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田捂着嘴咯咯笑,这个球球啊,可真是聪明。
院子里摆了三桌,凌旭陪着里正、韩爷爷他们这些村里的长辈和族老们坐了一桌。梁满仓作为家里的长子也陪着坐了。
梁满囤陪着陈家三叔、守望大伯他们坐在第二桌。第三桌是村里的几个后生。这些人都是主动来给燎锅底的,不是冲着梁守山也是看在梁田田兄妹可怜的份上。
其余两桌本就坐满了人,梁王氏和梁铁锤来的时候本来是坐在第三桌的。梁王氏的心思很简单,这一桌坐的人少。他们娘俩能多吃点儿。
可是梁铁锤一眼就看到坐在第二桌的梁守林,都是亲兄弟,凭什么他就有资格坐在第二桌,自己就得跟个傻子似的坐在下首啊?
梁铁锤起了心思,就推了他娘一把。“娘啊,咱们可是满仓他们的长辈,咋能坐在这第三桌呢?您老看看,里正和族老们都坐在第一桌呢,就连满仓那小子都坐在第一桌。我们这做长辈的凭啥就坐在这呢?”坐在第一桌那多光彩啊,跟里正和族老们坐在一起,以后在村里看谁还没事儿给他脸色看。
梁王氏一想可不是吗。凭啥那死小子都坐在第一桌啊?
不过转念一想,这事儿也不对。那可是族老啊,族老们可是不待见他们母子的。还是别凑这个热闹了。梁王氏想的很简单,“铁锤啊,吃饭要紧,你看看,这桌子上才几个人啊,你去他们那桌,一大堆的人能吃饱吗?”
梁铁锤看看自己这桌算上他们娘俩才七个人,可是第一桌挤挤压压的坐了十个,这要是再加上自己就十一个人了。的确是吃不到啥好玩意。不过梁铁锤是个男人,占便宜的同时还想要面子,要社会地位。
“娘啊,那可是里正和族老们坐的首席啊,您老也不想想,咱们娘俩是外来的,本来就不招人待见,这要是咱们自己还不争取,这能被人瞧得起吗?娘啊,吃饭是小,这地位啥的才是真的,不然咱们娘们永远都被人瞧不起。”
梁王氏目光闪烁,梁铁锤就又加了一把柴禾。“娘啊,你想想,那梁满仓小崽子才几岁啊,他凭啥做首席啊,我们可是他的奶奶和二叔,凭啥就在这跟被打发狗似的。”
梁王氏看了一眼坐在首席的梁满仓,那一身的缎子衣裳看的她眼里冒火。这不知道黑了自家多少银子呢,不然哪里来的银钱又是读书又是盖房子、买绸子衣裳的?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他们那死鬼老娘黑了自家的银子。
一想到银子被黑了,梁王氏这心就像是被谁剜了一块ròu,生疼生疼的。这火气当时就上来,啪的一下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怎么回事儿?这还有没有规矩了?”大家伙本来准备吃饭,这都挺乐呵的,结果梁王氏这一下还真把大家弄懵了。
“这是闹什么?”陈冲一看又是梁王氏起幺蛾子,当即就把脸撂下了。好好的吃顿饭,就她没事儿找事儿的。这一次两次的闹事儿他都忍了,人家孩子都躲到这来了他还闹,真是不知死活。
陈冲看了一眼身边的韩老爷子和福满楼的大掌柜,这好不容易跟镇上的人有jiāoqíng了,这正给他长脸的时候梁王氏就闹腾出这种事儿来,这让他的老脸往哪放?偷眼看两人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陈冲这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梁铁锤,你在那看啥呢,还不把你娘带回去,没事儿出来丢什么人?”在村里丢人还不算,这非得丢人丢到镇上咋地。
梁铁锤还真有点儿怕里正,不过现在是他争取地位的时候,自然不肯退缩。
“里正,我们可没闹。”梁铁锤摆正了姿态就是要给自己争取地位,“我就是想说说这规矩。“梁铁锤扶着梁王氏站起来。”
“你们母子两个最没规矩,还跟谁讲规矩?”一个族老气的大骂道。
梁铁锤根本不理他,“今天是梁满仓他们兄妹搬家的日子,按理我娘可是他们的奶奶,就是后奶奶,那也是长辈,我是他的二叔。可是你们瞧瞧,这今天坐首席的都是一帮子外人,我们娘俩这嫡亲的长辈却被安排在这第三桌,你们这算是哪门子的规矩?”梁铁锤说这话就瞪着梁满仓,“没规没矩的,自己都坐到首席了,却让我们坐在这,你眼里还有没有老人了?”
梁满仓抿着嘴,倔qiáng的并不肯低头。脑子里却快速想着应付的办法。
梁满囤可没那么好脾气,当即骂道:“你们还要脸不要了,我们搬家可没请你们来,你们还好意思要坐首席,你们给我们兄妹带什么来了?一点儿活不gān这吃饭的时候还显摆到你们了咋地?”
