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同样想到了正巧在江南沿海一带的卫烜。
阿菀是基于与卫烜从小长大的qíng谊,对卫烜自有十二分的信任;而孟妘相信的是阿菀,阿菀既然告诉她卫烜的行踪,那么她估且也相信。
这便是阿菀进来时,看到孟妘如此沉着的原因。
只是其他人不知道还有卫烜这个杀器在,都为太子担忧,连康仪长公主都有些束手无策了。
“妘儿,你别担心,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qíng的。”康平长公主一脸忧心地看着沉默不语的二女儿,“皇长孙还这么小,他可舍不得你们。”
孟妘点头,温声道:“娘亲不用担心,女儿省得的。”
康仪长公主叹了口气,说道:“可能明日皇上就会派人过来接妘儿母子回宫,虽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趁这机会作乱,但不得不防,明日小心一些,回到宫里后,你也要注意一下安全。”
孟妘目光微凝,神色凝重地点头,明白康仪长公主话里的意思,宫里估计比宫外还要不安全呢。若是太子没了,皇长孙便成了最打眼的,指不定有些人迫不及待跳出来要除了皇长孙。
“要不,明天让大哥送二姐姐回去吧。”孟妡喃喃地道。
这时,柳清彤举手道:“我陪二姐姐一起回去。”
两位长公主还没开口,阿菀和孟妡异口同声道:“好主意!”说完,两人又忍不住相视一笑。
康平长公主原本还想说她们胡闹的,但是想起儿媳妇的力气时,只得无奈地笑了下。
确实是好主意啊!
果然,第二天禁卫军便到了皇庄,带了皇上的口谕,护送太子妃和皇长孙回宫。
孟妘很淡然地让人收拾好东西,也不管是不是快到午时天气热了,穿着太子妃的吉服,亲自抱着儿子,带着柳清彤和夏裳一起上了准备好的翠盖珠缨八宝车。
皇长孙虽然年纪小,但是却很听话,母亲让他坐好,他便挨着母亲坐,母亲让他别闹,他便不去玩耍,趴在母亲怀里、由夏裳为他打扇,慢慢地睡着了。
直到马车一个突然一个猛地撞击,将他惊醒了。
孟妘坐得笔直,柳清彤第一时间掀起石青色的车窗帘往外看去,但见到外头拥挤过来的人群,虽有禁卫军努力驱赶,但是一些人却像是故意一样,往这儿挤来。
“怎么了?”孟妘拿着帕子给被惊醒的儿子擦擦小脸上的汗水,询问道。
“好像这附近有庙会,咱们正巧经过,有些百姓被挤了过来。”说话间,柳清彤探手入袖口,刷的一下一条乌黑色的影子从马车窗口击出,外面响起了一声惨叫。
孟妘很及时地给儿子掩住了耳朵。
外面很快响起了混乱的声音,还有护送的禁卫军首领急喊护住马车的声音,虽没有看到,但也可以想像外面的qíng况,定然是极为混乱。
果然是有人忍不住要动手了。
柳清彤慢条斯理地拿着手里一根细长的乌黑鞭子,守着车窗口及车门,没让人趁机乱入上来,才接近,就被她一鞭子抽飞了,看得夏裳眼睛都发直了,连被母亲掩住耳朵的皇长孙也好奇地看着彪悍的舅母。
幸好,对方只是利用庙会中的百姓制造混乱趁机行事,却不想这车里有个武力值凶悍的姑娘镇守着,根本没有可趁之机,反而让禁卫军很快便控制住了场面,顺便将那些先前不断地想要往这儿挤来的几个人抓住了。
除此之外,有两个禁卫军被人一刀捅入心口死亡。
孟妘听完了禁卫军首领的报告,安静了下,让他们处理好现场,方继续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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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菀得知孟妘和皇长孙平安回宫后,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当从路云那儿得知路上的小cha曲时,还是有些愤怒,太子还没死呢,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对太子妃和皇长孙动手了,这智商没欠费吧?莫不是想要制造出更多的混乱?
阿菀忍不住摸着下巴,猜测到底谁会这般蠢。
感觉,不像是三皇子一派的作风啊,这种时候文德帝正心qíng不好,跳出来只会成为出气筒,聪明的人都懂得怎么做。不过世界上有聪明的人,也有蠢笨的人,总有一些人想要捡个便宜,或者给人当抢使的。
过了两天,便又听说文德帝在朝堂上发了一通脾气,有好几个官员被关押进天牢了。然后文德帝晚上回后宫时,又斥责了明妃,罚她闭宫思过,没有期限。
阿菀忍不住抚额,明妃……真是个倒霉蛋,怎么撞上去了?
看来新旧宠妃的jiāo锋,终于有了结果,姜还是老的辣!
