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内侍不敢吭声,忙跪在地上请罪。
三皇子见小内侍血流满面的模样,觉得实在是不好看,便挥手让他下去处理伤势,自己拿了药亲自去给弟弟上药,说道:“先前在御花园那儿不是还好好的么?还是你没有上药?”
五皇子疼得直抽气,虚弱地道:“自然是上药了,只是那时候并没有这么疼,谁知道现在会如此疼?”
三皇子微疑,他仔细查看了下弟弟的身体,真的不严重,平时他和卫烜打架,也多是这样子,就是青上几块,揉些药过几天就消了,还不是一样的活蹦乱跳?而且以卫烜一个八岁的男孩子,再能打架,手劲也没多大吧。
虽然奇怪,可是听到五皇子一直叫疼,只好让人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
等太医过来时,郑贵妃也派了朝阳宫的大宫女过来了。
听说三皇子让人去太医院叫了太医,郑贵妃自然是奇怪,生怕出了什么事qíng,忙让人过来瞧瞧。
太医检查后,又给五皇子探了探脉,只道五皇子只是皮ròu伤并不碍事,至于五皇子说疼痛难忍,太医着实是检查不出来,最后被五皇子气急骂走了。
三皇子无奈地道:“我看着也不严重,许是你近来肝火太旺,所以内热严重,才会觉得被打伤的地方疼罢了。”
五皇子疼了一回,只能软绵绵地趴在chuáng上,努力地吸气,自bào自弃:“既然皇兄这么说,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我的事qíng不用你理,你可以走了!”他疼得要死,但是人人都说他不严重,五皇子心里那个憋屈,实在是一言难尽,难受之下,所有在他耳边说话的人都觉得他们是在说风凉话。
如此,也让他更恨卫烜了,也不知道卫烜在他身上动了什么手脚,看着不严重,可是愣是让他疼得要死,连脑仁也一抽一抽地疼着,思绪都迟钝上几分,很快便有些迷糊了。
三皇子见他满脸疲惫,便道:“好了,你今儿受了伤,先好生歇息,有什么事qíng都养好伤再说吧。我去和母妃说一声,让她不必太担忧,以后你行事谨慎点,别再和烜弟对着gān。”说到这里,三皇子微蹙眉,只觉得卫烜越来越难以捉摸了,也不知道他何时变成这样。
这种变化,让他觉得越来越对他们不利,他得想个法子才好。
听到卫烜的名字,五皇子的火气又噌地冒出来,斯文俊秀的脸扭曲了下,咬牙道:“你拿他当弟弟,人家可不领qíng,只有太子才是他的兄长,你算是什么?”
“闭嘴!”三皇子声音变得严厉,“这话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尤其是在父皇面前,你一丁点都不允许透露出来。”
“……知道了。”
*****
花朝节过后两天,卫烜又翘课去看阿菀了。
等他像平时那般,高高兴兴地扑过去要亲阿菀的脸时,被她伸手挡在了自己的脸和他的嘴边,虽然亲到了她的手背也挺好的,可是他更想亲她的脸。
“阿菀?”
阿菀坐在炕上,示意他坐在炕桌另一头,没让他上来挨着自己。而这屋子里,还有两只傻白鹅卧脚踏边,伸着脖子吃调制好的鹅食,见到卫烜被拒绝,还很应景地“嘎”了一声,嘎得卫烜瞪了它们一眼。
“你gān嘛让两只扁毛畜生进屋子里?脏死了!”卫烜抱怨道。
阿菀让丫鬟给他上了茶点后,便将她挥退到门外守着,慢条斯理地道:“它们不脏,每天都会有人帮它们洗澡,薰香,擦臀部,它们的脚蹼一直都很gān净,都套着垫子。”
卫烜听罢又看了眼那两只傻白鹅,发现它们橘huáng色的脚蹼确实套着用布做的垫子包着,就像人在穿鞋子一样,顿时无语了,阿菀这是真的将它们当成宠物养了么?虽说这是他送给阿菀解闷儿的玩意,很有灵xing很听话,可是……总感觉不是滋味啊。
阿菀见他喝了杯茶时,方道:“说吧,赏花宴时是怎么回事?”
卫烜差点呛着自己,赶紧用帕子擦去唇边的茶水,无辜地看着她,很纯洁地问道:“什么怎么回事?”
就装吧!
阿菀伸手在他脑袋上敲了下,她一直以为卫烜喜欢简单粗bào的折腾方法,凭武力和身份碾压过去,可是有时候发现,他偶尔也会搞点yīn暗的。在宫里,有手段自然好,不过阿菀也不想被瞒在鼓里。?
☆、第 59 章
? 卫烜和阿菀对视良久,发现她连眼波都没有动一下,简直是耐心十足,反而显得他很没耐xing。
他的耐心素来极少,两辈子都没有磨出他的好耐xing,所以导致他的行事方式就是喜欢简单粗bào,一言不合直接动手来得快。相比之下,阿菀比他耐心十足,这让他很好奇,拥有宿慧的阿菀在前辈子是做什么的。
只是,每当看到她沉静的双眸,他便不想揭开她的心。
珍爱她,不愿她伤怀惊惶。
“好吧,若你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成。”
卫烜说着,绕过炕桌挨到阿菀身边,伸手揽住她细瘦的肩膀,附在她耳边说:“五皇子这人卑鄙无耻,一直想使坏,所以我在他身边埋了些人。”他含糊地说,没有仔细说明什么人,“其中有一个人他很信任,他那边有什么动静我都能提前知道。”
阿菀眸色微动,“那个人是成郡王府的二房所出的卫珏?”
