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寒亭捏了捏白蔹的手,白蔹左右看了看,发现自己竟然成为了目光的焦点,顿时吓了一大跳,想要躲进殷寒亭怀中去。
殷寒亭无奈地教他道:“你说,我是小糙。”
白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是……小糙。”
麒麟见到白蔹犹如孩童一般的表现,再结合刚才青龙压抑着怒气的反应,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刚要说话,就听原本缩在一边一声不吭的白虎忽然道:“我见过你!你和腾蛇打过我爹爹!”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皆是纷纷大惊,包括殷寒亭也不知道小糙和白虎之间还曾有过节。
只是现在的白蔹哪里还记得,他摇了摇头道:“我……我没有。”
腾蛇不在,也不可能过来对峙,他必须要在十万大山守着梼杌。
“小糙不会说谎。”殷寒亭相信他。
白泽开口道:“很可能是在小糙失去记忆之前发生的……”
殷寒亭眼神沉冷下来,问白虎少年道:“你们见面是在什么时候?”
白虎愣了一下,见他神qíng严肃,心中有些害怕,就连刚才因为白蔹而生出的怒气也不由地减去不少,他认真地回忆了一番道:“就是扬州发大水,百里之内的村镇几乎都被淹没的那天,差不多半个月前。”
殷寒亭脸色瞬间惨白,会不会……就是他从龙珠那里感觉到小糙遭遇了威胁的那一天?后来他寻着龙珠的气息去找小糙,却一路跟到了十万大山之中,腾蛇的老巢。
而他在与腾蛇争斗中发现腾蛇已经恢复了神智,反而是小糙出现了腾蛇当年的病症。
腾蛇当年不知为何突然神智不清,说不定,是和穷奇有关……
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殷寒亭却是很快从中寻出了蛛丝马迹,他冷冷问道:“你知道穷奇在哪儿?”
白虎最听不得身边的仙君们提这个名字,他登时就戒备起来道:“你要找我爹爹?不行的!他……他,反正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儿!”
殷寒亭顿时蹙眉。
凰绣赶忙伸手拍了拍白虎的肩膀道:“不得如此莽撞,再说龙君也无意伤……你爹爹,倒是你,往后要和小糙和睦相处。”
白虎大概心里还憋着气,满脸通红地不吭声。
殷寒亭抿唇,心知凤凰兄妹肯定知晓穷奇下落,否则也不可能把白虎从穷奇身边带回来,他需要去见穷奇一面,只是小糙……要不要带小糙一起?
朱雀见白蔹好奇地打量着他,他就凑过去道:“你也要和我们一起去蓬莱吗?”
“蓬莱?”白蔹呆呆重复道。
殷寒亭抓着白蔹的手紧了紧,不过最后还是放松下来,如果小糙和他一起深入内陆去到穷奇的巢xué,其中危险自不必说,他不是凤凰兄妹还可以分出一人来照料,小糙……还是和白泽一同前去避世为好。
白泽看了看天色道:“可以启程了。”
凤锦和凰绣在来的路上就把该jiāo代的都和白虎与朱雀两名少年jiāo代清楚了,现下还特意提点道:“小糙他生病了,不再记得以前的事,你们要多多照顾他。”
朱雀答应了,白虎犹犹豫豫地也点点头。
另一边,完全跟不上状况的麒麟疑惑地问白泽道:“青龙的人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和当初的腾蛇……”
白泽眼神沉重,没有否认。
麒麟哑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青龙为了一个人而露出那样痛楚的眼神,像是要把他身上的血ròu剥离开……
殷寒亭搂着懵懵懂懂的白蔹,半晌还是下定决心道:“小糙,我不能和你一起去蓬莱,但是我会让白泽陪你去……玩水,吃好吃的,等到你在那里玩够一个月,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他顿了顿,“到时候我去接你,好吗?”为了小糙,他会珍惜自己这条命的。
白蔹愣愣地转过头去看了看殷寒亭口中的白泽,白泽对他露出善意的微笑,然而他却猛地反应过来,殷寒亭口中的意思是说……他一个人去蓬莱,他……不和他一起……
不和他一起……
那么他做下的决定都是没有意义的……
因为……殷寒亭……
“你不要我了……”白蔹瞬间红了眼眶,带着哭腔道。
“怎么会不要你!”殷寒亭慌了手脚,心疼得连摸到眼泪的手指都跟着绞痛起来,“我会去接你的,我保证。”
☆、 第70章 小狐狸大哭
要知道,以前青龙的脾气那是又冷又硬,冻着一张脸,任谁在他面前都得乖乖的,哪里像是现在,麒麟凤凰他们察觉到动静转过视线来看。
殷寒亭已经毫不顾忌地贴上白蔹的面颊,吻去他掉下来的眼泪,“我会来接你的,只是去蓬莱玩一个月,会很快……”
白蔹不听,已经是泪眼摩挲,嚎啕大哭的前兆。
只是时间真的不能再等了,殷寒亭狠了狠心,对着白泽道:“走吧,帮我照顾他,大恩不言谢。”
“会的。”白泽从身后抱住白蔹的腰,虽然看似极温和的动作,但白蔹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白泽的力气很大,他登时叫起来,“不要……不要!”然后伸手去紧紧攥住殷寒亭的衣服。
殷寒亭握住他的手,垂下眼眸去掰开他的手指道:“小糙,别哭。”
“不要……呜呜……不走。”白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嘴里一直断断续续地喊着不要走,身子死死想要朝着殷寒亭的方向倾去。
朱雀和白虎已经架起了一片流云,白泽抱着哭闹的白蔹,一个纵身就跃了上去,朗声道:“诸位,后会有期。”
凤锦和凰绣并肩站在一块,给同样红了眼眶的朱雀挥手。
麒麟抱着手臂,笑道:“若是下次再会,把你珍藏的酒开来,我们不醉不归!”
白泽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他知道,在场送别的这些人中,或许会有谁等到战火停息时就已经不在了,就像当年死去的那些前辈一般。
而白蔹则是彻底怔住,只一个晃眼的功夫,他就与殷寒亭拉开了好远的距离,“啊……不……啊殷——”
殷寒亭站在河滩上,望着流云上的白蔹,风把他的眼眶刮得生疼,好像他身体的某一部分也在跟着流云远去。
白蔹大哭着道:“不要走,我不要……去玩了……殷……殷寒亭——”
“你不要我了……呜呜……”
“殷寒亭——”
殷寒亭默然地仰着头,眼眶泛起一圈红,这是小糙第一次在失去记忆之后喊他的名字,以前也几乎不曾听见他喊过,现下却撕心裂肺地拉扯着他的内腑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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