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青烟青枝等人听到里面的声音,以为发生什么事qíng,却见两个小孩在罗汉chuáng上滚过来滚过去,玩闹得正欢,不由脸上也带了笑意。在两个丫鬟心里,卫烜与阿菀定下了婚约,年纪又小,所以也不阻止他们如此玩闹,很淡定地缩回了脑袋。
丫鬟们不帮忙,阿菀只能气急地拽住卫烜的头发,将他拽离,“行了,别闹我,我胸口疼。”笑得太多,害得她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卫烜也知道她的身体qíng况,不敢再闹,忙小心地将她扶起,自己托着她的背,为她小心地顺气,省得刚才那阵笑闹让她胸口堵着口气咯得生疼,心里倒是有些懊悔自己去闹她了。不过,在看到她红扑扑的脸蛋时,又有些心满意足。
卫烜自己不是小孩子,他知道阿菀是个有宿慧之人,也不是个小孩子,所以有时候难免会忘记了两人现在身体都还是小孩子呢。
等阿菀顺了口气,吃完卫烜端来的茶水,又道:“你真不回去?不会是和谁闹脾气了吧?”阿菀狐疑地看他。
卫烜哼了声,对她道:“你身子不好,外头的事qíng不必理会,省得费神。”
问了会儿,发现他硬是不肯说,阿菀心下无奈,觉得养个小孩子真是麻烦,而这个麻烦还是自己凑过来的。
卫烜在庄子里整整呆了三天才回去,等他离开后,孟妡便上门来找她话唠了,顺便也让她知道了卫烜这次为何会跑过来住了三天才回京的事qíng。
孟妡伸出胖爪边捞着蜜梅啃边对阿菀说:“听说前阵子,瑞王舅舅顺手救了一个进京寻亲的孤女进府,将瑞王妃给气着了,表哥心里也不喜那个孤女,正和瑞王舅舅置气呢。”
阿菀:“……你从何处得知的?”
孟妡得意地道:“我二姐姐说的。”
阿菀继续木然,明明大家都住在庄子里,这孟妘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真是太神奇了,每次一看到那样清冷淡然、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的美少女,但是背地里却是个八卦王,阿菀总有种幻灭感。
果然美少女什么的,只活在二次元中。
“会不会弄错了?”阿菀觉得有些不太相信,“瑞王舅舅看起来挺明理的一个人,只是带个孤女回府,王妃又不是个小气的,哪里会生气?”而且,不是说瑞王是个长qíng的,心里一直念着已逝的嫡妃,所以府里除了个继妃外,其他女人都是摆设么?看着也不是个嗜yù好色之徒嘛,如何会为了个孤女惹着妻子儿子生气?
听着就让人觉得不可信。
“这我就不知道了。”孟妡嚼着蜜梅,脸颊鼓鼓的,“二姐姐那里还没得到准确的消息,等她打听清楚了,我再和你说。”
最后阿菀却是从公主娘那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
这日,康仪长公主正陪女儿在房里纳凉练字描红,便见丈夫从外头回来。
虽然搬到乡下避暑,但是罗晔是个孝顺的,每隔几日会回京给父母请安,顺便从京城捎些小玩意儿回来讨妻女欢心。在阿菀看来,她家驸马爹除了不通庶务外,简直是个完美的好男人。
待罗晔回房换了一袭轻薄的夏衫出来,坐在妻子身边笑着点评了女儿的字,夫妻俩坐着说了会儿事,很快便说到了瑞王府之事。
八卦这种东西是不分男女老幼的,孟妡能和阿菀说,康仪长公主这儿也得到了消息,虽人不在京城,可是消息也极为灵通的,也听说了瑞王府的事qíng,只是初时并不怎么在意,后来听说瑞王带回去的那孤女竟然害得瑞王妃动了胎气,终于认真起来。
“听说七皇兄前阵子救了一个进京寻亲的孤女,那孤女长得和已逝的瑞王嫡妃有些相似。”康仪长公主蹙着眉,“夫君可是知道那孤女是何方人士?进京寻的是什么亲?”
康仪长公主对一个孤女并不经心,不过听说那孤女长得像瑞王嫡妃,便有些担心是不是有人给瑞王下套。现下卫烜与阿菀感qíng好,指不定以后这桩婚约真的能成,康仪长公主可不希望瑞王府弄得乌烟瘴气的,以后女儿嫁进去受罪。
瑞王府后院在京城的王公贵族中,算是极清净的一个地方,除了瑞王妃外,不过是几个过气的姨娘,在旁人看来,是件不可思议的事qíng,也显得瑞王是个长qíng之人,而现在的瑞王妃是继妃,也不太敢管继子的事qíng,阿菀以后若是嫁进去,有这么一个继婆婆也是好的,到时候不必受什么气。
康仪长公主最满意这点,所以可不希望瑞王府以后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
正在描红的阿菀听到母亲的话,赶紧竖起了耳朵——阿菀此时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快要被孟家姐妹洗脑得也变成个八卦人士了。
罗晔喝了一口茶后,方对妻子道:“你别道听途说,那孤女可是来京城投靠陶阁老的,这会儿已经被陶阁老接回府里了。”
康仪长公主惊疑,“怎地又和陶阁老扯上了?”
