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家的孩子xing子都倔,根本听不得劝。小妹她既然装作若无其事,如果咱们非得挑开了,她只会更难堪。”这些日子梁满仓和弟弟们尝试了各种办法,依然无法让小妹放下。他们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却无能无力。
目光下意识的望向隔壁的宅子,果然,凌旭像是“望妻石”一样杵在那。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梁满仓心里是恨凌旭的,他不知道那些关于重生的话题,只知道凌旭曾经差点儿掐死了小妹。可他又恨不起来,凌旭如果是移qíng别恋他们还有理由去闹,哪怕凌旭德行有亏做了什么对不起田田的事儿也好。偏偏是他们之间的感qíng出了问题,他这个当兄长的想cha手都没有理由。
想到两年前自己离家之前,兄妹几个在一起其乐融融,才过了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一切都变了。
“凌旭也是,到底有什么事儿是不能说开的。”小花顺着丈夫的目光望过去,叹息一声。“他们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一个个的明明都在爱着,还这样互相折磨,真的好吗?
“爹,爹……”念念已经会走了,小家伙抓了一条虫子,笑嘻嘻的过来献宝。
梁满仓笑着抱起儿子,“呦,我儿子抓了一条蚯蚓,怎么弄断了?”他失笑,“你这毛病怎么跟你三叔一样。”球球小时候就种过蚯蚓。
念念咧开小嘴嘻嘻的笑着,小嘴凑过去,蹭了他一脸的口水。
小花享受这样的时光,相公和儿子都在身边。“相公还能在家待多久?”她想到西域的事儿,不安的问。
一直以来家里都特意忽略这些问题,梁满仓手一顿。“大概还能待几个月吧。你知道的,总要朝廷把当年的旧案审清楚我才走。”对于妻子和儿子,梁满仓满是歉意。“你放心,这一次我在那边安顿好了就接你们过去。”到底摆脱不了固有的命运。皇帝陛下私下里召见了他,要他回去继承淳于家,为了淳于家,更是为了朝廷。
梁满仓放弃了建功立业的机会,百般无奈的接受了这个密诏。幸好,家人还算理解。他私心里也想着,等淳于家平反了,好歹是侯府,从此以后他是侯府的世子,能更好的保护家人。
小花从未想过她这一辈子有机会做侯府夫人,她宁愿什么都没有,只要守着家人就好。偏偏命运跟大家开了一个玩笑。谁能想到,当年差点儿饿死的梁家,竟然有这样高的门第。而她一个小小的村姑竟然也有这样的好命。
这样的话题太沉重,夫妻两个都有意避开。
“满囤回兵营了,可惜,后天就是田田十六岁的生日。”小花有些遗憾,“去年田田的及笄礼那么热闹,还是凌旭弹琴,我怕她想起来只会更难受。”
“就算是没有这个生辰她也会难受。”对于这个自小就很有主意的妹妹,他也是没办法了。“还是热热闹闹的给田田庆生吧,爹来信说这两日就会回来。”看到田田这样,爹也会难受的。
小花点头,“要不要给各家下帖子?”gān脆大办一次。
“还是不要了,只请了韩家、欧阳家还有景家几个相熟的人家就好。”景家景悦时常过来陪陪妹妹,他倒是见过几次,觉得那丫头很不错。
“韩大哥和世子爷这次也会同爹一起回来,要不要请啊?”小花有些犹豫,她还记得这两个人对小姑子的惦记。
“随便吧。”就算是他们不请,估计那两位也会不请自来。
梁守山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掌灯时分,梁家几个孩子正常都已经休息了。担忧了几个月,梁守山还是去看了闺女。
明天就是自己十六岁的生辰,梁田田望着天空的圆月,坐在房顶喝酒。
梁守山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小酒鬼扔下一个酒坛子,正好在他脚边。他吓了一跳,“又淘气。”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子拔高,手搭着房檐轻轻一跃就到了房顶。“闺女,爹回来了。”梁守山坐在她身边。
梁田田顺势靠过去,头枕着爹的肩膀,嬉笑道:“真好。”有爹宠着有爹护着的感觉真好。
月光明亮,梁守山看着她身上宽大的衣裳。这还是去年的衣裳,闺女明明长高了这衣裳还这么肥,丫头这是吃了多少苦。
“闺女,心里苦就哭出来吧。”梁守山摸着她柔软的长发叹气。
“有爹宠着,有哥哥们护着,还有弟弟敬着、爱着,我不苦。”撒娇的抱着他的胳膊,梁田田借着酒劲嘟囔道:“爹可不要有了孙子就偏心,女儿要一辈子留在家里,爹可不许赶我走。”这样近乎撒娇的说出了一辈子的决定,梁田田静静的等着。
果然,梁守山浑身僵硬了那么一瞬间,随即道:“只要我闺女愿意,爹为你做什么都是心甘qíng愿的。”他抬起闺女的脸,“可是田田,你真的放下了吗?”明明这样伤心,还qiáng撑着,这丫头真是比儿子还让人不放心。
梁守山想着:大概是以往这丫头太让人省心了,所以一旦不让人放心,似乎要把十六年积攒的别扭都一朝爆发出来让人担心。
“早就放下了。”梁田田把脸别到一边。
“是吗?”耳边响起爹轻声的叹息,他说:“闺女,你们的事儿,我都知道了。”一句话而已,梁田田浑身僵硬。
☆、723十六岁【月初求票】
从脚趾冷到发梢,她像是被人从温暖的chūn日扔到冰天雪地的南极,心仿佛都冻住了。
“爹也要杀了我吗?”
