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有些高兴,因为他没有喝过,看别人都在喝他也想喝,于是接过酒杯就直接闷了一口,苦涩和醇香化在舌尖,他立即皱起了脸,“!!!”
殷寒亭没能拦住,只好在白蔹仓促地咽下之后给他拍背。
“好苦……”白蔹难受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凰绣吐了下舌头,白泽立即道:“我那还有一坛未开封的梅子酒,甜的。”说完人就跑了,以免小狐狸不高兴殷寒亭找他麻烦。
白蔹期待地看向殷寒亭。
殷寒亭淡淡道:“那就只能喝一点点。”
凤锦从未见过龙君对谁如此有耐心过,觉得十分稀奇,就忍不住一边饮酒一边往白蔹身上看。
白蔹见殷寒亭面前也有饮酒的杯子,便要拿过来尝,这次他学乖了,只伸舌头像猫似的舔了一下。
还是苦的!他把酒杯还给殷寒亭,殷寒亭弯起嘴角,就着他的手把酒一饮而尽。
凤锦和凰绣:“……”
这两个一千年来互相假扮作夫妻的兄妹顿时觉得自己的眼睛受到了伤害。
白泽把梅子酒带来,两人终于能把注意力转移开,说起一些新鲜事。
殷寒亭不参与他们说话,只静静地守着白蔹,看白蔹谨慎地尝一口新酒,然后眼神很快亮了起来道:“好喝!”
“嗯。”殷寒亭伸出手去给他擦不小心流到下颌上的酒渍。
这时候白泽多多少少还是看出了一些异样,且不说小狐狸刚才那副怕生的神qíng,就是现在,jīng力完全只能集中在一处,除了殷寒亭,谁也不愿搭理……
他简直想问问殷寒亭,到底是给小狐狸灌了什么迷魂药?
白蔹几杯酒下肚,脸上飘起红晕,这时候右颊上的疤就比较明显了,殷寒亭眼神不由得黯淡下来,顾忌着身边有人这才没有伸手去摸。
直到凤锦和凰绣gān咳了一声道:“时候不早,我们还要去一趟蓬莱,就先走一步。”
白泽和殷寒亭起身相送,凤锦和凰绣把歪倒在地上的朱雀架起来,一边相约下次喝酒,一边走远。
天边最后传来两声鸣叫,两只金色大鸟的身影消失在昆仑白皑皑的视线里,白泽这才问殷寒亭道:“小狐狸这是怎么了?”
殷寒亭慢慢往回走,直到能一眼看见自己坐在石桌边偷酒喝的小糙,侧脸绷成一条线,像是压抑着某种愤怒道:“和腾蛇一样。”
白泽顿时一愣。
殷寒亭回到白蔹身边,拿过他手中的杯子道:“不可以再喝了。”
白蔹已经有些微醉,他偏过身体想要枕在殷寒亭肩上,殷寒亭便勾住他的膝弯,直接将人抱上大腿。
白泽跟过来,想了想道:“你觉得可能是缺魂?”
殷寒亭安抚地拍了拍白蔹的背,冷声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这样了,身上没有伤痕,倒是胸口……”
“我看看。”
先前殷寒亭已经给白泽画过一次印记,然而单靠记忆描绘难免有所偏差。
殷寒亭解开了一点点白蔹的衣襟,他其实不怎么想给白泽看到小糙的身体,不过此时也再没什么好的办法了。
然而没想到的是,白蔹似乎完全不愿配合,他感觉到自己胸口的咒印即将bào露,忽然就反常地挣扎起来,“不要不要!”
殷寒亭差点没能抱稳他,“小糙?!”
白蔹推开他的手,惊慌地叫道:“不……不要!”
白泽很快出手在他的脖颈上按了一下。
白蔹只得闭上眼又睡了过去,身体软软地重新倒回殷寒亭的臂弯。
殷寒亭还没来得及黑脸,白泽就道:“若是在神智不清的qíng况下还不愿让人查探,这里面藏着的印记只怕是幼年期就有了,他的印象应该十分深刻,甚至是一种的习惯。”他一边说着,一边示意殷寒亭将白蔹的衣服往下拉一点点。
殷寒亭冷着脸,示意白泽往后退。
“再往下,我看不到。”白泽无奈极了,不就是摸了一下小狐狸的脖子么……竟然这么护食……
殷寒亭解开白蔹的衣襟,直到半个胸口都露了出来,白泽的表qíng也从原先的调侃渐渐变得僵硬,他问道:“你说的咒印是在哪儿?”
“胸口。”殷寒亭先是一怔,然后猛然觉得不对劲,将怀中的小糙调整了一个姿势,好让自己能够看得更清楚。
结果——
原本饮了酒的白蔹身上透出淡淡的粉色,而胸口那个银白色的咒印却是真的不见了!
殷寒亭脸色顿时一变,匆匆把人抱了起来道:“借你的chuáng一用。”说罢,他大步带着白蔹再一次进了冰舍。
在脱下白蔹衣服的时候他就在回想,之前给小糙洗澡的时候那个印记是否存在?虽然他没有多注意,但应该是在的,否则他早该发现,也不至于等到此刻。
白蔹全身被找了一遍,殷寒亭这次看得很仔细,虽然心系的人在面前光luǒ了身体,但他一丝亵渎之yù也无,只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直到外面忽然传来白泽的一声惊呼道:“龙君!”
殷寒亭从白蔹身上抬起头,冰舍的墙壁虽然是用冰砌成,但是十分朦胧,并不怎么透光,他看不见外面发生了何事,却只听见之后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一声不属于他所熟悉的shòu类的尖啸。
☆、 第62章 小狐狸回海
殷寒亭脸色只微微一变,幸好外面有白泽,白泽虽然武力稍弱,但可以为他争取一些时间,毕竟把小糙独自一人光溜溜扔在屋子里他不放心。
野shòu的叫声不停,然而白泽却迟疑起来,他没有化形,而是与不远处那只极富有灵气的九尾白狐互相对视着,他甚至有一种这只白狐和小糙脱不了gān系的感觉,直到殷寒亭抱着小糙从冰舍里出来。
白泽回过身,神qíng十分怪异道:“龙君,认识吗?”
九尾白狐,消失了可不止一千年了。作为青丘山的守护者,它死了之后狐族迅速衰落,以至于如今这般散乱凋敝,有能力的族人不是离开就是被驱赶,权力更迭。归根结底,是因为真正能够坐稳王权的人不在了。
所以眼前的这只九尾白狐的出现,说是终结狐族内乱的象征也不为过。
殷寒亭愕然地看着眼前的巨shòu,离他们极近,像是要把天色都遮蔽下来。
它有着傲然的雪白毛色,传说其善蛊惑,xingqíng多变,不过现在看来却是迷糊得可以,三两步的行走间,一只爪子竟然还踏空险些把脑袋cha进莲花池里。
它的眼珠湿润迷离,九条尾巴高高翘着,满口酒气喷薄而出,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白泽忽然有了一种不祥预感,他飞快地跑向自己存酒的dòngxué。
半晌,殷寒亭听见了远处传来白泽的一声惨叫……
九尾狐的视线飘来飘去,终于落在他怀里抱着的小糙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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