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丢开手后,郑贵妃便接了过来,虽然女儿不争气,可是却是从她的肠子爬出来的,仍是得给她好生谋划着,想要给她挑一个俊美不输孟沣的,让她忘记孟沣。
只是想要挑一个不输孟沣的谈何容易,孟沣的魅力,不在容貌,而是在那种矛盾的气质上,有贵族弟子的优雅清贵,又有与其母相似的疏朗豪慡的飒慡风姿,组合在一起,实在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魅力,让不知道多少闺阁少女对他念念不忘。
所以挑来挑去,三公主都不满意,心里仍是念着孟沣,甚至有一回趁着出宫时,直接去寻了孟沣,当时她做了一件让世人十分诟病痛恨的事qíng,便是趁人不注意闯进了康平长公主府,从奶娘那儿夺走了孟沣刚满百日的儿子,yù要将之摔了。
若非柳清彤当机立断扭折了她的手抢回了儿子,怕是当时不知道要酿成什么惨剧了。
康平长公主气得发晕,当天便进了宫里寻太后和文德帝哭诉。
这事qíng本就是三公主不对,文德帝虽然有心想要护着这女儿,可是面对嫡妹,也无可奈何,将康平长公主安抚住后,这回终于不再心软,qiáng势地给三公主选了驸马。
三公主的驸马是去年chūn闱的一名武举人,江北人士,生得高大英武,相貌堂堂,就是家境单薄了一些,若是为驸马,实在是寒碜,可谓是当朝驸马中家势最低微的了。可是三公主劣迹斑斑,世人反在背后嘀咕这位武举人吃了大亏,。
九月份三公主便出阁了。
果如世人所想,三公主纵使出阁了,依然不能忘怀孟沣,时常守在孟沣出没之地,吓得孟沣不敢再随意出门。而那位驸马虽然气得半死,可是郑贵妃和皇上都看着,也只能将这种不满憋在心里,甚至三公主从未召过他进公主府,夫妻俩可谓是分居而住。
直到今年二月份时,三公主得知孟沣与友人去京郊打猎,她也忙忙地跟了过去,却倒霉催地因为甩了随行的护卫进了密林,惊了马,便这么从马上摔下来,被隐在糙丛中的一根尖锐的树枝从心口刺穿而过,救治不及死亡。
孟妡深吸了口气,才将那股恶心感咽下。
她闷闷不乐地坐在那儿,心里复杂难言。
她讨厌三公主,一直同她针锋相对,却也知道这么个讨厌的人,一直活在距离自己千里之外的京城之地。而就在这样一个平淡的午后,她的死讯突然传来了,错不及防,纵使是个讨厌之极的人,也觉得她死得实在是让人嘘唏。
沉默了会儿,孟妡才道:“阿菀,你信有这么巧的事qíng么?”
阿菀摸着信件,没有答腔。
孟妡自言自语:“世界上的巧合多了,就显得刻意了。她做了这么多错事,厌她恶她恨她的人不少,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这般恨她,恨到让她……”
最后,幽幽叹了口气,将信掩上。?
☆、第 193 章
? 连续几天,孟妡的qíng绪都十分失落,阿菀看在眼里有些无奈。
倒不是说孟妡对三公主的死难过什么,而是她虽然讨厌三公主,但好歹认识一场,得知一个认识的人突然没了,正常人心里都会对生命的无常有些感慨的,阿菀觉得,她可能是因为三公生的死而想到现在不知去向的沈罄,开始担心罢了。
所以阿菀也没劝她,如常地和她一起说话做事,果然过了段日子,她便恢复正常了。
恢复正常后,孟妡继续如常般陪着阿菀,或者是在朱夫人她们过来时和她们一起喝茶聊天赏花说话,或者是和朱夫人一起去郁大夫那里看诊。
到了四月底,明水城的天气终于有了暮chūn的温煦。
正在这时,赵夫人身边伺候的一个大丫鬟翦羽被赵夫人派过来给她们请安。
阿菀和孟妡正在院子里喝茶赏花,乍然听说赵夫人身边的翦羽过来,不禁都有些奇怪。
“赵夫人一向喜欢来你这儿走动,今儿怎么只打发了个丫头过来?”孟妡好奇地问道。
阿菀懒洋洋地倚靠在美人椅上,懒得猜测,边吃着密瓜边道:“叫她进来问问就知道了。”
见她这副懒样,孟妡忍不住戳了她的腰肢一下,说道:“阿菀你真是越来越懒了,小心以后生个懒宝宝。”
阿菀不为所动,怎么舒服怎么来,根本不忌讳什么。这样的懒散清闲,不知这世间多少出嫁为人媳妇后的女人所求的,这种时候,她自也不勉qiáng自己保持什么形象了,一切以舒服居家为主。
翦羽很快便随着路云进来了,眉眼间洋溢着一股压抑不住的喜色,看得阿菀和孟妡越发的好奇,这是明显有喜事呢。
翦羽给两人请安后,笑容满面地说:“世子妃、沈夫人,我们夫人今儿身子有些不适,想请郁大夫上门去看看。”
既然说身子不适,可是却满脸笑容的,这种奇怪的反差,再加上近来赵夫人的行为,很容易便让人想到点上了。
“哎呀,不会是……”孟妡真是又惊又喜。
翦羽抿嘴一笑,掩着嘴道:“沈夫人,我们夫人也不确定,所以想要请郁大夫上门一趟。”
阿菀也忙道:“这是应该的。”然后又让人带翦羽去郁大夫那儿,请他去将军府一趟。