她颤抖着开口,不知道是怕的还是冷的。
这一瞬间她想到的就是凌旭那双冰冷的手,脖子仿佛又被人固定住,她呆呆的望着身边的男人。
梁守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一抽一抽的痛。
“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放不下吗?”梁守山张开手臂,“傻丫头,我是你爹,你永远是我的闺女,我怎么会杀你?”一句话说的梁田田泪如雨下。
“可我不是当初的田田。”她颤抖着,贪恋的看着他的怀抱,却不敢越雷池一步。
梁守山主动伸出手搂住她,“傻丫头,谁说你不是我闺女。爹看到的就是你,永远都是,旁人我也不认。”他紧紧抱住她,制止她要出口的话,“我只问你一句,你当不当我是你爹?”
梁田田大力点头,说不出话来。
“那就是了,你认我当爹,我当你是我闺女,这还有什么好别扭的?”
梁田田摇头,“没有,没有,爹……”她埋在他怀里,贪恋他温暖的怀抱。
梁守山感受到她的畏惧,暗骂一声“凌旭你混蛋”,竟然把好好的一个孩子吓成这样,凌旭你永远不会知道,自己到底失去了怎样的一份爱。
梁守山把昏睡在怀里的梁田田抱回房间,就这样守了她一晚上。梁田田第一次睡了一个安稳觉。
三月十六。梁田田十六岁的生日。
一大早小花过来亲自帮她打扮。“你之前的衣裳都不能穿了,试试你的新衣裳。”淡粉色这样鲜亮的颜色,梁田田很少穿。小花亲自帮她换上。层层的裙摆铺展开,上面是小花jīng心绣的颜色更深一些的桃花。
“嫂子。辛苦你了。”难得睡了一个好觉,梁田田气色很好。
“一家人客气什么。”小花笑着道:“爹说亲自给你煮长寿面,快点儿出来,大家等着给你庆祝呢。”早饭只有一家人,球球教了许久,念念终于能利索的说一句“姑姑生日快乐。”惹得大家激动的抱着他一顿夸。
梁家久违的热闹,梁田田眉眼弯弯的看着这一切,高兴的吃面。享受着家人的关爱,她笑的愈发畅快了。
梁家人暂时都松了口气。
中午还没到,景家兄妹来了,还有云弄璋这个景悦的小尾巴。值得一提的是两人的感qíng在经过去年的外室事件似乎更好了。景悦这个不开窍的小丫头也终于接受了表弟的爱,两人柔qíng蜜意的,让人看得直想分开他们。景家准备今年下半年就给两人成亲了。
欧阳文惠也来了,她是韩恩举的未婚妻子,本来去年年底就应该成亲。但是因为北方的战乱,把婚事拖到了今年五月份,日子已经定下了。
球球没看到欧阳文轩。凑到欧阳文惠跟前献殷勤,“文慧姐姐,怎么没见文轩大哥?不是说文轩大哥已经回来了吗?”乌溜溜的眼珠乱转。他看了一眼人群中的姐姐,想着文轩大哥还是单身,就起了一些旁的心思。
欧阳文惠是个文静的xing子,平日里痴迷书画,跟梁田田倒是有些共同爱好。也知道梁家和堂兄的关系,因此格外包容。
“堂兄刚刚回来,旅途劳顿,也不知道今天能不能过来。”欧阳文惠yù言又止,到底是欧阳家的家务事。她就没说。
球球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文轩大哥病了?”他想不到还有什么旁的理由让他不来参加姐姐的生辰。文轩大哥的心思连他们家下人都知道。更别提他们兄弟了。
“呃……”欧阳文惠点点头,有些尴尬。
球球直觉这里面有事儿。想着:如果今天文轩大哥不来,那他晚上就过去看看。
韩老爷子带着韩恩举过来,金宝还留在前线,暂时还不准备回来。
中午快开席的时候孙维仁来了,带了一个双层的蛋糕。他也不在意旁人的眼光,拎着蛋糕直接献宝似的找到了梁田田。
“喂,瞧瞧,我折腾了半个月才做出来的,怎么样?”他笑嘻嘻的凑过去,“是不是很感动?有没有想过要以身相许?我现在腿好了,还是单身,实打实的金guī婿啊,你不考虑考虑。”
梁田田对他这种时不时就犯二的毛病已经见怪不怪,小花也听梁田田提过一些这个孙院长的特异之处。倒是欧阳文惠,早就认识孙维仁,却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犯二。
堂兄不是喜欢梁家小姐吗,孙院长这样是跟外甥抢人?
欧阳文惠的道德观被颠覆了,看向孙维仁的目光很是怪异。她一遍一遍的问着自己:这样真的好吗?可惜也没有个结果。
梁田田很庆幸景悦跟云弄璋你侬我侬去了,不然被那丫头听到还不知道怎么惊讶呢。
“孙院长,多谢了。”梁田田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过这玩笑就不要开了,您好歹也是文慧的长辈,瞧把文慧吓得。”她暗中点了一句,这家伙愈发没规矩了。
孙维仁却满不在乎,“这有什么。你未嫁我未娶的,我就算是求亲又能怎样?”他笑的没心没肺的,“倒是你,如果嫁给我,可就比文轩大了一辈,你真不考虑一下?”似乎这是一件多值得炫耀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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