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的前一天梁田田和小花去了欧阳家,梁家几个兄弟则去了韩家帮忙。不过新娘子抬到了韩家,梁田田却没有陪着去。
韩家和欧阳家的婚事皆大欢喜,至少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进入六月份,梁田田又开始忙着帮景悦准备婚礼,她和云弄璋的婚事定在七月初。景悦并没有其他人家新嫁娘的紧张和羞怯,反而整日里拉着梁田田往外跑。美其名曰:“散心。”
梁田田很不解,问她。“你都要成亲了,人家新娘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这整日里往外跑,也不怕婆家说?”这也就是景悦嫁的是自己亲表弟,不然哪敢这样。
景悦却振振有词,“嫁了人就要守婆家的规矩了,就算是亲戚家里,我也不能像是在家里一样自在。我不趁着现在可劲的玩,难道还等着以后遗憾?”
瞧她那理直气壮的模样,梁田田都替云弄璋担心。“这话让你那夫婿听到,可不知道怎么伤心呢?”也难得云弄璋就喜欢这个表姐,这么多年始终如一的。
这天,景悦约了梁田田去湖边赏荷花。一大早却有老lángdòng来的人上门。
梁田田本没有大意,待看到那人竟是凌默轩身边伺候的下人,就愣了。
梁满仓接待了那人,似乎有什么难处。梁田田让崔婆婆私底下去问了那人,结果也是一惊。
凌默轩去年纳的那个妾翠娘有了身孕,在家里闹着让凌默轩扶她做正妻。凌默轩也不是个真糊涂的。不过男人吗,这耳朵根子软也是正常的。这不,凌默轩派人找凌旭商量这个事儿。凌旭人去了漠北自然是不在家的。那下人也知道凌家和梁家的关系,就到隔壁的梁家来寻办法。
家里凌默轩整日里被翠娘吵得忧心忡忡。这也是没法子了,才想找儿子想办法。
梁田田想着,这找凌旭想办法是假,只怕是真要扶正那翠娘了,特意知会凌旭一声。
凌默轩向来是个耳朵根子软的,那翠娘又是她刻意之下买来的妾,竟然敢惦记凌家的夫人正位,也真是胆大。不过如今的凌家可丢不起这人。不说小妾扶正这种事儿不能有,就是凌旭的身份,如果有了这样一个嫡母,以后还不得被大乾朝的同僚笑话死。
小妾扶正这种事儿或许在商贾人家不在意,不过在官宦人家或者52书库却是万万不能够的。凌默轩之所以没有立马答应,只怕也是顾忌着这个。
翠娘那人她早就看出是个有心思的,没想到这心竟然这样大。
梁田田想来想去,这件事儿她不好出面,gān脆就跟大嫂商量了一下,然后找来了崔婆婆。
“婆婆。这件事儿只怕还得您跑一趟。”梁田田道:“凌伯父那边应该很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不过这么多年凌伯父怕是不大清楚……”她顿了顿,“不大清楚凌旭的官职有多大。索xing婆婆就一次说个清楚。另外那翠娘您好好训诫一番。当妾就要有个当妾的样子,她也不用拿孩子当借口,那孩子生下来自然可以养在凌旭的娘亲名下,将来也算是嫡子。如果她还不知足的吵闹,那就gān脆告诉她,这样的女子凌家留不得。”
无论是留子去母,还是一碗汤药都能轻容易解决了。只是这小妾扶正的事儿是万万不能有的。不过梁田田想来那翠娘过惯了富贵日子,肯定是舍不得离开凌家的。如今在凌家,她除了那个正头娘子的名分。可是什么都有了。
不是梁田田心狠,这世界的规矩就是这样的。她这个有着金手指的人都要遵守这个空间的规则。何况是一个主动钻了人家被窝当了小妾的。
崔婆婆很是赞同梁田田的法子,暗中点头道:小姐真是长大了。处理起这样的事qíng也是得心应手。可惜小姐,这样为凌家尽心,却难换来一片真心。
梁家的下人都知道自家小姐和凌旭出了问题,却也不知道细节。看小姐这病了小半年,只以为是凌旭对不起梁田田,因此人人心里都是怨怼凌家的。
崔婆婆委婉的提醒道:“小姐,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老奴去,合适吗?”小姐跟凌家都断了,何必蹚这一趟的浑水。这一点崔婆婆很不赞成,就看向了小花,希望大少奶奶能拦着。
小花苦笑,田田这样想都不想就为凌家出头,显然还是对凌旭有qíng。即使他们劝了,结果也是一样的,又何必做那个恶人。再者,以梁家和凌家的关系,不管怎么样都不能坐视不理。要知道,小姑子和凌旭的婚书可还在官府备案呢。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谁都没提过这件事儿。
梁田田明白崔婆婆的意思,可凌家的事儿,即使她说过要忘记凌旭,依然不能坐视不理。“婆婆自去吧,就算是为了父亲和凌伯父的关系,这件事儿也不能不管。”真的是这个原因吗?梁田田不敢多想,怕那心底的秘密泄露了。
崔婆婆一个下人,点到即止。自然不会真的拦着主子。
梁满仓知道了小妹的打算,也觉得这样办好。当即道:“就由我去劝劝凌伯父吧,我也许久没见他老人家了。”凌默轩于梁家孩子那是亦师亦父的关系,他想着也快出门了,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就想亲自过去一趟。
小花有些心动,chūn播的时候奶奶和娘都回了老lángdòng,她也几个月没见家人了。
梁田田gān脆道:“大哥不妨带着嫂子和念念一起回去,也见见乡亲们。”这个提议让梁满仓动心,当即让下人备了礼物,准备第二天出门。
晚上梁守山回来,梁满仓跟爹说了这件事儿,梁守山叹了口气。“这么办挺好的,你去了替我向墨轩大哥问好。顺便把凌旭和田田的事儿说一下吧。”也该让那边知道了。
梁满仓点点头,有些惋惜。
