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喝多了会gān出一些意想不到的事qíng的倒霉蛋儿来说,虽然记不清昨天晚上自己gān了什么,不过阿元面对驸马那有些复杂的目光,就觉得有点儿不妙了。
阿容头也不抬地给她理衣裳,嘴里嗯了一声,突然问道,“攻是什么?”他隐隐地有些明白,却不敢相信。
这熊孩子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是个攻?
“噗嗤……”公主殿下喷了,脸上突然带着喜色问道,“难道你被我压倒了?”如果是那样儿,她就圆满了。
“胡说八道!”阿容意味深长地点了点阿元的小脑袋,有心收拾熊孩子,只是到底是在家里,不好如在公主府里肆意。
阿元打了一个激灵,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是心中却有一根敏锐的神经告诉她,跟婆婆住在一起这个主意,真的是太好了!
见她怯怯地看着自己,阿容转头笑了一下,这才拉着阿元起身,在她松了一口气时贴在她的耳边儿,见她耳朵尖儿突然就红了,这才轻声道,“下一次,踹人的时候小心些。不然……”再往下点儿,只怕这公主以后就没有什么幸福可言了。
阿元双腿一软,险些坐到地上去。
这种危机感,只叫熊孩子扭身就撇开了后头的驸马,哭着就往前院去了,见着屋里头的城阳伯夫人,只扑到靠山的怀里,一双小爪子到处地抓挠叫道,“母亲救我!”
“这又是怎么了?”城阳伯夫人见阿元小脸儿煞白,急忙问道。
“容哥儿坏。”阿元告状道。
“大爷呢?”见她玩儿命地往自己怀里钻,显然是吓坏了,城阳伯夫人便摸着阿元的头发,口中安慰道,“别怕,母亲给你做主。”她顿了顿,便问道。“容哥儿做了什么?”
我踹了你儿子一脚叫他险些日后不能人道,你儿子等着晚上这样那样报复呢。
这话能跟婆婆说么?阿元沧桑不已,只含泪道,“您要给我做主哇!”却什么都不说,扭来扭去。
这模样,城阳伯夫人就明白了,当年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呢?只是虽然同qíng熊孩子,不过自家儿子也很苦,城阳伯夫人威严地咳了一声道,“回头我说他。”特别地公正明理,只见了后头阿容笑眯眯地进来,怀里的小身子哆哆嗦嗦的,城阳伯夫人便笑道,“瞧瞧你,才成亲就叫你媳妇儿恼了,罢了罢了,一会儿用了饭,你们便不要在我面前了,自己回屋里去给公主赔罪,知道么?”
“是。”阿容施礼,认了这教训。
“给你出气了不是?”城阳伯夫人低头,就见阿元正用不敢相信的目光看着自己,不由笑问道。
“您还是不是我母亲呀?”把自己跟阿容关一个屋里,这不是要自己挂掉的节奏?阿元恨不能痛哭流涕。
“所以才向着你。”城阳伯夫人和气地笑了,偏还问,“阿元觉得心疼驸马了?”
熊孩子什么都不想说了,拱在婆婆的怀里装死,才一会儿就叫自家驸马给挖出来,提到一边儿一同坐了,觉得横竖都是死,因此破罐子破摔,昂首挺胸斜视美青年,表示自己的胆子特别大!
“今儿收拾收拾,我带你们往国公府上去。”城阳伯夫人笑了笑,不再打趣这一对儿,这才与阿元温声道,“给太夫人,你舅舅舅母请安去。”她口中的国公府,就是英国公府了,因一向来往亲密,因此阿元便点了点头,只是又问道,“该带些什么呢?”
“什么都是你的心意。”城阳伯夫人便温声道。
阿元低头想了想,只命身边的含袖去给自己张罗,自己便捂着肚子小声说道,“有点儿饿呀。”真是一脸的馋像,看着就是一只吃货。
反正婆婆知道自己的本来面目的,阿元一点儿装装的想法都没有,见城阳伯夫人含笑命人传饭,这才好奇地问道,“父亲呢?”
城阳伯夫人面色微妙了起来,慢慢地说道,“与闵尚书喝酒去了。”
“大清早上就喝酒?!”
“昨儿府里热闹,又赐宴,你懂的。”城阳伯夫人含蓄地说道。
闵尚书是个喜欢烧热灶且热qíng的人,昨天湛家体面大发了,尚书大人羡慕嫉妒恨,因此要跟“湛兄”一同喝酒表达一下“一家人”的欢庆。
想到城阳伯默默带走的那壶御酒,城阳伯夫人的心qíng就十分复杂。
上一个叫她有这样复杂心qíng的,就是即将前往的英国公府的二老太爷了。
阿元懂了,正撇嘴觉得逗儿尚书脸皮真厚,就见阿慧与苏蓉两个弟妹联袂而来,阿慧还好,只苏蓉此时真是一脸菜色,眼睛下头发青,显然是喝多了还没缓过来呢,本是有点儿害怕的熊孩子想到昨天的英雄,竟觉得格外地骄傲了起来,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个赞。
后头阿怀与阿同两个弟弟进来,默默地坐在了各自媳妇儿的身边。
这两个弟弟如今也补入了禁卫,手底下也很有些人手,因此也与从前不同,又添英武之气。
“昨儿还好吧?”自己的伤疤还没好,熊孩子就开始坏笑去戳苏蓉的伤疤了。
苏蓉有气无力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一伸手,身边的夫君阿同就很有眼力见儿地捧了茶放在她的手中,特别地殷勤。
城阳伯夫人只含笑看着,一点儿都不觉得儿媳妇儿使唤儿子有什么不对。
阿元瞧着嫉妒死了,心说别人的夫君忠犬老实,自家驸马却是个鬼畜,这日子真没法儿过了,正要开嘲讽模式,却见一旁默默地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来,见到里头都是自己爱吃的小核桃瓤儿,抬头见阿容对着自己笑,阿元一脸得意地抓了小核桃吃了,还喂给婆婆一颗。
“这就又好了?”见阿元如此,城阳伯夫人便含笑问道。
“人家心胸特别开阔来着。”阿元狡辩了一下,见早饭上来,便欢呼地上了桌,张着嘴巴等着阿容投喂。
苏蓉覰了她一眼,哼哼了一声道,“来日再战!”
