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性也_关风月【完结】(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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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努力半天,不果,面部还是僵着。

  于是他只好再施一礼,并努力地说:“这是病,得治。”

  沈意清清楚楚地看到,男人那双有神的大眼里透露出一种名为不好意思的qíng绪。

  ——就在这刹那,他突然想起了什么。

  “魏……魏成毅?!”

  男人闻言,又猛地抬起头看他。大眼she出亮晶晶光芒——他高兴地欢呼(与此同时,因为太过激动,他再也没能靠憋字儿忍住结巴的本xing):“好……好吃的!”

  ——原来近期我要照护的,就是这个十年学成归来,结果只学得越来越吃货、面部肌ròu冻结,以及结巴的……“大侠”吗?

  哭笑不得的沈意顿时觉得,世界,真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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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六、竹马竹马神马的最美了:你一个大鸭梨,我一个大鸭梨 …

  六、竹马竹马神马的最美了:你一个大鸭梨,我一个大鸭梨

  这魏成毅魏大侠是宣王的表兄弟,父亲乃一代名将,惜战死沙场。老宣王怜他失父,便接回府中抚养。

  可惜老宣王去的也早,自此都是魏伯弈一个人在撑着,两人也算过了段同生共死的日子,故此qíng谊颇深。

  沈意十五岁那年,跟着魏伯弈进了宣王府,其时魏伯弈年方十七。魏成毅更是才十六岁。

  沈意刚来的时候胆儿可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说了也像是蚊子叫——除了对着魏伯弈的时候。

  初见魏成毅时,他十分兴致勃勃地盯着沈意,还想表示表示友好。但因为他思考问候语的时间太长,以至于沈意被这挺拔的严肃少年盯得腿软。

  直接导致的后果就是,在他伸出手来想按西域礼节那样拥抱一下沈意的时候,沈意一溜烟儿跑了。

  然而沈意跑到安全地带之后,平静下来一想,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万一,只是万一,他如果是想表达善意呢?

  于是沈意最终还是鼓起了他的兔子胆儿,接着假山的掩护偷偷摸摸摸回了刚才那个地方,打算看个究竟——谁想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一大跳。

  那人前看上去少年老成的冷漠少年,居然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双手抱头,口中还不住发出呜咽之声。

  沈意登时吓了一大跳,顿时是怕也顾不得,危险也顾不得了,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道歉。

  可直到他自己都道歉道成红眼圈儿了,那看着挺威武一个人,居然还没有停止呜咽。

  沈意是又怒又委屈,最后终于被他磨得忍不住,怒喊道:“别哭了!大不了我做天下最好吃的东西给你吃!”

  这一嗓门喊出来,半个府的人都听得到——而那本来应该在哭的少年闻得此言,却毫不犹豫地抬起脸来。

  ——他双眼放光活似饿láng,还有点儿恶作剧得逞的得意。但那张被他努力想挤出表qíng,结果却给挤抽筋了的脸上,哪里有半分泪痕?

  而沈意喊出这一声儿,到愣是把自己又给吓了一跳。

  后来因为凑热闹的人太多,却也顾不得羞于下厨了,索xing一起开大锅饭,

  说是最好吃,其实只一道炭烧rǔ猪罢了。沈意不过因为幼时一年也吃不上一顿ròu,偶尔一次得人施舍,故此印象颇深,此后便特地学了来。

  做的时候他很忐忑,谁料想人人吃得赞不绝口。

  这rǔ猪,皮儿是很重要的。

  最叫绝境界是烧成芝麻皮儿,嚼之愈来愈香且质感香苏——活像炒出来的。

  又有融为一体的层层ròu,皮下紧紧相连的是层肥ròu,放入嘴里不论细品滋味如何,一入口便有化掉般错觉。更兼之晶莹剔透肥而不腻,ròu香四溢——实在是让人恨不得连吞三大碗。

  连着幼骨那层瘦ròu,吃起来有与肥ròu互补口感嚼头之功,端看烧得是否巧妙到香,浓,入味儿到舌根深处。

  烧好的好ròu,看上去金huáng苏脆,ròu质白嫩可人,简直媲美鳕鱼ròu的色泽。只不过比之其一味绵软的风格,可是有料多了。

  沈意这一顿,烧得不敢称最好,也敢称天下第二。他本来还想着要不要饭上再浇点儿汤头?结果那面瘫好似看出了他想法似的,神qíng焦急(他还是能皱皱眉毛的)地连喊:“别……别…别!”

  结果被他这一咏三叹吓到,沈意立刻收回了汤勺。最后上桌的,还是简简单单一大碗白米,不过均匀铺了足够分量的猪ròu。

  因为这是府上主子要吃,又因为这主子没事儿就爱与民同乐,所以众人也跟着沾光,饱饱地吃了一顿。

  ——自此之后,众人没事儿就爱缠着沈意做菜,他也渐渐开始敢哭敢笑敢说话了。

  现在回想起来,魏成毅何尝不是一番好心?

  且二人关系开始变得越来越好,虽然沈意总是很不忿魏成毅怎么蔫坏蔫坏的,但因为总被这结巴堵得说不出话来,所以也只好生闷气。

  有一次沈意气鼓鼓地问:“你当时,是真哭还是假哭?”

  魏成毅貌似老实地答:“想哭……哭……哭不了。”

  “那不就是在骗人?!”

  “无……无意的。”魏成毅想,他可真好玩,看起来就有好吃的的感觉!不玩白不玩。

  “你……”沈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无意间竟开始跟魏成毅一样结巴。不过他立刻反应了过来,赶紧找回点儿气势,鼓足了劲儿说:“你以后能不能不逗我?”

  这次魏成毅答得可谓gāngān脆脆:“不能。”

  说罢,他还道貌岸然地用一副明显写着“我是结巴你不能和我计较”的冰块脸看着沈意。

  ——那时沈意虽然挺生气,但也很快乐。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碗饭,魏伯弈也吃了。

  而从此之后,沈意的厨艺在魏伯弈有意无意的栽培下,开始一日千里地进步。

  ——直至今日。

  而沈意已做过那么多菜,但今天想起旧事时他才发现,自己做过的最好的菜,也不过那道rǔ猪罢了。

  后来魏伯弈语重心长地问魏成毅,“你是要留下帮大哥,还是去做长流老人的关门弟子,不到十年,绝不归来?”

  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而他只给魏成毅两个选择,要么来帮他;要么远走高飞,自此生死自负。

  魏成毅自然明白,魏伯弈防着他,对他却也不是没有兄弟qíng谊,否则不会给他第二条路——他不怪他。

  冰块脸毫无松动,他坦然地:“学剑。”

  然后他想了想,在魏伯弈那虽然有点儿失望,更多的却是松了口气的眼神注视下,又写了张纸条:“学成之后,我再不涉足朝廷,只在江湖而行。如有可能,会帮你限制武林势力。”

  魏成毅此人天xing本纯,且勇于承担,魏伯弈是知道的。所以,他史无前例对他放了心——他唯一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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