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夭望着他,有些哭笑不得,这样的馊主意他也敢出,他以为傅筹跟那逍遥侯的儿子一样好打发?她无奈地摇头,自顾自地躺了下去。傅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就算他没有手中的兵权,他也不是一个会任女人休弃的男人。再说,她有什么权利休他?他看上去是那么一个完美的丈夫,处处温柔体贴,对她呵护备至,就算有什么不时的地方,他也能做得那样滴水不漏,让人想指责都找不到突破……
九皇子走了,她面朝着里侧,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朝她飞奔而来的白色身影,带着愠怒的焦急,将她揽进怀中。
心蓦地一痛,这时,忽然有一双手从身后将她抱住口
傅筹何时回来的,她竟全然不知。
温和的气息自她的头顶传递过来将她包围,他的手楼着她的腰,将她温柔地带进他怀里。
容乐,以后”,不论遇到何事,都别再伤害自己。”
凉白的月光穿过菱形的窗格,投照在这华美寝阁之中的浅灰色墙壁,在这宁静的夜里,于华丽之中,平添了几许萧凉的意味。她一动不动地任他抱紧了她,左肩的伤口传来尖锐的痛感,伤口四周仿佛还残留着滚烫茶汁浇过的灼烫。她勾起薄凉的嘴角,浅浅笑问,“我的痛,将军……会在意吗?”
身后之人身躯一震,瞬间变得僵硬。
过了许久,地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极轻极轻仿佛只是叹息般的声音,我会!容乐,“对不起!”
下一章,这场选妃事件就会结束。
恢复更新第一天就收到这么多钻钻花花,还有长评和留言,好开心,谢谢亲们一直在等我!
红颜白发痛千般第五十八章离王:我输了!
第二日中午,漫夭用伤势做借口,没去观荷殿参加宗政无忧最后的选妃盛宴。
遣退了所有人,她一个人坐到院于里的长廊下,身边有一颗不算大的石榴树,树上的石榴花有一部分颜色有些枯败风一chuī,那没了生气的花朵便落了下来,萎靡在她的手上,如同美人迟暮之景。
她背靠着廊柱,望向重重楼阁之外的一处,眼神飘渺无依。
主子,您怎么起来了?
说话间,泠儿已经朝她走了过来,漫夭淡淡笑道:“你不是最喜欢看热闹吗?怎没去圣莲苑”,
泠儿道:“已经结束了。”
漫夭微愣,这么快便结束了?才不到牛个时辰。他终于要有自己的妻子了,宗政无忧会选谁呢?
她看着手上开败的枯萎的花瓣,那深褐的颜色衬着她略显苍白的肌肤,愈发显得格外的凄凉哀伤口她眸子半垂,眼中黯淡了光彩,不觉就攒紧了手心,喃喃地问出了声:是“孙小姐么?”那个千方百计想给她难堪的女子,无非就是为了宗政无忧。应该是她吧,临天皇中意的人,也是那群女子中的翘楚。
泠儿看在眼里,摇头道:“不是。”
漫夭怔了怔,没有抬头。他没选孙雅黎?那他选的是哪家的女子?
她把眼垂得更低,几乎瞌上,紧紧抿住了唇,她怕自己还会问出声。
不管他选的是谁,都与她没有关系了。她握着自己的手,六月的天气,她手心冰凉。
泠儿绕过廊柱,转到她身边蹲下,仰着头看她,似有所思。
主子,离王……谁也没选。”
漫夭身躯一震,惊诧抬眼,不由自主的脱口问道:“谁也没选?为什么?”就算他不肯选,临天皇也不会答应的。
这场选妃宴和以前不同,且不说有宁gān易在场,单就文武百官为了自家人能争得离王妃的位置,必定都做了很多功夫,况且又经过了昨晚几个时辰的明争暗斗,若是宗政无忧突然改变主意不选了,那岂不是相当于戏弄了所有人,一下子将朝臣们得罪了个gān净?
泠儿面带疑惑道:我也不知道原因。反正当时有一位小曲准备唱歌的时候,离王突然出手制止了。他说,很无趣,làng费他的时间,还让人拿了象棋来,说谁能与他对弃一局,他就选谁做他的妻子。”
漫夭的心轻轻颤了一颤,象棋?他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女子根本不可能有人会。他这么做,明显是连应付的心都没了。他若是一开始便无心选妃,为何又要办这个选妃宴?
泠儿又道
那些小姐们哪会下象棋啊,认都不认识。后来有一位大臣说‘听说云贵妃年轻的时候摆过一盘棋,那是一种世人都没见过的棋,会不会就是这个?”
漫夭问道
然后呢?”
泠儿道:“大臣们在底下窃窃私语,认为离王是故意?难,心里有气又不敢发作,面色都很难看。临天皇叫人送尘风国王子回去休息,让大臣们都散了,命所有宫女太监都退到十丈以外,”
退到十丈以外?临天皇要做什么?他这回是真动怒了!
泠儿,你再去瞧瞧。快去。”
白刺刺的日光照在湖面上,湖水随风而动,dàng起波cháo,折she在半敞的大殿之中,晃得人眼睛疼。
此时的观诗殿,方圆十丈之内,只剩下临天皇与宗政无忧父子二人。
临天皇走下龙椅,缓缓来到宗政无忧面前,他双眉如剑,紧皱着,眼中怒气横炽,紧紧盯着宗政无忧,胸口不住地起伏。
宗政无忧却是镇定悠闲的坐着,自顾自把玩着手中的一枚黑色棋子,完全无视立在他前方怒容满面随时都会发作的帝王。
咣、咣、咣!!”
