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之前凌旭回了一趟凌家村。
凌墨轩带着翠娘就住在私塾,这个季节学生们已经放假,私塾里没有几个人,显得有点儿空旷。
凌旭的回归让凌墨轩高兴的同时又不可避免的尴尬。父子二人坐在书房里,凌旭看着红光满面的父亲,感慨良多。
前世他最大的遗憾就是父亲的病故和妻子,今生他守住了父亲却没能在他身边尽孝。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他从十二岁就开始离家,真是个货真价实的不孝子;另一边田田的事儿也让他搞的一团糟。有时候凌旭自己想想都觉得荒唐。
他这九年活的真是窝囊。
书房里安静的诡异,凌墨轩开口打破了沉默,“翠娘的事儿,爹也是……”
凌旭似乎预料到爹要说的话,越礼打断他。“爹。就冲她让您有个家,她的事儿,儿子不多嘴。”也实在没有他当晚辈的多嘴的地方。
凌旭起身上前两步。看到爹有些紧张的往后移了移身体,他心里一痛。贴着爹的腿就跪了下去。“儿子不孝,这么多年也没能在爹跟前伺候,让爹孤苦伶仃一个人……小旭枉为人子,请爹教训。”随手摸了一下桌子下面,果然爹的老规矩了,戒尺就放在那。他高高的捧着送到爹的面前。
凌墨轩一愣,看着面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儿子,他叹了口气。“国家国家。没有国哪有家。小旭你比爹有本事,小小年纪就做了这么大的官,你不说其实爹也知道,你这么多年没少吃苦。”他心疼的摸着儿子的脸,瘦的都膈手了。
“你才二十岁,也别那么拼命了。这官啊,做的再大也就那么回事儿。”难得这番话从他这为人师表的人口中吐出,但是站在父亲的立场似乎没有任何错处。
凌旭感动的眼圈发红,这个人前威风凛凛的指挥使,跪在父亲面前只有垂首听命的份儿了。
“俗话说这伴君如伴虎。你呀,年纪还小,爹知道你心思重。不过这凡事也要加小心,别qiáng出头……吃亏是福。”凌墨轩不厌其烦的讲着大道理,就像是小时候他给儿子启蒙一样。说得累了,凌旭体贴的送上茶水,凌墨轩这才想起儿子还跪着,忙拽他起来。
凌旭却不动,“这么多年没在爹跟前几天,小旭愿意听爹的训诫。”他一脸孺慕,凌墨轩也没qiáng求。
“小旭。你和田田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凌墨轩有些迟疑。“满仓来,怎么我听说你和田田分开了。我就没弄明白。是分手了还是你退婚了?到底是为了什么?小旭啊,爹多说一句,这做人啊,可不能忘本,咱们父子两个的命都是梁家救的,虽然你如今是朝廷命官,也不能瞧不起梁家,到啥时候那都是咱们家的恩人,你可不能做那让人戳脊梁骨的事儿啊。”他下意识的抓紧了戒尺,目光灼灼的盯着儿子。
凌旭垂头,“爹教训的是,是小旭一时糊涂,伤了田田的心。不过儿子发誓,一定不会再做对不起田田的事儿,我没有退婚,只是田田她不想再理我了。”重生的事儿可以对岳父大人讲,那是因为岳父大人本就不是平常人。可是自家爹……凌旭几乎能够想到后果,还是算了吧。
“田田那丫头,对你可真是没的说。小旭,你是不应该啊。”凌墨轩叹气,“我是不知道出了这事儿,那会儿咱们家出了翠娘的事儿,爹让人去找你回来。田田那丫头知道了,二话没说又是出人又是出主意的……小旭,这人心都是ròu长的,到了啥时候你都不能对不起人家田田,你知道不知道?”凌墨轩似乎有些生气,抓住儿子的手就是十下戒尺。
凌旭的手心通红一片,十指连心,那种痛楚,让人只挨了一下就不想再挨。
门口有动静,是小康子在拦人。
“呦,你是谁啊?在这装什么大尾巴láng啊。这里是我家,我是这家里的当家夫人,赶紧给我让开,不然我让你好看。”翠娘这肚子眼瞅着一天比一天大了,也是官升脾气长。仗着给凌家传宗接代,这脾气不是一般的大。
凌旭蹙眉,早知道这翠娘不安分,没想到还是个无知的。看来,爹身边是该添人了……
☆、737英雄救美
“嗖!”
