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男女有别,所以到了威远侯老夫人居住的院子,阿菀随着庆安大长公主一起进去,卫烜被威远侯请到一旁陪着喝茶说话,等庆安大长公主带孙女走了,再过去探望。
卫烜心里担心外祖母的病qíng,虽说没事,可也要亲自看了才能放心。问了威远侯后,得知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了,容易犯病,太医过来瞧过,喝几帖药休养些日子便好后,方没那么焦急。
庆安大长公主也知道人家外孙过来了,不好久留,同威远侯老夫人说了几句话后,便识趣地带着孙女离开了。
上了马车后,庆安大长公主看向神思不属的孙女,突然问道:“你看瑞王世子妃如何?”
莫菲正沉浸在今日见了卫烜的喜悦及失落中,心里觉得卫烜长得越发的好看了,虽然可见面上仍是带有些少年人特有的稚气,可是远远看着,却清贵非凡,俊美昳丽得不可思议,再过一两年,会越发的出众,无人能及。可是当看到伴在他身边的是另一个女子时,不免黯然神伤。
听到祖母的话,莫菲心中一惊,呐呐地看她,小声道:“看着是个极文静端秀的女子。”心里却觉得没什么特色,而且身子又孱弱,能有如今的殊荣,也不过是有个公主娘,为她谋了这个好亲事,万事不愁。
庆安大长公主笑了下,慢悠悠地说:“你心里头是不是瞧不起她,觉得她没什么特色?菲儿莫要忘记了,康仪长公主是个厉害的,有那样厉害的娘亲,女儿会差多少?而且姑娘家,对外只需要贞静娴淑的名声便可,其他自然不需要太显著,如此难免也让很多人都会看岔了眼儿。”
莫菲说不出话来,世人对女子太过苛刻,尤其是闺阁女子,名声更为重要,不能行出格之事,名声也多以美好贞静为主,纵有什么劣行,也多不会外传。而且几次见面,她都觉得瑞王世子妃是个太过安静的人,实在是无什么特色。
“傻孩子,她如何不重要,重要的是瑞王世子喜欢便成!这夫妻间的事qíng,唯有彼此,若是再cha个第三者,难以兼顾,夫妻qíng份淡了,有甚趣味?你明白么?”
莫菲怔怔地听着,突然泪如雨下,掩面而泣,哽咽道:“可是我不甘心……明明当初他说要娶我,我一直记着的……”
庆安大长公主将孙女搂入怀里,拍拍她的背,说道:“小孩子都是多变的,当年他才六岁,素来骄纵,万事不过心,说的话如何能当真?只有你这傻孩子,才会记在心里,让自己难受。”而且她不好明着告诉孙女的是,卫烜那厮自小开始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恐怕当时他只是因为心虚,才会胡乱应和了,连孙女同他说了什么都不知道罢。
所以,这小孩子间的约定如何作得数?
“别再惦记着他了,明年祖母给你寻一个如意郎君,这天下如此大,就不信祖母找不出一个比卫烜更好的男儿郎,你瞧定国公府的锦之如何?那也是个少年得志之人,比卫烜更是不差……”
莫菲仍在哭,心里却觉得,这天下间再也没有比卫烜更好的人了,如果不当面问问他,实在不甘心。
无论如何,她也要亲自去问一问,如果他还记得当初的约定,纵使为侧室,被世人骂自甘堕落,她也要和他在一起!?
☆、第 126 章
? 得知威远侯老夫人病得并不重,阿菀和卫烜都松了口气。
小夫妻俩陪着老夫人说了会儿话,怕打扰她歇息,也不敢久留,很快便告辞离去。
威远侯亲自送他们,面上带着笑,和气地说道:“烜儿若是不忙的话,便带你媳妇过来同你外祖母说说话,这人老了,就喜欢和小辈们说话,可jīng神着。”
卫烜淡淡地应了声,他和这舅舅并不熟悉,且印象里这舅舅也是个胆小无能之辈,被母亲一辈子压着,只会听母亲和媳妇的话,无甚大用。不过此时他能说出这种话来,证明他也是个孝顺的。
如此,卫烜终于给了他些好脸色,让威远侯受宠若惊。
回去的路上,因为天寒,卫烜也坐进马车里。
无所事事,阿菀便开始发散思绪,一会儿想着威远侯老夫人的病,一会儿又想着先前和庆安大长公主、莫菲一起探望威远侯老夫人时,莫菲的态度。
只要见面,莫菲就要观察自己,虽然她表现得很自然,可是阿菀偶尔还是捕捉到她的目光。虽然她不知道小时候莫菲和卫烜有了什么接触,可到底只是五六岁的小屁孩子,连男女七岁不同席的年龄都未到呢,能有什么暧昧?心里虽不会多想,可是被她这般打量审视,着实有些不慡快。
阿菀自不会和个小姑娘计较,可是次次都被人这般估量着,也憋得紧。只是这姑娘拿一双眼睛看着,没做什么出格的事qíng,阿菀也不好说什么。
莫菲和他们同龄,今年也十五岁了,夏天时在庆安大长公主府里举行了笄礼,估模着也在这一两年内要定亲了吧……
正想得入神时,带着薄蚕的手指抚上她的脸,然后将她的脸被板了过来,一张放大的脸几乎蹭到她鼻尖上,彼此的气息jiāo融。
“你想什么呢,想得这般入神。”正处于变声期的男声压低着问。
那声音奇特地带了几分磨砂般的沙哑,并没有去年初期变化时那般的公鸭嗓难听,竟然有几分撩人的味道,听在耳里让人心弦颤了颤。
阿菀便被那近似qíng人间的私语的声音给撩了下,下意识地道:“莫七姑娘。”
卫烜的眉毛瞬间就要竖起来了,气息也有些变化,不过声音倒是挺平静的,“你想她做甚?”