陶阁老名叫陶知礼,是内阁的辅臣之一,陶家是登州望族,家族中世代为官,族中多数弟子都在朝中为官,是一个极为兴旺的大族,不容小窥。
“那姑娘是陶阁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据闻父母早亡,养在叔伯家里,因为发生了点事qíng,便上京来投靠姑祖母,可谁知命不好,一路上不是遇到了水匪,使是被抢了钱财,最后只带着个丫鬟逃出来,晕倒在路上,便被瑞王给救了。”罗晔三言两语地jiāo待完,“那姑娘自己也不知道姑祖母嫁去何处,所以在瑞王府滞留了些时日,前几天终于查明她是陶阁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女,便将她送过去了。”
康仪长公主眉头微松,奇怪地问道:“听说因为她,瑞王妃动了胎气又是何故?”
“这个我可不知了,好像那姑娘住在瑞王府时,去给王妃请安时,不小心摔了一跤,差点害得瑞王妃也摔着了吧。”罗晔也有些不确定,他素来不关心这些事qíng,他回京给父母请安时,遇着家中兄弟,便听了一嘴罢了。
康仪长公主微微蹙眉,对那孤女心下有些不喜,觉得过于孟làng了。瑞王妃是什么身份,哪里需要她特地去请安,如此行为,让人觉得她是个不安于室的。
索xing那孤女已经被陶家人接走了,和她没什么关系,康仪长公主便撩开不提。
阿菀见父母又说起旁的事qíng了,便收心继续练字,不过心里却不明白,卫烜怎地为了个不认识的姑娘同瑞王置气,卫烜再熊,应该也不会对父亲的女人有什么意见吧?这些年不是都过来了么?还是他介意有人说那姑娘长得像他的亲生母亲?
因卫烜刚离开,要过十天才会过来,阿菀只得按捺下心中的疑问。
在庄子里住到七月下旬,便提前回京了。
这提前回京的原因便是孟婼的婚事,她的婚期定在八月中秋过后,康平长公主得回去主持女儿的婚事,因为孟婼是长女,康平长公主第一次嫁女儿,难免比较重视。康仪长公主见她回去了,想想还剩十来天就八月了,指不定康平长公主那儿也需要帮忙,便也带着女儿回去。
孟婼将要嫁的人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孙——宋砚,据闻这是太后保的媒,康平长公主当初见过宋砚时,也觉得此人文武双全,人品优秀,是个会疼人的,便应允了这桩婚事。
回程的路上,阿菀和孟家姐妹们同一辆马车,便见孟妡在哀怨地看着她的大姐姐。
“怎么了?今儿竟然不和阿菀说话了,真稀奇。”孟婼见小妹妹反常,不由得有些担心。
孟妡幽怨地看着她,然后滚到她怀里,哼哼唧唧道:“大姐姐不要嫁啦,我不想大姐姐离开我们。宋砚有什么好的?一定比不过我和二姐姐、大哥对大姐姐好!”
孟婼俏脸飞红,既羞涩又不知如何是好,心知小妹妹只是无心之语,不必理会,可是心里难免还是会羞涩。
孟妡想到大姐姐要离开她们了,顿时哭丧着脸,在孟婼身上蹭来蹭去,孟婼心里也舍不得家人,抱着她柔声细语地哄着。最后还是孟妘看不过眼,将她拎了出来。
“你壮得像小牛犊一样,别累着大姐姐。”孟妘将她丢到了阿菀身边,让她对着阿菀唠叨去。
孟妡果然拉着阿菀的手,开始唠叨起来,“……嫁人有什么好的?要离开父母亲人姐妹,听说嫁过去后要天天立规矩不说,还要伺候公婆姑舅,天天累死累活的,就像阿菀说的小白菜一样,小白菜,那个地里huáng……”小姑娘拖着长长的声音,用戏剧的唱腔唱了起来。
阿菀嘴角抽搐了下,暗暗后悔以前嘴快说了什么小白菜的事qíng,现下见这小姑娘拿来用得真是顺溜。不过她这段时间时常和孟家姐妹在一起,亲厚如姐妹,知道孟婼要嫁人了,心里多少也有些伤感。而且孟婼今年才十七岁,在她看来简直是早婚了,可是在这年代,竟然还是晚婚的一种,原本应该在十六岁就出阁的,因康平长公主不舍得女儿,方多留了一年。
因为大女儿的事qíng,康平长公主也放出话,她的女儿都要留到十七岁才嫁,虽然这话过于狂妄,但是以康平长公主的为人豪慡及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想和她结亲的人仍是一大把,没人敢说什么。
孟妘果然再次被刺激到了,将小妹妹给镇压了,让她别乱唱。
于是小姑娘又改了唱法:“咿咿~~哪哪~~月上那个柳梢头~~人约那个huáng昏后~~”
“噗!”
阿菀再也忍不住爆笑出声,小姑娘直接被她二姐姐拧着腮帮子,粗bào地镇压了。
孟妡捂着红通通的脸蛋滚到阿菀这儿委屈地揉着,低嘀道:“二姐姐好凶,以后一定没人要!那样就太好了,咱们一直在一起~~”
一路上,因有孟妡这个活宝姑娘,所以并不算得太枯燥。
回京的翌日,一大早卫烜就过来了。
卫烜过来的时候,阿菀正跟着柳绡慢悠悠地打拳煅练身体,因卫烜时常过来寻她,公主府的下人们已经习惯了他,竟然没有人拦他,让他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阿菀面前。
卫烜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见阿菀小小的模样却一丝不苟,绷着一张包子脸,不禁心里有些火热,喜爱万分,心痒痒的很想扑过去蹂。躏一下。仔细看后,他发现阿菀的脸色比以往多了些血色,心里更高兴,心道这义拳庄的拳法果然有qiáng身健体之效。
等阿菀收拳时,便见一只小正太飞扑过来,然后脸蛋惯常地被他啃了。
习惯xing地从袖子里抽出帕子擦脸,阿菀蹙眉道:“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就啃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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