箭矢破空而来,准确的she中一只野兔。那兔子还在扑腾,旁边窜出一人,抓起兔子哈哈大笑,“好久没吃到野味儿了,今儿回去加餐。”少年已经十八岁了,刚毅的脸庞已经褪去了青涩,一双虎目炯炯有神,似是藏着锋芒。
“大人,昨儿才吃的狍子ròu。”子砚一脸无奈,上前接过那只兔子摇头,“大人,您这样三天两头跑出来打猎,要是让千户大人知道了,连带着小的都跟您挨军棍。”他如今是梁满囤的副官,两人还是如当年一般,子砚在心里依然当梁满囤为主,只不过比之前胆子更大了一些。
“那狍子是咱们自己打的吗?那也能算野味儿?”梁满囤颇不以为然,“你怕什么,我不都说了咱们这是出来查探敌qíng吗,顺便打个野兔吗。”子砚什么都好,就是这xing子稳当的过分了。爹也是的,当年怎么就挑了子砚这样的榆木脑袋给他。
哪有人查探敌qíng跑到深山老林的?子砚无语,“大人,出来大半日了,咱们赶紧回去吧。”
“好了好了,半个时辰后就走,你别墨迹了,都成唐僧了。”梁满囤摆摆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弯弓搭箭,一支箭矢破空而出,准确的she中一只山jī。“哈哈,有野jī有野兔,一起炖了才好吃。”
“是好吃。”子砚捡了野jī拎着,“大人。走吧。再不回去真要挨军棍了。”
“这就走了,你啊,可真墨迹。”
主仆两个唠唠叨叨的回去了。到了林子外找到侍卫,一行十几人往军营走。
梁满囤一身便装。身上的白狐裘披风猎猎生风。他端坐马上,绷着脸训斥道:“嘴巴都给我把严了,今儿出来可是巡视敌qíng的,谁给我说漏嘴了,回去军法处置。”
侍卫们早就熟悉这位百户大人的脾气,再加上大家年纪都不大,有人打趣道:“那大人可要赏些好菜封住咱们弟兄的嘴才是。”梁家不缺银子,梁满囤又向来大方。手下这些人都是忠于他的。当即笑骂一句,“还要封口的吃食?也不怕本官灭你们的口。”
“为了这么件小事儿就灭口,大人可不要太小气。”
“就是就是,大人今儿尽兴了,也要咱们兄弟尽兴不是。军中不能喝酒,这ròu总得管够吧?”
一群半大小伙子齐齐起哄,梁满囤哈哈大笑,“成,ròu管够,买上一头猪给你们吃。吃不完都不许走。”
大家伙起哄,“大人您是故意的吧。”
“就是故意的,你小子能怎么着?”
一路上有说有笑的。今冬无战事,难得大家都清闲。
刚刚过完年,到处还一片喜气洋洋。梁满囤眯着眼睛看着远处的皑皑白雪,也不知道爹他们在家怎么样了,有没有想他?小妹她,还那么舍不下凌旭吗……
远处有几匹马朝这方向疾驰而来,领头的一个人湖绿色的披风飘扬,像是一只穿花蝴蝶。后面几个人大声叫嚷着什么,可惜顶风听不真切。
“保护大人。”子砚打马上前。把梁满囤挡在身后。众人忙做出警戒的姿态,虽说如今突厥人已经深入糙原腹地。依然不敢大意了。
梁满囤视线所及,隐隐看出马上似乎是一位姑娘。他没有动。
近了。近了……
少女伏在马背上,花容失色,远远的看到他们一行人大呼道:“快拦住快拦住,马惊了!”
入目的是少女略显白皙的脸蛋,江南水乡特有的女子娇小玲珑,透着一股如诗如画的书卷气息。只是看了一眼,梁满囤这心就噗通噗通乱跳。
“都别动。”他拦住侍卫,打马上前。
女子惊呼,“快拦住啊。”眼看着众人非但不拦着惊马,还让出了一条道路,少女急的眼圈都红了。“你们……”竟然见死不救。不是都说北方的男儿最是英勇吗,怎么能这样。
“脚离开马镫。”梁满囤大喝一声。
“什么?”少女一愣,抬头的瞬间就对上一张清秀的脸庞。北方竟然也有这样白皙俊秀的男子,她还以为北方的男子都像是爹和他军营的那些人一样是五大三粗的莽夫呢。
少女下意识的抽出双脚,还好她没有被吓傻。
“松手!”两马jiāo错的瞬间,梁满囤探身,一把抱住她的小蛮腰,人直接就落在了怀里。
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轻许多。
怀里小猫儿一样的少女软软的,梁满囤下意识的在她头顶吸了口气,有桂花的香味儿。
“呀……”少女惊魂未定,死死的抓着他的披风。
梁满囤微微一笑,裹紧了披风,把怀里的人抱的更紧了。
少女吓坏了,下意识的想要寻求温暖,缩在他怀里不住的颤抖着。
“别怕,已经安全了。”
少年清润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说来也是怪了。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相识了许久似的让人安心。少女点点头,轻声道:“谢谢。”之前还在怪他见死不救,现在看来,这少年竟不是一般的大胆。
“客气什么。”梁满囤得意的看着怀里明显是少女的装扮,心道:也不知道定亲了没有?如果已经许配了人家,倒是麻烦。
不过……他回头看了一眼表qíng怪异的众位兄弟,瞪了他们一眼,“都愣着gān嘛,还不快走?”这边有十几个人,迎面还有不少人,这么多人瞧着呢,这个女子的家人想来不会不在意她的名声吧?
这一刻梁满囤想了许多,以他的身份,应该能配得上这看起来就家境不错的少女。
迎面两匹马追过来。看到梁满囤怀里的少女当即眼皮一跳。
“小姐您没事儿吧?”男人要上前,梁满囤下意识的把马让开。那人蹙眉道:“这位公子,多谢救了我家小姐。还请您放下我家小姐。”被一个男子抱在怀里,成什么事儿?
梁满囤看看对面这两个中年男子。明显都是下人。皱眉道:“她的马惊了,我放下她,离城这么远她怎么回去?再说她吓坏了,你们就别折腾她了,我送她回去。”大义凛然的开口,他继续走。
“哎,公子……”那人着急,忙唤了一声。“小姐……”一向xing子倔qiáng的小姐,怎么这么老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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