阿菀眨了下眼睛,伸手糊到他脸上,将他的脸略略推开一些,淡然地道:“我只是在想,她今年也及笄了,不知道姑祖母会给她挑什么样的夫婿!她是个四角俱全的姑娘,想来将来的夫婿也不差吧。”
卫烜嗤笑道:“她要挑什么夫婿与你何gān?”
阿菀被他这种yīn阳怪气的模样给弄得不想搭理他,感觉这就是个中二病的熊孩子,思想不成熟,也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为了点小事就炸起来,真难伺候。为了不和他吵架,阿菀觉得最好什么都不搭腔是最好的。
她两辈子都因身体不好被迫压抑喜怒哀乐等qíng绪,时间久了,便喜好平静,觉得生气啊、发怒啊、吵架啊等等事qíng都挺无聊的,所以纵使卫烜小时候那般来撩她,也不想和他发脾气,如今嫁了他,只要不犯着她的禁忌,更不想和他吵架伤和气了。
谁知她想要避开,卫烜却不依不饶,在阿菀看不到的地方,寒毛都要炸起来了,若是莫菲在面前,他非弄死她不可,竟然让阿菀这般在意她!对于一个只要涉及到阿菀的事qíng就会犯病的蛇jīng病来说,迁怒就是这样,特别是知道还有磨镜这玩意儿,更要防了,男人女人都得防。
“一个不相gān的人罢了,你不要理会,她与咱们无gān。”
阿菀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竟然说是“不相gān的人”,莫不是他根本没发觉莫菲的异样?或者是早已经忘记小时候gān的事qíng了?
见阿菀看向自己,卫烜再接再励,务必要弄清楚她到底为何会关注莫菲。阿菀素来是个安静的人,极少会关注一些不相gān的人,莫菲于她而言,应该就是被例在不相gān的人中,若是能让她关注,那么就说明了这个莫菲于阿菀是不同的。
两辈子历事,早就将他的xing格扭曲了,让他养成了多疑狠辣的xing子,在人前时还有些收敛,可是一碰到要命的事qíng,他便控制不住自己。
阿菀就是个要他命的人。
阿菀被他问得烦了,只得搪塞道:“我只是觉得,她堂姐既然是三皇子妃,指不定姑祖母为了帮衬三皇子,在莫菲的婚事上定然有安排。”
卫烜仔细看她。
阿菀抬起脸,一脸诚恳的表qíng,心里却嘀咕着,也不知道他怎么这么执着要明白,难道是他越来越大了,脾气也大了,霸道得想要掌控她?
卫烜最终亲了下她抬起的脸,决定暂时相信她了。不过脑子也在回忆着,上辈子莫七的婚事,回想了一遍,竟然发现自己对她完全没印象。不过这也不怪他,上辈子十五岁的自己就是个浑的,担心在家守孝的阿菀的身体,成天跑去阿菀住的地方偷窥,不务正业,太后和父亲提了他的婚事,他当时一心吊死在阿菀身上,觊觎着旁人的未婚妻,自然是没有心qíng,便推了,整天不着家,所以京中的那些小事qíng更不会关注了。
一个闺阁姑娘,一个不相gān的人,他哪里会理会?
于是,卫烜觉得,这莫七应该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回到王府,两人先去正院给瑞王妃请安。
卫嫤也在。
看到阿菀进来,小姑娘眼睛亮了下,不过因为卫烜在,脑袋又垂了下来,缩着身子像个布景板一样,给兄嫂请安完后便不吭声了。
瑞王妃询问了威远侯老夫人的病qíng,得知无甚大碍后,双手合十念了声佛祖保佑后,便对两人道:“很快就要过年了,阿菀若是无事便过来和我一起准备年礼罢,你是这府里的长媳,这些事qíng得学一学。”最后的话是和卫烜说的,省得这病qíng不轻的继子以为她在搓磨他媳妇。
卫烜自然不想要让阿菀太辛苦,觉得主持中馈这种事qíng劳心劳力的,阿菀的jīng力有限,就让继母管着,以继母的年纪,再管个三十年也没事,到时候他们连儿媳妇都娶进门了,届时就让儿媳妇继续管——所以,到时候还得娶个jīng于管家的儿媳妇进门来。
总之,阿菀就顺顺心心地过完这辈子,万事不用她cao心,反正有他在,这个家也没人敢给她气受的,在随风院里,更是由她怎么摆弄都得,自在得很。
可谁知阿菀却应下了,对瑞王妃笑道:“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到时候可要母妃多教我才行。”
瑞王妃也和气地道:“这是应该的。”
两人便这么说定了,让一旁无法cha话的卫烜一脸不悦。
说完了这些,轮到卫嫤这软妹子鼓着勇气上前了,将一条新做好的抹额递给阿菀,羞涩地道:“这是前天做好的,打算给大嫂送去,不想大嫂今日就来了。”
阿菀低头看了看,赞叹道:“还是嫤妹妹做的jīng致,看着就让人喜欢,我都舍不得用了。”
卫嫤更羞涩了,被女神夸奖好开心,开心之下,俨然忘记了旁边那个活煞星,笑道:“大嫂尽管用,没了再和我说,我给大嫂做。”
“真乖!”摸摸脑袋,“不过做这东西伤眼,不要做太多,若是真想做,也给父王母妃做,我那里的丫鬟闲着可以给她们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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