临天皇大手一挥,一阵噼啪碎响便在这寅静的大殿传将开来。白玉棋盘猝然被扫到坚硬的地上,种成了数瓣,盘中的棋子四下弹溅。他仍不解气,又飞起一脚,相隔在他们之间的桌子整个被掀起,横飞了出去。撞到雕花柱子上又弹了回来,木架四散,木屑飞扬。
青花杯壶碎裂,茶汁茶叶撤了满地都是。
宗政无忧这才抬眼,那眼光冷冽慑人,临天皇一怔,他定定地望住眼前他一生中最心爱的女人留给他的唯一的孩子,眼中痛怒jiāo加,如波涛汹涌般在心中翻滚蒸腾着,怎么压也压不住口他质问道:‘你从始至终,根本就没打算选妃,是不是?!枉朕为你cao碎了心,你却戏弄于朕!你到底要致你父亲的颜面于何地?
宗政无忧神色淡漠道我何时戏弄你了”
临天皇愈发气道:你明知这棋无人会下,还摇出来当做选妃的条件!你敢说你不走事先盘算好的?
宗政无忱挑了挑眼角,不置可否,淡淡的垂了眼帘,遮住了眼中一闪而逝的伤痛。谁说无人会下?那个女子与他旗鼓相当!
临天皇见他不吱声,便当他是默认,心中更是气怒难平。猛地一把将他揪了起来,沉痛喝道:你无话可说了”,
宗政无忧挥手打掉他的手,冷笑一声,道:“是又如何?”他从不会向别人解释,更不会向眼前的男人解释什么。
你,你!!临天皇气得身子直颤,话都说不出来。他直觉地抬手想狠狠教训这个不明白他作为父亲良苦用心的儿子,可那只手刚刚抬起,便举在半空僵住口那样一张肖似云儿的脸,叫他如何也拍得下去。
宗政无忧冷冷地望着他,笑得讽刺之极。他倒要看看,这个人,到底下不下得了手。就在这时,大殿门口有人急急叫道:‘别别别!父皇息怒,有话好好说,您可gān万别动手啊”九皇子在园子外头听到这阁楼里的巨大响动,怕出事,终归是不放心,就悄悄潜了回来。一见这架势,就被吓到了,什么也顾不上,便冲了进去。
临天皇一看见九皇子,可算找着出气筒了,沉声喝道:谁叫你进来的?”九皇子连忙道:“儿臣不放心父皇和七哥……”
滚!”临天皇听也不听,一记蕴含qiáng劲内力的掌风便挥扫了过去。九皇子大惊,不敢硬接,只能迅速地躲开,仍被那掌风的余劲扫中,飞撞到墙上,他哀叫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宗政无忧脸色一变,隐有怒色,道:你别总是拿他出气!你别忘了,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既然不喜欢,就不该做下那荒唐事。”
临天皇瞳孔一缩,为一夜酒后风流,他曾经小心翼翼,生怕事qíng传出去被云儿知道,若不是直到那女人生产时他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他一定不会让这个孩子降临人世。九皇子按着胸口,站起来,眼光悄然暗淡,却依旧笑得没心没肺。父皇什么时候当他是他的儿子了?!他只是父皇一夜荒唐后的产物,他一出生,便被父皇赐死了他的母亲,他被一个宫女带着,那个时候,谁知道这个国家还有他这样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皇子?在这皇室,一个死了母亲,连身份都不能正的皇子,活得连个宫女太监都不如,直到他遇上七哥。在那时候小小年纪的他眼中,七哥就是仙一般的人物。他死皮赖脸的要跟着他,从未有过的倔qiáng。
是的,到现在,他仍然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如果不是因为七哥的关系,父皇恐怕连他排名第几都不知道。九皇子扬唇笑道:七哥,我没关系。父皇,七哥不是存心戏弄您。这世上,确有女子会下象棋。”
临天皇一愣,脱口问道:“谁?”九皇子道“璃月,哦不,是容乐长公主!
临天皇身躯一震,目光犀利而深沉,转眸问道:无忧,老九说的,可是实qíng?”
宗政无忧薄唇紧抿,仿佛不曾听见他的问话,只对九皇子道:“老九,你先出去。”
哦。”九皇子点头离开,频频回首,仍日有些不放心。
临天皇微微发怔,容乐长公主为何会下象棋?无忧,莫非她”
宗政无忧沉声打断道:,你什么都不必问,我不会回答。你也别打她的主意,否则,我不会柚手旁观。”他的神色有多坚定,他的口气就有多qiáng硬
临天皇这回侧没说什么,反而慢慢平静下来。暗道难怪无忧对她这般特别!原来如此!
临天皇叹了一口气,无奈道无忧,倘若你当初不跟我置气,直接娶了她,现在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你自己也不会这么痛苦!你每次都刻意跟我作对,从来都不理解我的苦心。,
宗政无忧撇开头,窗外阳光灼热,焦烤着大地,如同他备受煎熬的心口他也曾不只一次的想,披如当初他顺从一次就那一次,娶了她,他们就不致落到这般田地。
临天皇看了看他的侧脸,那眉眼间不易觉察的伤感多么的熟悉,就如同他从前不被原谅的无数个日夜里的暗自神伤口他不觉心头一凛,正视着他最疼爱的儿子,声音中多了几分严厉,道:这样也好,你本就不该有爱qíng。快快忘了她,不然,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别人要扶甚至是控制你的筹码。你是未来的皇帝,不能有任何弱点,以免将来在江山和爱人之间两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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