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点点头,她男人死的早,全家老小就靠她摆摊养活,比起其他摊主她就起的早些,早点罢摊多卖一根腊香肠也是好的,今天封山,游客连同山上工作人员全部撤离,她还担心今天没有进帐,没想到一篮子东西一下子就卖完了,这下她女儿下学期的学费就有了。
众人听的心酸,也就是他们生在城市,生活无忧,这些高山里头的人,脸朝huáng土背朝天,也就是现在旅游业发展起来了,他们才有了别的进项,新z国就是好。
一车人不约而同开始称颂祖国,从以前被列qiáng欺压到现在的庞大富qiáng,个个满面红光,这是君出不曾见过的,在上山前,他和师尊在山下待了千年之久,辗转各处,安平盛世不过转瞬即逝,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道尽了他们的一生,道不尽的是心酸苦楚,月复一月,年复一年,千年皆是如此。
像他们这般神彩飞扬,对未来充满信心和期待的样子,是君出从来没有见过的。
轻轻一挥手就灰飞烟灭的普通人,竟然也能活的如此有尊严。
修士不在仙山dòng府修行,和警察一起维护凡人的生命安全。
连飞僵都开始摆摊做小生意养家糊口。
世道真是变了!
雪下的越发大了,玻璃窗上雾蒙蒙一片,用手一擦,窗外的景色又清晰起来。
飞扬白雪中松树挂着冰珠儿的样子,就是看一百遍都不会腻,只可惜升了大雾,五米之外白茫茫一片,不辨南北。
撒盐车在前面开路,载着游客的汽车开的不快,也不慢。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在休息站,司机吆喝大家上了厕所快点回来,载了这最后一波游客,他还要载山上酒店的工作人员。
对久居灵气飘逸的雾隐山的君出来说,车里的空气相当的浑浊,他不是个娇气的,但有了呼吸新鲜空气的机会还是跟随人群下了车。
吸了一口冷气,隐隐作痛的紫府竟也舒服了一些。
在雾隐的时候他也没觉得空气有多好,来一趟世间,最想念的竟不是师弟明镜,竟然是雾隐的空气。
明镜啊明镜,师兄对不住你啊!
第5章 土鳖
一辆警车以超凡的速度驶入休息站,雪如此大,就算路上撒了盐也湿滑的很,也不知道他们怎么能开的那么快,车屁股后头扬起的雪片竟有三米高,四女一男外加一中年妇女,竟然还是超载。
周朵给开车的武警竖了大拇指,一个被警察事业耽误的赛车手,可惜了。
“张警官,你可一定要抓住她。”一个身体高大的藏族妇女裹着一件有些紧绷的黑色羽绒服,拉着张警官声泪俱下的哭诉。
不要脸的女土匪抢了她的衣服,还抢了一篮子腊香腊肠排骨,她男人死的早,一家子就靠卖这些东西养活,女儿下学期的学费还没着落呢。
休息站停了三辆汽车,大大小小老老少少加起来一百五十多个游客一听有女土匪全部都慌了,qíng侣们抱成一团警惕的看着周围的人,为人父母的到处找自己的小孩,现如今不管男孩女孩都值钱的很,若是被土匪拐了,那真是没法活了。
现场一片混乱,张警官果断鸣枪示警,威武霸气的往前面一站,警徽闪闪发光,他拍了拍胸口,人群奇迹般安静下来。
有持枪武警在,怕个毛线的女土匪。
人群听从张警官的指挥,男女少分成三个列队,四个女修守住休息站东南西北四角,张警官带着中年女人挨个认人,除了小孩那队,不管你是男是女都要检察,连行李架上的行李都要挨个打开,凡是能藏人的地方都没放过。
今年的初雪来的格外晚,也格外冷,比深冬还要冷些。张警官额头上却满是热汗,寒风一chuī瞬间结成了冰。
警笛声从远处飘来,支援已在路上,这稍稍让张警官有了些许底气。
上头派他们来的时候说的模棱两可,但不管是什么铜墙铁壁,他们的枪都能打穿。
等汽车再次启动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
君出他们车上原本坐了四十九人,现在少一个,是卖腊香肠的中年妇女。
一车人都在感叹他们竟然和女土匪坐了一辆车,还从她手里卖了吃食,周朵尤其震惊,他拉着女土匪聊了一个多小时,竟然都没发现不对劲,震惊过后又拉着同学兴致勃勃嗨聊。
“也不知道那个女土匪和盗墓贼是不是一伙的?”
“不是吧,盗墓贼就算再不敬业,也不能去抢人家山民的腊香肠啊。”
“说不准,经济萧条,哪一行都不好混。”
峨眉山林,皓皓白雪,在君出他们车上消失的中年妇女,在普通人寸步难行的冰雪森林如履平地,她动作灵活,跑的极快,只是四周白茫茫一片,满天大雾难辨方位,她跑了大半天依旧没跑出去。
女人念叨着“囡囡”的名字,一着急右手一挥,掌风打断数棵百年松树,也扬起一地的雪花,方向更加难辨,她气的大吼一声,噗通一声,天上掉下一个男人,他短发jīnggān,虽然年头有点久了,身上穿的的确是耐克运动服。
一见女人,他如临大敌,连忙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
女人歪着头看他,并无一丝惧色,能被她的吼声吓的从天上掉下来,可见是个连御剑都不稳的小修士。
唰一声,女人指甲bào涨,“下山的路在哪边?”
男人右手一指西南方,女人身形一闪,立刻朝那方窜去。
他松了一口气,后面传来说话声。
“这里有她的脚印。”
“大家一定要小心,尤其是武警同志,尽力而为,不要做无畏的牺牲。”
“所有峨眉女修听命,誓死也不能让飞僵下山。”
原来是飞僵?怪不得yīn气那么重。男人心下一动,御剑跟在飞僵的身后。
他修为不高,飞的歪歪斜斜。
周朵和朋友聊的浑然忘我,等记起来还没订火车票的时候,甭管动车慢车通通售完,最后打了滴滴专车去成都双流机场。
又到身份证出场,君出朝身边的绿叶盆栽伸出贼手,啪一声,被周朵打了。
“人家长的好好的,你揪人家gān什么,没素质。”周朵吊着眼睛白了君出一眼。
君出收回手,一片绿叶服帖的窝在手心,换登机牌的时候,他正要把绿叶jiāo出去,被周朵一个箭步夺走了。
周朵捏着君出的“身体证”:“你以为这是哪里,能像山上一样蒙混过关?”
他不就是错了一眼没看住他,君出就差点给他惹下祸事。在机场就给他乱来,没常识的法盲胆子还大,如果不是他哥千叮万嘱,他才懒得理他。
周朵想着又觉得不对,今天上午君出的假-身份证明明被他没收了。
拉开双肩包一看,原本放身份证的地方只有一片枯叶,身份证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君出偷走了。
周朵唬着脸又把君出的“身份证”没收了,从屏幕裂开的手机里翻出一条盖章的文件,凭着这份文件君出拿登机牌过安检,一路皆通行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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