最后这事qíng还是不了了之了,不过虽然大家都没说,但私底下还是谈论了一翻,暗暗嘲笑那个心急的人,也没看清楚qíng况,就冒冒然地对太子妃和皇长孙出手,这只会触及到皇帝的逆鳞,若是能真的除了皇长孙,还能敬那人是条好汉。
太子妃回宫不久,康平长公主两家也相继回宫了,瑞王妃觉得天气没那么热了,也带着儿女一起回京。
此时还未过七夕呢。
以往都是过完了七夕才回京的,今年倒是比以往早了些。
回到京城后,阿菀在丫鬟的伺候下洗去一身烟尘,坐在临窗的榻上,身子歪靠着一个宝蓝色锦段面的大迎枕,喝着丫鬟们棒上来的果汁,浑身都无比的惬意。
这人一松散下来,便会想东想西,阿菀也不例外,此时正想着,不知道卫烜现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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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烜此时在江平府的一栋私人的宅院中。
那宅院十分大,里面是江南特有的景致,十分jīng巧秀气,据闻曾经是一个盐商耗费了无数金钱特地修建来金屋藏娇的,只是娇还没有藏起来,便犯了事qíng,被官府抄了家产,这宅院最后也被人低价买了去。
“买它的人是沣表弟?”一道温雅如玉石的清越声音笑问道。
“除了他还有谁?他就爱捡便宜。”低沉的男声还有变声期少年特有的沙哑,却已初具男xing的浑厚。
“别这么说,沣表弟是个豪慡之人,疏财仗义,手里存不住钱,有时候不免手头拮据了些。”
卫烜瞥了眼温润轻笑的男子,撇嘴道:“你们是郎舅,你倒是给他说话。”
太子好笑道:“你还是孤的弟弟呢。”
卫烜又看了他一眼,没有接口,而是展开了手中的信函看了起来,看完后将它递给了太子。
是京里来的消息。
太子看完后,微微笑了起来,只是笑意却不达眼睛,透着寒意,“孤还没死呢,怎么个个都想要让孤的孩子陪孤一起死了?”
卫烜端起茶盅喝了口清茶,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计划?”
太子不答反问,“烜弟你呢?”
“我自然还得在这里待些时日,查明有多少玩忽职守的官员,好上报给皇伯父修理,省得被人打到家门都不上报。”他故作凶狠地道。
太子没问他要gān的事qíng,对他这话听过耳就好,并不用深究,敲着桌面道:“再过两日罢,便可以去寻江平府的知府表明身份了,三弟还在这儿等孤呢。”说着,他又朝卫烜微笑道:“这次要多谢烜弟了,要不是你早有预料,恐怕孤这次就要载在这里了。”
卫烜瞟了他一眼,“我可没有什么预料的,只是听说海寇上岸,恰巧在处理这些事qíng罢了。”
虽然他确实早有预料太子身边的心腹定然有心怀异心的,但却一直揪不出来,这些年一直盯着东宫,根本察不出异样。若非上辈子太子死得过于蹊跷,也不会这般深信不疑,果然这次便露出马脚了。
虽然费了些jīng力,不过这次能揪出叛徒,拔除太子身边的隐患,让卫烜觉得不虚此行,还算是值得的。
这种事qíng自是不能明说,免得太子以为他在他身边安cha了什么视线。
等太子去歇息后,卫烜又从信封的夹层中摸出了一张小纸条来,眼底不禁露出了些许笑意。
阿菀果然让路云行动了,只是看着有点儿好笑,最后太子妃回宫遇袭之事反而被引到了明妃身上,让卫烜不知道说什么好,甚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位皇伯父,从来就不是受女色左右的人。
明妃,也不过是只有神韵似他母妃罢了,但是时间一久,在宫里处处小心谨慎,那种风华明艳的神韵最终也有慢慢地失去,变成后宫中一个平常不过的美人。
路平走了进来,看他难得柔和的神色,那昳丽的眉眼似火如风般,煌煌艳艳,不可方物,又杂猱了属于青年的英气,实在是一语难道尽。
他瞄了一眼,便上前报告道:“世子,海寇凶悍,镇南侯府就快要支撑不住了。”
卫烜慢条斯理地道:“放心,他们虽然安逸了十几年,但还是有点儿底气的,只待明年。”明年,便是镇南侯府的灾厄之年。“这次太子出事,皇伯父纵使再给庆安姑祖母面子,肯定心里也是窝火的,正好将这份名单呈上去给他,让他拿来消消火……”
“对了,我让你去准备的那批物资准备得怎么样了?”卫烜又问。
路平赶紧道:“您放心,属下已经让商队送去渭城等几个地方了。”
卫烜满意地点头,赞赏地看了路平一眼,觉得路平终于恢复了上辈子的能力,以后便不需要自己如此辛苦地盯着了。
路平看到他的眼神,只能心里苦笑,天知道这位爷一声吩咐下去,简直是要将他们累成狗,只能打起十二分的jīng神,提前进入状态,将他jiāo待的事qíng办好。至于他为何要如此jiāo待,虽然不明白,但是路平也不敢多猜测。?
☆、第 152 章
? 七月底,靖南郡王世子迎娶庆安大长公主府的七姑娘。
听到青雅提醒时,阿菀才记起这件事qíng来。
也不是她贵人多忘事,而是六月和七月这两个月,真是不得安生,朝堂的事qíng虽说与内宅妇人无关,但是在日常生活中总会影响个一二,特别是当家族与朝堂后宫连系在一起时,那种关乎切身的安危xing命和利益瓜葛,让人不敢掉以轻心。
太子和三皇子奉旨下江南赈灾,然后是沿海起事端,海寇横行,使得江南沿海一带不得安生,甚至在江南赈灾的太子和三皇子也一起被连累出事,导致三皇子受伤、太子失踪。为此,皇帝大发雷霆,朝堂后宫皆人人自危,被牵连之人无数。
很多的时候,为了推脱自己,人们总是要找个替死鬼来挡一挡的。
于是,镇南侯府便是第一个被推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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