孟妡有些急不可耐,对赵夫人的肚子的消息十分关注,毕竟这可是关系到自己以后能不能也怀上个宝宝的事qíng。原本她只是觉得赵夫人如此诚心,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也跟着折腾一回,看能不能也怀上一个,方才会跟着找郁大夫看看。若是赵夫人真的能怀上,孟妡觉得郁大夫不愧是个专治不孕不育的大夫,自己能怀上的希望也大。
想到软嫩嫩、绵乎乎的小宝宝,孟妡口水都要流下来。
“阿菀,我好久没看赵姐姐了,我也去瞧瞧吧,回来给你消息。”
阿菀见她迫不及待的模样,不觉好笑,不过也知道孟妡素来喜欢小孩子,想要自己怀一个也是人之常qíng,便笑着应了,叫人给她抬轿。
孟妡去了一个时辰,回来时满脸笑容,马上扑过来和阿菀说道:“郁大夫说,赵夫人是怀上了。她现在不宜出门,还让我和你说声谢谢,说改天坐稳了胎,亲自过来谢你呢。”
阿菀摆手道:“谢我作甚?要谢的是郁大夫。”心里却着实纳闷,也不知道是郁大夫真的是个专治妇人不孕不育的,还是瞎猫碰到死老鼠。
孟妡却对郁大夫的医术充满了信心,握着拳头道:“赵夫人说,她也会感谢郁大夫,但若是你没有将郁大夫带来明水城,她也遇不到郁大夫,所以你的功劳也不少。”说着,她拍掌笑道:“郁大夫的医术不错,看来我也能期盼一下。”
说罢,她又忙忙带着一群丫鬟仆妇一起去了郁大夫的院子,找他讨论生孩子的秘方去了。
阿菀看得直摇头,心里仍是拿不定赵夫人有孕是郁大夫的功劳,还是赵夫人近来想要怀孕,自己特别注意才怀上的,这种事qíng真难说。
只是,等过了两天,当郁大夫按定例过来给她们请平安脉时,淡定地对搭完脉的孟妡说:“恭喜沈夫人,你这是喜脉。”时,阿菀完全抽了。
这位其实真的是专治不孕不育症的专家么?
孟妡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下意识地问:“真的?”
郁大夫特别淡定地道:“自是真的,恰好一个月了。”然后就如同前些天对赵夫人说的那些孕妇须知的东西,也将之和孟妡重复了一遍。
在孟妡欣喜的转头看过来时,阿菀也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让她终于有了真实的感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双手覆在肚子上差点喜得蹦起来,还是chūn樱等人生怕她惊喜过度,特别地看着她,才没让她真的蹦起。
阿菀看着她高兴的模样,又忍不住看向特别淡定的郁大夫,已经风中凌乱了。
原来这位真的是妇女之友么?其实他只是用喜欢研究乱七八糟的药物的借口来掩饰自己是妇女之友的真相罢了么?再算算孟妡怀孕的时间,分明就是她和沈罄在来到明水城的那几天时间怀上的,那时候孟妡已经跟着赵夫人一起喝郁大夫开的药了,又觉得这实在是一个有力的证剧,只是时日有些短,不过几天时间罢了。
阿菀一时间被郁大夫这位不按牌里出牌的大夫给弄得囧囧有神,甚至连白太医特地过来给她们请脉,并且特别多给孟妡搭了好长时间的脉,阿菀都没能回过神来。
白太医看起来也挺纠结的。
自古文人相轻、同行相忌,他自持是太医院的太医,比郁大夫这个野路子出身好多了,刚来明水城时得知这位被瑞王府养着的大夫也跟来时,还防备了好一阵子,担心他抢了自己的饭碗,直至发现郁大夫的专业方向和自己完全不同时,便淡定了。
可谁知,这位只喜欢研究各种古怪药物、药方的郁大夫,突然有一天竟然变成了妇女之友,专治不孕不育症,简直成为女xing最受欢迎的大夫之一,让他突然有了一种紧迫的危机感。
白太医觉得,其实这两位能相继怀孕,一定是巧合罢了,郁大夫看着就像个心狠手辣喜欢研究古怪方子的人,肿么可能会治这种关乎人生大事的妇女之病呢?
阿菀也满心狐疑,特地寻了个时间,将郁大夫叫来,问道:“郁大夫,沈夫人和赵夫人都有了身子,可算是你的功劳。”然后声音一转,又道:“不过,我也很好奇郁大夫你当初给她们开了什么药,能让她们相继传出好消息。”她是真的很好奇的。
郁大夫很淡定地看了她一眼,如实地道:“就是一些调理妇人身子的补药罢了,是药三分毒,总不能随便吃药,这些补药比较温和,有病治病、没病补身,无碍的。”
阿菀:“……”果然只是补药罢了么?
看着淡定得根本没啥反应的郁大夫,阿菀又想起那些知道孟妡和赵夫人相继怀孕的女人,个个都排着队想要他来看诊,不禁哑然失笑。
算了,还是得遏制一下外面的流言,省得郁大夫真的被传为妇女之友,天天被请去专治不孕不育症。
知道自己怀孕后,孟妡越发的盼着沈罄回来,好和他分享这个喜悦。她是真心喜欢小孩子的,以前两个姐姐生的孩子,没一个不爱,现在自己怀上了,自然也盼着以后生一个萌萌哒的孩子,然后看看他慢慢长大,也是一种幸福。
眼看一个月之期到了,孟妡变得焦躁起来,加之怀孕后,她的害喜qíng况明显和家中的两个姐姐一样,很是折腾人,弄得卫府上下都紧张不已,贴身伺候的丫鬟婆子们生生瘦了一圈,却不敢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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