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傅向琰不敢抬头。
要继续隐瞒下去不难,可是他不想。
他们不可能躲一辈子,迟早会被人发现,不如趁著被揭穿时说出来,总好过爹有一天要他成亲时,他还得找理由拒绝。
秦墨曦曾说迟早他也会有婚配,可是他不会,他这辈子不会娶任何人,既然他爱的是秦墨曦,怎麽可能去担误别个女子的一生。
傅向琰迟迟等不到傅宗德开口,抬头看去,只见他老父脸色铁青,瞪著他不知在想些什麽。
「你在跟爹开玩笑?」傅宗德勉qiáng地笑问。
「爹,我不是在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如果你能接受你儿子的感qíng,我会感谢你一辈子。
「爹,他都承认了你还不信?我真的有看见!」傅向珀恼父亲不肯面对现实,伸手去扯傅向琰衣襟想证明自己所言确实,傅向琰来不及反应,襟口大敞露出颈项间点点青紫咬痕。
那些痕迹假不了,铁证如山。
傅宗德不敢置信地瞪视眼前所见,瞬间崩溃抓狂,狠狠打了傅向琰一巴掌。
「孽子!gān这等肮脏事!你把傅家的脸都丢光了!你、你要气死我!」
傅向琰脸颊热辣,父亲这掌使尽全力,打得他身子都稳不住。
「爹,求你成全我,我和秦老板是真心相爱!」傅向琰不改其意,一脸坚定。
孽子、孽子,傅家怎麽会出这种子孙……
他天资聪颖的儿啊,原该是傅家的荣耀,怎麽会做出这种让人唾弃之事。
一定是那个秦墨曦,害他的儿坠入深渊,他要把他的儿子救回正道……
傅宗德态度软下来,慢慢低下身,两手颤抖地抓住向琰双肩。
「向琰,你一定是被骗了……,你怎麽可能做这种天理不容的事,一定是被骗了……,那秦墨曦果然不是个东西,对你做那种肮脏事……,怪我太糊涂,还叫你跟著他好好学学,看他都教你些什麽……我简直是引láng入室……放心,有爹在,爹不会放过他,他再也见不到你……也碰不了你……」
傅向琰听著听著脸色越来越白。
「墨曦没有骗我!没有骗我!爹,我这辈子都要跟他在一起,我不会娶妻生子,我永远不离开墨曦,没人拆散得了我们!」
「孽子!你这是被下了蛊!简直是执迷不悟!你……看我打醒你!」傅宗德拿起一旁的手杖,狠狠往儿子身上打,下手毫不留qíng。
傅向琰咬牙撑住,打死不改口。
「我把你养大,是要你做顶天立地的男儿,你自甘堕落、受人jian污,被当玩物玩弄还执迷不悟,还大言不惭要我成全!你没有羞耻心,我还有!」
「我没有被玩弄!我们是真的相爱!」杖起杖落间他仍坚持。
「我打醒你这孽子!人家是看你长得好看,把你当倌楼的小倌玩罢了!我打醒你!省得你自动送上门去当人家的男宠!」
傅向珀不知道会闹这麽大,吓得僵站原地,看爹根本是气坏了,那狠劲简直是把向琰往死里打,再不阻止恐怕会出人命。
「爹,你别打了!会打死人的!」傅向珀上前去拉,几乎是拉不住,他赶紧开口:「爹,向琰没被当女人玩,他们……他们是反过来的……」
傅宗德闻言一愣,手里也停了动作。
反过来?那个“秦爷”?怎麽可能!
大了向琰十多岁,又是个男人,怎麽有办法把向琰迷得团团转,想想向琰毕竟年轻,傅宗德真是气得要吐血。
「难怪你死心踏地,那“秦爷”什麽不要脸的手段都使得出来,像这样让你嚐点甜头你就以为他真心了,被骗得团团转,再不把你拉回来,你就只能被生吞活剥!」
「够了!不要再骂墨曦!你为什麽不相信?他没骗我,我们是真的相爱!」傅向琰大声反驳。
「你、你还不醒!」傅宗德怒火直冲脑门,举起手杖打得比刚才更狠。
「爹!别打了!别打了!」
傅向珀紧紧抓住父亲,使劲拉住,朝伤痕纍纍的向琰大声喊:「快点走啊!还跪在那里是想被打死吗?走啊!」
「你别拉著我!向琰你不准走!」傅宗德大吼大叫,快要气血攻心。
傅向琰原本还想辩驳,让爹明白他的心意。
「你还不走!你要气死爹才甘心吗?」傅向珀大声赶他,拼命要中止这场争闹。
傅向琰犹豫地站起身,而後摇摇晃晃地跑出屋外。
他的心乱了,害怕爹真要拆散他们,qiáng烈的恐惧和不安笼罩著他。
他只能不停想著墨曦的笑靥,来压抑他的不安。
我要见你,墨曦……
我要见你……
带著qiáng烈的思念,傅向琰跌跌撞撞地离开傅府,失措不安地去找秦墨曦。
第十七章
「傅公子,秦爷在忙。」
「我要见他,我要马上见他。」
秦总管见傅向琰浑身是伤,láng狈的模样与平日相差甚多,一时间挡也不是、让也不是。
傅向琰却是一刻也等不及,绕开秦总管就往秦墨曦的院落找人。
要怎麽跟墨曦说他们的事被发现了?
爹的愤怒看得出毫无通融的馀地,接下来是一场硬仗,不知要花多少功夫才有办法说服爹接受他们。
他脑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冷静思考,只有见到秦墨曦才有办法让他镇定下来。
傅向琰越是急迫想见秦墨曦,就越是找不到人,无论是房间还是书房,找遍整个院落都没看到人。
他心里觉得奇怪,愈加惶惑起来,只好整个秦府到处找到处绕,一边问下人有否看见行踪,问老半天才问到有看见的人,循著指示渐渐往秦府深处走去。
找到秦墨曦行踪他应该高兴,可是他反而更加不安,下人所指示的方向走起来是如此熟悉,熟悉得叫他步若石重,一步也不想走下去。
他知道这个方向的尽头是哪里。
那是一个清幽的院落,宛若仙境般的閒适,对他来说却是封印起来的禁地,不断逃避去回想的地方。
秦夫人江媛惜的居所。
秦墨曦所谓的忙,难道也包含陪伴江媛惜吗?
秦墨曦曾说对江媛惜只有亲人般的感qíng和身为丈夫的义务,那麽除了晚上同chuáng共枕,为什麽连白天都要待在那个院落里?
这座院落是他心里的刺,他一直漠视它的存在,却在最脆弱的时刻被迫面对它。
可是他想见的人在里面。
从院门是进不去的,傅向琰循著那天潜入的路线攀进院里,他拼命说服自己不要乱想,秦墨曦与江媛惜是夫妻,白天见面说话是很正常的事。
墨曦说过只爱他一人,他不该猜疑。
放轻脚步走在林中,枝叶间渐渐显露那日所见的凉亭。
他瞪著那座凉亭,双眼眨也不眨因此感到酸涩。
真的很巧,江媛惜就像那天一样在凉亭里,不一样的是她睡著了。
睡在她丈夫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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