、胡搅蛮缠别有居心的、只有空架子的花瓶等等,在他正式接管冷氏以后,随着工作qiáng度的增加,都被渐渐清了出去,久而久之,经过几年的人员淘汰,现在的秘书室,便清一色都是男xing了。
李佳妮是今年秘书室新进的员工,名校毕业,能力颇qiáng,容貌上佳,也是秘书室目前唯一的一朵红花,也因此,平日里在秘书室众绿叶的包围下多受照顾。现在大学生毕业工作普遍不好找,她能一毕业就进冷氏,多少也是受益于有一个在冷氏人事部担任副经理的叔叔,虽然严格说起来,她确实是有真材实料,能够胜任工作,进入冷氏,到也不完全是开后门的关系。她自幼心高气傲,自诩有才有貌——论容貌,她虽不是顶级美女,却比学校里那些只会读书的女书呆qiáng上百倍,论才智,她虽比不上赵敏huáng蓉,比之那些空有美貌的摆设花瓶却是绰绰有余。虽然现在一毕业就获得了这份令人艳羡的工作,可是内心里她却并不承认自己是走了后门的,以自己的条件,当然是能够得到这份工作的。
冷静不是亲民的领导,他不喜欢闲杂人等的打扰,除非传唤,否则除了林易以外的其他人一律不得踏入冷氏顶层。秘书室位于冷氏大楼顶层的下面一层。她虽然进入冷氏不久,却总是隐隐地有一种念头——总有一天,她应该站在比现在更高的位置,到底是哪里她内心也有些疑惑,她当然不是想要当冷氏的总裁,其实她也搞不清自己具体想要的是什么,只是模模糊糊地,她总觉得只有最顶层,才应该是她最终的归宿~
那天当她知道林易jiāo代王志明的任务以后,就主动要求帮忙完成这个任务,王志明起初有些犹豫,后来架不住美女的一再请求,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qíng,就让她去做了。踏上冷氏顶层的感觉确实很好。那些专业打扫的人员动作也很迅速,一切的进展都很顺利。差错就出在她对顶层的感觉实在是太好,结束以后也舍不得离去,又独自一人继续在总裁室里流连着怔怔出神。转身准备离去的时候,胸前垂挂的长长的毛衣链不小心勾到了桌上虎尾兰的一片岔开的叶子,用手解不开,纠缠了一番不成,最后反而把这盆植物打落到了地上。她一时傻眼,回过神来后匆匆收拾了地上植物的残骸,最后慌慌张张地离开了总裁室。
弄丢了总裁办公桌上的植物她心里也很忐忑,但她到底并不清楚这株植物的由来,因此只是在心里侥幸地希望总裁日理万机,并不会花心力特别去追究一株可有可无的植物的去处,而即使追究了,最后也未必会追究到她的头上,最坏的打算,最后查出来是她的“无心之过”,堂堂跨国企业的总裁总不会为了一株小小的植物就随便开除自己的员工吧。
就像是许多初入社会的学生——他们有着不切实际的野心,却往往不具备承担责任的勇气。
“你打算怎么办?”总算看完了手里的“调查报告”,白泽多少也有些无语,并不太崎岖的过程,表面看来,这也就是一个新员工的好奇,出于对冷氏顶层神秘感的一种探究,最后不小心打坏了总裁办公桌上的植物。
冷静的视线转向了原来那盘虎尾兰所在的方向,毫不迟疑地开口,“错就是错,错了就要承担后果。”
白泽想了想,出乎冷静意料的,他并没有为他们求qíng,只是对他说,“你说的对。不过你也不要太野蛮了,会吓到你下面的员工。”说着又亲了他一下,“时间不早了,我要回诊所。下班后来接我。”
这株虎尾兰对他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不过这件事严格说来却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私事,可大也可小——
人事部副经理,位居高层,却利用职权为亲属开方便之门,以权谋私。
资深秘书王志明,为了讨好女同事,懈怠工作,未能完成自己的职责,将领导所授之事私自jiāo付于他人。
初级秘书李佳妮,越权行事,事qíng发生后又蓄意隐瞒,逃避责任。
虽然今天折损的只是一株植物,并非什么事关重大的合同项目,然而以小见大,事qíng的本质是一样的。这些简单的道理,他能想到,冷静当然更加明白,所以他并不想为那些人求qíng。冷静是一个恩威并重的领导,他相信他自有自己的判断与处理,他不会去gān涉这些。
回到诊所处理了一些手头的事qíng,看看离下班时间还早,他想了想,还是到停车场取了自己的车子,打算回家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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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进来。”
冷静抬头,看着门口向他走来的人。他的瞳孔微缩,有一瞬间的恍惚,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温暖的午后——有个气质温文俊雅的人,环抱着一盆硕大的绿色植物走进他的办公室,气喘吁吁地对他说“送给你”。
“你……”他呐呐地开口。
“送给你。”
“什么……”冷静下意识开口。
白泽把手里的虎尾兰放上他的书桌上,退后两步左右看看,然后又动手调整了一下位置,总是把它安置在了原来那株的位置上。他满意地微笑起来,“中午不是说好要重新送你一株的吗?我把家里阳台上那株拿来了,比你原来那盘小些,怎么样,还行吧?”
“恩……”。冷静有些呆呆地打量着桌上的小虎尾兰,忽然有种奇怪的感觉——也许是几年下来看习惯了,没有了原来那盆傻兮兮的植物,他的大办公桌,看着反而让人有些不舒服了。
环抱上怀中温暖的身体,冷静把头搁在对方的肩膀上,有些迟疑地开口,“看起来,不太一样。”
“是吗?”
“很丑。”
白泽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是你自己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家里阳台上的植物吧~”都在家里阳台上养了一两年了,现在才说丑~
“不需要。”男人坚持。一大堆张牙舞爪的杂糙,他哪里有兴致细看~
“虎尾兰也分很多种的。你原来那盆比较大,叫金边虎尾兰,这盆小的,是短叶虎尾兰,也叫小虎兰。很可爱吧?”
哪里可爱了?冷静觑一眼桌上比原来那盘更傻更丑的植物,又看看怀里说到植物已经满脸放光的qíng人,忍不住重重地吻下去,舌头也霸道地侵犯到对方口中,不放过任何地方。
“唔……”
良久——
抱紧怀里被吻得快喘不过气来的人,冷静忽然喃喃地开口,“你真好”。
他其实知道自己独占yù太qiáng,xingqíng也冷淡霸道,不是容易相处的人。是对方一直体贴迁就自己,以致他更加地变本加厉,为所yù为到不知收敛。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喜欢这种感觉,喜欢对方对他的这种仿佛自然而然的迁就和从容。很早的时候,他听别人说过,说他是“幸运的二世祖”,“含着金汤勺出生”之类的言论,他对这些完全无感。然而现在他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幸运,得到了怀里的这个人,是他一生最大的幸运与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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