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梁王氏很快清醒过来,一下就扑到梁守林身上哇哇大哭。“守林啊守林啊,你这是咋地了,你快醒醒啊,你要吓死娘了……铁锤啊,守林啊,你们快点儿醒过来啊……”
梁田田被梁王氏哭的心里乱糟糟的,忍不住喊了一嗓子。“别哭了!”
众人本来乱糟糟的,说啥的都有,这一下子都安静了。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梁田田身上,却也没让她乱了方寸。
“哭,现在哭有什么用?”梁田田的语气还有点儿冲,“去个人,请大夫来。还有,先烧一锅热水,给我三叔先洗洗,看看到底伤在哪了。还有,是谁最先发现我三叔的,到底是咋回事儿说一声。”
房间里众人被梁田田气势所慑竟然没有人大声说话。
“那个,是我发现守林的。”一个声音弱弱的响起。
梁田田一看,哈,竟是熟人。
“大伯,咋回事儿你给说说。”说话的竟是铁蛋爹梁守望。
“唉,我今儿上山捡柴禾,合计着之前下过几个套子,想看看有啥野物没有。结果就看到守林正跟一头老láng打架,那身上都是血。我这拿着斧子冲过去帮忙把老láng打走了,守林兄弟也撑不住倒下了,我这背着他走了两个多时辰才回村。要不是遇到村里人,我只怕倒在村口也回不来了。”
梁田田这才发现,铁蛋爹身上也都是血,脸色更是不大好看。
“大伯,真是辛苦你了,没有你我三叔能不能回来还不好说呢。”梁田田就感叹道。
“都是自家人,说啥。”梁守望客气道。
梁王氏这刚烧炕煮jī蛋啥的,那锅里就有热水,已经有人打了热水帮梁守林擦拭。
那边也有人去请大夫了。
梁田田舀了热水,又找到白糖,很不客气的加了一大勺给梁守望端来。“大伯,你累坏了吧,先喝碗水先解解渴。等会儿去我们家给你下碗疙瘩汤吃。”梁王氏这是指望不上了,作为梁家人他们既然遇上了就也得跟着忙活,何况梁守林是他们嫡亲的三叔,对他们也不错。
“不用,我一会儿就回家,就是担心守林兄弟。”梁守望喝了糖水,觉得整个人都好受多了。舔舔嘴,真甜那。
“没事儿,让我哥给你弄点儿吃的,再洗洗,你这样回去我大娘看到指不定吓成啥样呢。”这脸上身上都是血的,看着是挺吓人的。
梁满仓也担心梁守林,不过还是把梁守望往家里请。“大伯,我家里有面,我给你弄碗疙瘩汤。”
这家里乱成这样,梁守望哪里好意思留下,连忙摆手,“不了我先回去,待会儿再过来看守林兄弟。”说啥都没留下。
就在这当口,梁王氏突然发出一声惨叫。“娘的守林啊,你这是咋的啦?”吓了众人一跳。
梁田田赶紧凑过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倒吸了口气。
☆、092全村总动员【第一更】
自打听说梁守林是跟láng打架弄伤的以后梁田田心里已经有了谱,可是当她看到梁守林的伤势时还是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此时梁守林身上那身血葫芦似的衣服已经被扒下去了,众人这才看清,肩膀上、胳膊上、脖子上都有好几道伤口,脖子那一处看着凶险却不深,好歹不致命。最严重的就是大腿,硬生生的被撕下去一条子ròu,怪不得这满身是血的。
梁守林就像是已经失去了知觉,整个人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梁田田开始担心,这么严重的伤势,这人还能活吗?
狠狠吸了吸鼻子,梁田田眼睛发酸。
梁守林才十三岁啊,他还那么年轻,那么善良。
梁田田想到他第一次给自己送野jī,“田田,我上山打猎了。喏,这只野jī小些,晚上你们烧着吃了。”梁田田至今仍记得第一次见到三叔时他冲自己傻笑。
这样善良的人难道真的就要挂了?
不,不行。
自己既然遇到了,怎么都不能让这种事儿发生。
“都别动他,你们赶紧的,谁家有马车,这就套车去镇上,去韩家医馆请了韩大夫来,要快,不然我三叔的命就保不住了。”失血过多,可不是谁都能保住这条命的。梁田田也有点儿犯愁,她空间里是有好东西,可她怎么敢用?
梁王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嚷嚷道:“去,去镇上,请大夫,听田田的,听她的。”村里的huáng大夫刚进门就听到这样一句话,这老梁家什么意思啊?请了他来,这还没等他看病呢就给否决了,眼里还有没有他这个人了?