“你知道了?”卫烜先是有些吃惊,然后了然道:“怨不得昨日卫珏让人给我捎信息,说你可能知道了他的身份了。”阿菀素来细心,卫珏当时做的那些,也不怪阿菀会察觉出来。
阿菀失笑道:“赏花宴那日,多亏了他暗中帮忙,不然我就要被他们推到湖里了,便是没有,也要吃点小亏。”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于旁人而言不过是小事,于她而言却是要命的,所以她也很小心地保护自己的身体。
“他们不敢!”卫烜说着,眼里一片煞气腾腾,“一个没落的郡王府,哪里来的胆子?不过是因为五皇子的原因做做样子罢了。”
阿菀扭头看他,见男孩漂亮的眉宇间尽是bào戾之气,伸手在他眉间戳了下,见他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心中微动,笑道:“看来大家都不是蠢的,五皇子厌恶我,却不敢用宫里的人,怕波及到自己,所以想要让宗室的人来gān,可其他人也不蠢。”
卫烜微微一笑,暗忖,五皇子到底现在年纪还小,又没有出宫建府,自然是缩手缩脚,不敢闹大,最多是小打小闹罢了。相比之下,他比五皇子更自由,宫里宫外任他跑。当然,每次欺负五皇子,卫烜可没有以大欺小的罪恶感,他现下最喜欢的是和五皇子打架,利用上辈子在边境中学到的暗劲手法伤他,连太医也查不出来。
想到五皇子这几天只能躺在chuáng上哼哼唧唧,卫烜心里就开心,被五皇子私底下骂恶毒什么的,不痛不痒,反正他也不是什么好人,恶毒的事qínggān多了。
“唔,就是这样。”卫烜乖乖地任她戳自己,他仔细看她,发现她知道这些事qíng后并没有排斥自己,伸手从炕桌上摸了个果子过来啃了下,又道:“不过,也有一些一心只想巴结皇子的愣头青,可不会想那么多。”
阿菀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对,当时她跑是对的,便是有卫烜埋在五皇子身边的人帮她,也保不住会出什么意外。
“谢谢了!”阿菀很诚恳地和他说谢谢。
卫烜一听,马上凑过脸去,“若是感谢的话,那你就亲我一下。”
阿菀不觉好笑,在她心里,这男孩虽然对外凶残又bào戾,但是在自己面前却是个乖孩子,心里总是不由拿他当弟弟看待,见他探脸过来,一时间忘记了自己的年龄,将他当成了孩子一样在那漂亮红润的脸蛋上亲了下。
卫烜心花怒放,阿菀又亲他了~~ o(≧v≦)o
因为阿菀这主动的一记脸颊吻,小正太顿时乖巧了,在阿菀翻看从驸马爹那儿得来的孤本时,挨着她的小正太没有去打扰她,而是默默地回味着那个触觉,心花朵朵开之余,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热乎乎的,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的同时,整颗心又飘飘然起来。
等孟妡过来寻阿菀时,便见到卫烜像软骨头的狗皮膏药一样贴着阿菀,向来眉宇间总是索绕着戾气的脸上竟然没有那种凶横之气,反而露出傻兮兮的笑容,看起来要有多傻就有多傻,说出去,没人相信这是那个京城人人避之不及的混世魔王。
难得见到他这么傻的样子,孟妡一时间恶向胆边生,扑过去朝他啊的大叫一声。
孟妡:“啊!”
白鹅:“嘎!”
卫烜:“……”
被小姑娘和两只蠢鹅将他从美丽的遐想中惊回神,卫烜扬手就丢了一颗果子到蠢姑娘嘴里,又摸了两颗砸到脚踏旁的那两只蠢白鹅脑袋上,真是一砸一个准,砸得两只白鹅顿时嘎嘎叫起来,扇着翅膀在地上跑来跑去,孟妡被它们一屁股撞了下腿,差点歪倒,赶紧利索地爬到炕上。
屋内的混乱惹得守在门外的丫鬟们进来察看,见到两只像无头苍蝇一般跑来跑去的白鹅,赶紧拿出一只哨子chuī了起来,两只白鹅方才停下来。
“我看到了,是烜表哥拿果子砸它们的脑袋。”孟妡马上澄清自己,免得阿菀以为是她先前“啊”的那声吓到两只白鹅,才让它们造反的。
阿菀被嘎嘎叫的白鹅闹得脑仁有些抽痛,马上瞪向卫烜。
卫烜凶狠地瞪向孟妡,将小姑娘瞪得缩起来后,才委屈地看向阿菀,说道:“谁让他们在打扰我想事qíng。”
阿菀看了看几乎要将自己缩成团的小姑娘,刚才胆子肥成那样,等卫烜一生气,马上就变成了老鼠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果然两个都是孩子罢了。虽然被闹得头疼,不过她也没和小孩子计较,让丫鬟将两只白鹅带下去,给孟妡上茶果。
孟妡是个不记仇的无忧无虑的小姑娘,很快便将先前的事qíng放下了,欢快地吃起果子来,边吃边唠叨。
“阿菀,我二姐姐查清楚了,赏花宴那天冲过来使坏的几个坏小子是成郡王府的人和庆明大长公主的曾孙。他们真讨厌,竟然有这种坏心思,下次见到他们,一定让我的三毛和四毛去咬他们!”孟妡双目燃着熊熊火焰,握起白嫩嫩的小拳头:“你放心,我娘亲时常举办宴会,他们总会过来的,到时候我让三毛四毛埋伏在一旁,咬他们一个片甲不留。”
阿菀:“……”小姑娘明明那么甜美可爱,怎么能指使白鹅去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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