梁守山却道:“墨轩大哥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耳朵根子软。你好好劝劝,那个妾……如果真过不了这美人关,不如娶个正头娘子放在家里。”也免得墨轩大哥那绵软的xing子被个小妾拿捏住,回头再闹出乱子,让凌旭不好收场。
梁满仓一一应了,突然道:“爹,您还年轻,要不,也找个贴心的人在跟前伺候吧。”当初是年纪小不懂事儿,老想着爹娶了媳妇就不会在意他们兄妹了,所以才一心霸占着爹。可他如今自己都娶了媳妇,就知道这成年的男子一个人过日子有多苦。这件事儿一直压在他心里许久了,今天趁着这个机会终于说出来了。
“怎么好好的提起这个了?”梁守山却是浑不在意,“家里下人都伺候挺好的,我也不用找人在跟前伺候。就算是你要出门了,还有你弟弟、妹妹孝敬爹呢,你别担心。”他以为大儿子是要尽孝,因此没往旁的地方想。
“爹……”梁满仓拉长了声音唤了一声,有点儿哭笑不得的。“儿子说的不是这个。”爹还真是实在呢,难怪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的。
“那是什么?”梁守山吃着闺女让厨房特意给他做的莲子粥,那莲心都是特意挖掉的,喝在在嘴里心都是甜的。“你也知道的,爹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人跟着,家里有人伺候的,你不用担心。”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心事太重,有时候他都弄不懂这个儿子在想什么。
梁满仓这一次真是哭笑不得的,索xing道:“您看凌伯父,年纪比您还大几岁,这不身边都有个可心的人伺候着。”既然开了口,索xing就说清楚,“爹您还年轻,总这么一个人过日子也不是回事儿,儿子想着,爹如果一时间选不中这正头娘子,不妨也学学凌伯父,先选一个妾在身边伺候着,哪怕是有个通房也是好的……”
“咳咳……”一颗莲子卡在喉咙,梁守山憋得脸通红,指着梁满仓说不出话来。
梁满仓忙端了水过去,“爹您慢点儿,这好好的,喝个粥还能呛到。”就说这男人身边没个女人伺候不行。
梁守山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劈头就给了他一下。“你这个混小子,要吓死你爹啊?”他又咳嗽两声,气道:“还通房、小妾?你这两年不在我身边,看看都学了一些什么不靠谱的。爹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找什么人伺候?家里有你们五个孩子爹整日里就够cao心了。”gān嘛还给自己找麻烦,“你啊,也别瞎cao心。”他有点儿脸红,到底是做长辈的,被儿子提起这样的事儿,他也尴尬。
梁满仓更尴尬,可家里他是长子,他不提这事儿,难道还让媳妇张罗?“爹,您看,不如……”
梁守山恼羞成怒,“再敢胡说就给我脱了裤子趴这思过。”他拍了拍大腿,梁满仓那刚刚冒头的心疼顿时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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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家的事qíng解决了,不出所料,翠娘一听崔婆婆那些话,当即吓得不敢再闹腾。反而怕凌默轩娶一个正头的娘子回来管束着,显得格外殷勤。
凌默轩在梁满仓的劝说下也了解了儿子的本事,当即听从了梁满仓的劝说,用了一个凌旭留下来的婆子管家,从此把财政大权也收归了自己手里。
对于凌旭和梁田田的事儿,凌默轩竟然意外的没有伤心或者感慨。只是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相信他们。”一句话倒让梁满仓准备好的那些劝慰都成了泡影。
在老lángdòng住了半个月,梁满仓着实享受了一把乡村生活。眼看着景悦和云弄璋的婚事就要到了,一家三口这才回家。
淳于家的案子朝廷已经有了定论,淳于家的确是冤枉的,不但恢复了淳于家抚远侯的爵位,还赏赐了不少东西。
这意味着梁满仓就要去西域了。梁家的气氛有些沉闷。
小花整日里守在相公身边,似乎怎么都待不够似的。梁田田看在眼里,也不忍心他们小夫妻这样聚少离多的,gān脆跟爹商量。“要不让大嫂和念念一起去吧。大哥还年轻,在西域那边孤身一人,有大嫂帮衬着,也更方便处事。”
“我倒是想让你大嫂跟着一起去,就是念念……”梁守山蹙眉,“闺女,这淳于家到底是大户人家,你不懂这些世家表面上看着风光,实则内里……”他yù言又止,当年要不是大夫人,他又怎么会被抛下。梁满仓这个梁家的儿子突然成了淳于家的世子,只怕淳于家其他几房不会善罢甘休,大房如今除了一个病弱的老爷子就剩下他这个儿子去。儿媳妇还好,有功夫傍身,又知书达理不是那死心眼的人。面对一些暗箭能对付,可孙子才一岁多。他到底是不放心的。
“爹,念念是大哥和大嫂的儿子,他将来早晚都是要继承淳于家的,难道就让咱们一直这么护着?”梁田田轻声道:“我也知道大户人家一些手段。我想好了,如果让大嫂过去,那就让崔婆婆一家人跟大哥过去。崔大管外,崔婆婆管内。”崔婆婆是在宫里待过的,想来对付淳于家内宅的一些事儿总会有几分手段的。另外再给大嫂配几个功夫好的丫头。如果这样大嫂都不能护住自己和念念,那也gān脆不要做世子夫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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