如果不是看在乡里乡亲的份上他就要发作了。
huáng大夫脸色不善的进屋,在看到梁守林严重的伤势时闭嘴了。“赶紧套车去镇上请大夫,我先给他简单包扎一下。”这样的伤势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了。
房间里也没人注意到huáng大夫的异样,当即有人道:“我家有马车,我这就去。”庄户人家都实在,别看平日里争争吵吵的,可真遇到事儿了就看出大家的乡土观念了。
当即就有人道:“晚上容易遇到láng,我也去,人多好办事儿。”当即好几个后生嚷嚷着一起去。
梁田田忙道:“你们就说老lángdòng梁家的人,韩大夫他们肯定会来的。”梁田田怕大半夜的人家不爱出诊,虽然信得过他们人品还是不忘jiāo代一句。
不一会儿屋里的人就都走得差不多了。梁王氏哆哆嗦嗦的在旁边看着。不时的抹一下眼泪。嘴里还嘟嘟囔囔的。
“我的铁锤啊,我的守林啊,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呢,两个儿子都出事儿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一边哭还一边拍大腿,跟打拍子似的。
别说梁田田听不下去了,huáng大夫都受不了了。
“行了,这人还没死呢,让你哭的也烦死了。”huáng大夫五十多岁,平日里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没想到今天还发飙了。
实在也是梁守林伤的太重,huáng大夫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凶险的外伤。
“huáng大夫。我三叔没事儿吧?”梁田田问这话的时候自己都心虚。
huáng大夫已经简单包扎过了,闻言就摇头。“我也不知道,这大腿虽然没伤到筋骨,可这伤的实在太重。这人你摸摸,已经开始发热了。唉,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梁守林这孩子也是huáng大夫看着长大的,人憨厚,如果就这么没了,还让人挺难受的。
梁王氏一听这么说,哭的就更起劲了。
huáng大夫蹙眉,屋里这味儿让他作呕,就道:“这人都病成这样了,有没有个gān净屋子,守林这伤可闻不得这味儿。”
梁王氏赶紧擦了一把眼睛,“有有有,西屋没人住,这就把守林挪过去。”咋咋呼呼的就要找人来抬梁守林。结果刚刚那群人都去镇上请大夫了,那还有谁。梁王氏就把目光盯在梁田田身上,“田田啊,满仓,还有huáng大夫,都搭把手,咱们把守林抬过去。”也亏她好意思开口。
梁田田这个无语啊,这梁王氏脑子真是个秀逗的。
“那西屋都没人住,这大冬天的冷冰冰的跟冰窖似的,我三叔咋能住?”梁田田都要气死了。遇到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娘,也是梁守林倒霉。
“这可咋整啊?”梁王氏直拍大腿,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梁田田看了一眼炕上面如金纸的梁守林,跟大哥jiāo换了一个眼色。
梁满仓就道:“去我们那吧,我们屋就我们兄妹四个,也能照顾照顾三叔。”平日里三叔没少照顾他们,三叔是三叔,梁铁锤母子是他们,不能混为一谈。
对于大哥的做法梁田田是很赞同的,不过她也担忧。“我三叔这伤到底能不能治好?”别到时候出了啥事儿梁王氏再赖到他们头上。虽然梁田田不希望梁守林出事儿,可希望是一回事儿,事实是另外一回事儿。
“不好说啊。”huáng大夫叹气。
梁王氏的心都提起来了,“huáng大夫啊,你可不能不管守林啊,我可就这么两个儿子啊。”抓着huáng大夫的手就不撒手了。
梁田田感叹,古人不是讲究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吗?梁王氏这是gān啥?
果然,huáng大夫一把甩开她的手,怒道:“好好说话,哭有用吗?”这个梁王氏,平日里就是个混不吝的,果然现在也闹不清楚。
“我看也别搬动这守林了,你赶紧把那西屋烧烧炕,明儿一早搬过去不迟。”一个村里住着,谁家有啥事儿能瞒过人?huáng大夫心疼梁田田兄妹,就没说让梁守林搬过去的话。实际上也是他拿不准梁守林到底能不能救活,别到时候真出了事儿给人家孩子找麻烦。
既然huáng大夫都这么说了,梁田田也就没再坚持。心里却合计着,该想办法把药给三叔灌下去,不管咋地先退烧再说。那么大的伤口,破伤风也得打,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单独的机会。
梁田田有点儿捉急,真担心梁守林撑不过去。
一听要挪到西屋,梁王氏就道:“那屋乱七八糟的还没收拾呢,还是去满仓他们那吧。”还省事儿了,到时候这四个小崽子也得帮忙伺候着。
huáng大夫一听就不乐意了,“人家四个孩子能懂得啥?你再把守林给耽误了。那屋子乱就赶紧收拾,还有那炕也抓紧烧。”真见不得这种人,到底是不是做娘的?
梁田田这次没有看笑话,和梁满仓主动去烧炕。好在上房柴禾不少,都是梁守林一趟一趟辛苦背回来的。
梁王氏看梁田田他们主动烧炕,就道:“烧炕也不用两个人,那个满仓去把西屋收拾出来,我去看看守林。”这会儿了还不忘指使人。
梁田田暗自磨牙,自己之前怎么就抽风的觉得她可怜呢?这种人,就该一边看她笑话。心里气归气,梁田田还是去帮忙收拾,她也希望梁守林能有个好点儿的养伤环境。
“守林不用你管,你去忙你的吧。”huáng大夫不想看到梁王氏,就招手叫梁田田,“田田丫头你来给我帮忙,给你三叔降降温。”这人都高热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huáng大夫这也发愁,自然不想看到梁王氏在跟前晃悠。
梁田田本以为huáng大夫有啥好法子降温,结果就看到他弄了雪进来给梁守林搓身上。梁田田以手触额,能不能再坑点儿。这人是高烧了,又不是冻僵了,用雪有用吗?
没文化太可怕了。
梁田田赶紧拦住他,“huáng老伯,这也不成。”
“嗯?”huáng大夫一脸狐疑,“这给他降温呢,田田丫头,你听我的吧。”他一个大夫难道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懂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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