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去衣受罚……曹清然后悔,自己好模好样弄出这么一条扒光的规矩做什么,现在害的自己两个儿子都要遭受这种惩罚……
风水轮流转,大抵可以这么解释了。
灵山县大半个县城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就得了消息,知道这天县衙要审理曹洁羽打死人的案子。好家伙,县衙门前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不知道多少人。许多人拖老挟幼。还自动带着板凳。最里面的几排人坐在地上,没有人维持治安,现场也是秩序井然。
曹洁羽被扒了个jīng光。按在地上被人打板子。
虽说阳chūn三月天气转暖,可辽东府依然冷的让人发寒。柔软的身体触在地面上,曹洁羽浑身不可抑制的哆嗦,也不知道是在恐惧即将到来的命运,还是在畏惧前路艰辛。
四个捕快死死的按住他,旁边两个执刑的拎着巨大的木棍森严侍立。只一见这场面。曹洁羽就先吓傻了。也顾不得赤身的羞愧,他大声讨饶。“饶了我吧,爹。救救我啊……”板子还没上身,那凄厉的惨叫已经传出老远。
县衙里,曹清然握紧了双手,一脸凄然的看着老仆。
老仆优哉游哉的喝茶,像是没看到。
“怎么还没行刑吗?都听不到一点儿动静。”老仆一张嘴,险些让曹清然吐血。
“行刑!”几乎是咬着牙才吐出这句话,曹清然满脸森然。
粗壮的木棍打人的声响,沉闷的让人心里发颤,每一棍砸来都像直抽断了骨头。曹洁羽哆嗦的几乎咬不住牙,随了那抽打浑身颤抖,偏偏那四个捕快死死的按住他,即使他想挣扎也是徒劳。
起初几下他还qiáng自忍耐,不想丢了脸。可没等打到十下,臀腿之上就好像跟滚油浇过去一般,火烧火燎的疼痛难以形容。他只觉肌ròu突突发抖,冷汗早不知道什么一滴滴流下来。
围观的众人一阵唏嘘,不过才十几板子下去。只见从臀到腿,大半都已经抽成紫黑色,抽破的地方血殷殷的流。
曹洁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没控制住,一声惨嚎出声,随即就是怎么都无法压抑的惨叫。耳边充斥着棍子砸在皮ròu上的惨烈声音,他拼命的嚎叫,以期望能减少这种痛苦。
“爹,救命啊,爹,饶了我吧,救救我啊……”再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什么尊严什么威风统统抛到一边,只要能停止这种酷刑,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到底是从小宠到大的儿子,曹洁羽一听那凄厉的叫声就下意识的要下跪求老仆。结果不等他开口,老仆就自顾自的道:“曹公子身子单薄,这县衙的板子是那么好受的?打的差不多就行了,可别把人给打死了。”不然回去他也不好jiāo代。
曹清然感激的都要哭了,忙换人去行刑。
饶是如此,曹洁羽挨了二十几板子,也是被打的皮开ròu绽,命都去了半条。
县衙门前的惨嚎还在继续,梁守山坐在马车里,一脸淡然。
“大人,主子临走前jiāo代过,这曹洁羽,是要发配到宁古塔的,可不能死在半路上。”付山怕梁守山不假,可凌旭jiāo代的事儿他也不敢马虎,现在很怕千户大人一个没收住脾气把这小子打杀了。
梁守山挑眉,“大人是有什么安排?”凌旭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梁守山很好奇他的安排。
☆、609风涌【二更】
这是在打探主子的事儿?
哪有下属打探上官的,还这么明目张胆。
这可是官场的大忌啊。
付山微微犹豫,按理说主子jiāo代的事儿,他是不能多嘴的。不过想到主子和梁家的关系,低声道:“宁古塔苦寒,那边驻军也辛苦,一年到头也发配不了几个官奴,主子的意思……”他偷窥千户大人的脸色,yù言又止。
梁守山嘴角跳了一下,凌旭这个混蛋,果然不是好东西。不过……这次事儿安排的不错。
“既然是大人的吩咐,那就按照大人的意思办吧。”梁守山一脸平淡,说的那叫一个云淡风轻。
付山暗中鄙夷,果然,大人们没一个善茬。做事儿就愈发小心谨慎了,很怕做不好挨罚。
“二皇子玄庆寿的人到了灵山县,那几个人,给我盯紧了。”梁守山看着人群里几个起哄的人,微微眯起眼睛。吏部的人,明明是想拉拢这些底层的官员,可到了曹清然这里却在推波助澜,很怕这事儿闹不大似的,他们。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大人放心,已经盯紧了。他们还不曾和曹家接触。”提到正事儿,付山总是一副端正的模样,这也是为什么他比弟弟更得大人器重的原因。
梁守山点头,“不可大意。另外几个地方也盯紧了。府城那边给定远侯世子送信。让他的人也盯着其他几位皇子。”过完年,各方势力蠢蠢yù动,现在可是个紧张的时候。
付山忙恭敬的应“是”。
看了一会儿热闹,眼瞅着行刑完毕,梁守山放下车帘。
“走吧。”内卫还有一堆事儿忙着处理,哪能在这làng费太多时间。
付山钻出马车。一抬头,人就愣住了。
磨磨蹭蹭的,梁守山蹙眉,“怎么了?”