正喝八宝粥的阿元噗嗤一声差点儿喷出来,心说再喝一次,本宫还不定是个什么下场呢,只教训道,“饮酒误事,还是不要过度为好!”
苏蓉看着正义凛然的公主殿下,总是觉得哪里不对,却觉得这颇有几分道理,默默地应了。
阿容看着阿元这小模样就觉得有趣,城阳伯夫人在一旁见这素来稳重的孩子只在阿元在身边是神采更加飞扬鲜活些,也暗道这才是良缘,见阿元低着头喝粥,便给她夹了一个豆腐皮的包子,温声道,“听容哥儿说,过两天你们就去江南?”见阿元抬头看过来,她便笑道,“若是见了你祖父祖母,替我们请安。”对于公公不许她们往江南去服侍这种古怪的命令,城阳伯夫人是不认可的,只与阿元与阿容道,“若是便宜,便劝劝你们祖父,南边儿虽好,不如京中一家团聚呢。”
“祖父想必只是嘴硬罢了。”阿容就笑道,“您别不信,这一回必是要回来的。”
城阳伯夫人低头想了想,果然也笑起来,连连点头。
对于这位传说中的祖父,阿元也是十分好奇的,据说这位祖父与她家二老太爷是至jiāo好友,当年在边关立下了军功因此得以入京为官,虽然没有她公公城阳伯那样军功显赫,却是一位极明白的人,况湛家没有妾室,是从这位祖父而起,因此阿元对这样的祖父还是很憧憬的。
说了一会儿的话,阿元便回屋收拾整齐,跟着城阳伯夫人往英国公府上去,才到就见英国公夫人迎了出来,一同先往太夫人处,就见一屋子的姐妹嫂子,只叫阿元眼花缭乱,斯见过方才坐下。见太夫人jīng神好起来,面上也少了许多的病容,阿元心里也放心下来,抬头与太夫人笑道,“您如今瞧着好了,可是叫人放心了。”
“只你们这样记挂,怎么敢不好?”太夫人笑起来,见阿容秀美,阿元活泼,一双璧人,便与下头也上门了的肃王妃笑道,“你瞧瞧,我就说,这两个再没有错儿的。”
“您一夸她,她又找不着北了。”肃王妃一摊手笑道。
“阿元极好,是我们家的福气。”城阳伯夫人也含笑说道……
英国公夫人坐在太夫人的下手,见这两位还推辞了起来,便与太夫人笑道,“小七与锦绣从前就好,如今可不就是有这样的缘分?”说完,便抚掌道,“咱们家的姐妹,如今也都算是圆满了。”
“只红玉这丫头,当初嫁了人就去了外地,如今竟只剩下书信了。”太夫人便叹了一声,露出了记挂之色来。
太夫人口中这位阿元是不知道的,因此只默默地听着也就罢了。
“姐姐日子过得也很顺畅,守着当年您给的嫁妆,手指fèng儿里漏出点子,就够寻常人家几年的花用了。”城阳伯夫人便安慰道。
“到底不如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受庇护。”太夫人不舍地说了,又听女眷们劝了又劝,这才罢了。
不过说了几句,就有别家府里的女眷过来,英国公夫人微微皱眉,却只含笑与看过来的阿元笑道,“府里的哥儿都渐大了,如今正是相看的时候。”只命迎到别处去,匆匆地走了。
英国公府的少爷不少,如今虽然新皇登基,不过英国公却还是新皇倚重的人,因此并未失权,英国公府的亲事自然是叫人眼热的。
对于舅舅府里都的亲事,阿元也十分看重,因此此时就关切道,“不知都是什么样儿的小姐,不如日后我在公主府里设宴,好好儿相看相看?”
“不必如此。”太夫人温和地说道,“你舅母心里有数。”见阿元微微点头,她便含笑说道,“如今我也只是安享富贵,外头的事儿不大管了。”说完,就与阿元笑道,“你与容哥儿从小就好,以后也要相亲相爱地过日子,别因赌气拌嘴生出嫌隙。”见阿元恭恭敬敬地应了,这才叹道,“你往江南去,也是一件好事儿,如今这京里头,虽我不听外头的事儿,却也……”
“京里怎么了?”阿元疑惑地问道。
她这段时候只把注意力放在了亲事上,竟仿佛少知道了许多的事qíng。
“京里有勋贵与圣人上书,求选秀呢。”一旁的肃王妃犹豫了片刻,便低声与她说道。
阿元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只冷笑道,“后宫如何,是皇兄的家事,我瞧着这竟似乎连皇兄后宫都要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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