“是……”付山yù言又止,挑开车帘让他自己去看。
人群里。两个小家伙贼头贼脑的挤出来,似乎心有余悸。远远的就看到他们拍着胸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梁守山的脸当即一沉。这两个小混蛋。
“你自己回去吧,我有事儿先走了。”
付山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之前还嚷嚷忙的千户大人就消失了踪迹。
球球和虎子挤出人群,寻了一个僻静的巷子跑进去,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身后还跟着人。
两个小家伙躲在巷子里,球球翻出书包里的衣衫。嘟囔道:“虎子,快点儿换了,赶紧回去。别让先生发现了。”
虎子愣愣的看着他身后,不说话。
球球眨眨眼,“怎么还不换,咱们得回去上课。”
“小哥哥……”虎子哭丧着脸指了指他身后。
“行啊,长本事了,都敢逃课了。”肩膀上一只大手。球球浑身一怔,表qíng僵在了脸上。
梁田田正在屋里对账。新的一年,眼瞅着就种地了。她研究一下今年各处田庄都怎么安排合适。
门外有动静响起,随即就是丫鬟们的声音。“老爷好,三少爷好,四少爷好。”
梁田田抬头望天,这个时间,爹怎么带着球球和虎子回来了?
手边的账刚算到一半,梁田田听到是书房有动静,也没多想,低头继续算账。结果没一会儿就听到压抑的哭声儿,梁田田心里一紧。
是球球的声音。
有时候梁田田也承认,家里这些孩子,虽然大家感qíng一样好,可当初那个软软的趴在她怀里叫姐姐的孩子,到底跟其他人是不一样的。
“爹……爹……我知道错了,爹轻点儿,球球疼……”
梁田田站在院子里,清楚的听到书房里的啜泣声儿,似乎怕丢脸,声音并不大。可以梁田田的耳力还是听得真切。
“你也知道自己错了,那就忍着!”随即就是鞭子抽在皮ròu上的声音,这个声音梁田田简直太熟悉了,家里男孩儿多,隔三差五就有人挨揍。可球球向来是个乖巧懂事儿的,嘴巴又甜,却是家里挨打最少的。今儿这是怎么了,听爹的口气似乎很生气。
梁田田心里猫爪似的难受,有心过去劝,又怕把两个孩子惯坏了。
不一会儿虎子的呼痛声儿也响起,两个孩子的叫声此起彼伏的,伴着的是球球低低的求饶声儿和梁守山的训斥。
梁田田听得分明,球球竟然挨打比虎子还多。
这是惹了什么事儿了?
崔婆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后,“小姐,厨房烧了水,小姐先去准备伤药吧。”一看小姐的眼睛通红,就知道她跟着难受。崔婆子这是故意转移她注意力。
梁田田吸吸鼻子,心疼的没法,却也知道爹从来不是那种胡来的人,忙去准备伤药了。
梁守山外面似乎有什么事儿,打了一顿放下两个小家伙急匆匆的就走了。
梁田田松了口气。
两个小家伙哭的小花猫儿似的被送回房间,梁田田带着药箱忙过去,结果还没得及哄一句,两个小家伙看到她,竟然齐齐的去提裤子。
屁股被抽的血迹斑斑的,这一穿上衣裳,磨的更疼了,球球的眼泪又掉下来了,虎子疼的龇牙咧嘴直哼哼。
“伤口还没处理呢,怎么就穿衣裳了。”梁田田过去。看着月白的裤子透出的血迹,急的脸都白了。
虎子拼命拽着裤子,嘟囔道:“我是大人了,不能让姐姐看。”
球球也捂着衣裳不让她看,梁田田脸色不好。怒道:“你们两个小屁孩,一个个的,才多大啊就跟我来这个。”她也不是那好说话的,上去照着屁股一人给了一巴掌,“都给我老实点儿。”
两人痛的大呼,球球委屈的直掉眼泪。等裤子被扒了,看到姐姐通红的眼睛,他小声道:“姐,我不疼的,真的。一点儿都不疼,爹没使劲打的……”
梁田田看他明明伤的比虎子重,小屁股上紫黑的伤就没有一块好ròu了,心疼却硬气的道:“谁心疼你了,让你不听话,活该挨打。”嘴上说的狠,到底是看着长大的嫡亲弟弟,梁田田忙小心的帮两人处理伤口。
虎子伤的不重。只是皮ròu稍微破皮,涂了药,他竟然能支撑着坐起来。“小哥哥。对不起,我不该硬拉你出来的。”他拽着球球的手,看着他疼的直哆嗦,也跟着难受。倒像是比自己挨打更难受似的。
球球从小到大挨打不多,这一次真是打狠了,疼的不住掉泪。偏还死命咬着嘴唇,结果嘴唇都给咬烂了。一片带血的牙印。
梁田田心疼的落泪,“疼就喊出来。别咬嘴唇。”揽着他的肩膀帮他擦汗。
球球疼的小脸煞白,脸上冷汗一层,汗津津的好不可怜。他把头枕在梁田田的腿上,小声道:“我不是不给姐姐看,是怕姐姐看了难受……爹也难受……我不该带着虎子逃课的……”懂事儿的让人心疼,声音却越来越轻,没多久就昏睡了过去。
即使在睡梦中,小家伙也是痛的直哆嗦。
梁田田这心疼的啊,心塞的饭都吃不下。虎子还好,吃了药迷迷糊糊的睡了。梁田田心疼球球,在旁边照着着,看他疼的紧了,最后gān脆抱了球球回了房间。关起门就抱着人去了空间里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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