里正和族老微微蹙眉,虽然不赞成梁王氏母子,可梁满囤这样眼里没老人可不对。韩爷爷看的分明,忙训斥道:“满囤,别乱说话,有里正和族老给你做主,他们都不是瞎子,谁还能委屈你们这没爹没娘照顾的孩子咋地?”
陈冲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老人,没想到这老人这么 包庇这几个孩子,看来韩家医馆和梁家的关系不一般啊。不过他那话说的也太缺德了,怎么的,要是他们不偏向这些孩子就是那睁眼瞎呗。
凌旭一看里正脸色不好,忙站出来,也呵斥梁满囤道:“满囤,怎么给长辈说话呢。这里坐着这么多的长辈和族老,你们兄妹一路怎么过来的谁不知道?老lángdòng这名声一向好,当后妈的nüè待子孙的事儿都没听说过,咋地还能让后奶欺负你么咋地?”随即就把梁满囤拽过来,推到里正跟前,“有啥事儿不能好好说的,婶子去了还有里正爷爷给你们做主呢,你们可是梁家正正经经的子孙,还能让外人欺负了去?有啥委屈跟里正爷爷说。”给梁满囤使了个眼色,凌旭说的大义凛然。
梁田田暗忖,自己还是太嫩了,瞧瞧人家凌旭这几句话说的,这才叫“老jian巨猾” 啊。
梁满囤也是个聪明的,韩爷爷和凌旭的袒护他虽然没大听懂,可两人向着他这一点他很清楚,当即撅着嘴不服气道:“里正爷爷,满囤说错话了,不该这样乱说话的。”那紧紧握着的拳头,和愤怒的目光怎么能瞒住那些老人,不过大家伙都知道这几个孩子艰难,竟然就这么算了。
梁田田再次感慨,一个村子、一个家族的团结力量。这人啊,都离不开群体的力量。
“你们如今都是读书的人了,这说话办事儿可都得加了小心,别到时候落下啥话柄,那不但是给自己招惹麻烦,都给村子招惹麻烦。这次念你初犯这件事儿就算了,不过再敢有下次就打你板子了。”里正明着是教训,实则还是包庇。
梁满仓忙跑过来把弟弟挡在身后,“里正爷爷,是我这当兄长的没教育好弟弟,如果要罚就罚我吧。”
大家伙都喜欢梁满仓这孩子照顾弟妹,就道:“你这孩子哪只耳朵听到要教训满囤了,还不站到一边去。”
梁满仓忙拽了一把满囤,跟梁田田和球球站在一起。兄妹四个jiāo换目光,大家伙都站在一边看着。
☆、131这是来讹人的节奏,可惜弄乱了
“梁铁锤,你还好意思要坐首席?”说起来这事儿都是梁王氏母子闹起来的,里正这才抽功夫教训他。“你当谁都是傻子咋地?这满仓他们搬家你是出了一块砖了还是跟搬了一块料了?你还有脸说你们是长辈,有你们这样的长辈吗,gān活的时候看不到人,吃饭的时候你们娘俩倒是来了。没人说你们还当我们这些族老都是瞎子咋地?你还舔脸要坐首席?给我滚犊子,再敢来满仓他们家闹腾,可别怪我族规不留qíng!”梁铁锤被陈冲冰冷的目光一扫,吓得就躲在梁王氏身后。
一众族老看的嗤之以鼻。
这都十几岁的小伙子了,遇到事儿就往老娘们身后躲,这是什么东西。
大家伙愈发看不起这梁铁锤了。
梁王氏这会儿还来脾气了。“咋地?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啊?”梁王氏扬着脖子,像是个骄傲的老母jī。“谁是外人?谁是外人?谁是外人啊?”梁王氏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她给梁家也生了儿子,凭什么说她是外人啊?咋地来了二十来年还是外人呢?这个老lángdòng村的人真是心狠,一点儿都容不下人。
“不管咋地我们都是梁家的人,满仓他们搬家难道我们这做奶奶的,做叔叔的不应该来吗?这请客吃饭自己做首席,让亲奶奶亲叔叔坐在末席的,这是谁家的道理?里正你口口声声的规矩,这就是老lángdòng的规矩?”梁王氏这一连串的话还真让人应接不暇,可接下来的一出就有点儿让梁田田哭笑不得了。
噗通一下跪坐在地上,梁王氏大哭大闹。“老头子你快睁开眼看看吧,你这才走了几年啊,你们老lángdòng的人就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我给梁家生儿育……”梁王氏看到旁边笑眯眯的梁田田,那个“女”字就没说出口,这是心里有yīn影了。
“老头子啊,你快睁开眼吧,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梁王氏又哭又闹的,梁铁锤也在旁边煽风点火。“说什么仁义的里正啊,就是欺负人啊,这是欺负我们娘俩是外来的,爹死了就想把我们扫地出门啊,娘啊。这是想bī死咱们啊。”
韩爷爷和福泉大掌柜是第一次见到这个。都傻眼了。
“这是gān啥玩意?”福泉大掌柜自认自己见识广泛。可这样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到。真是长见识了。
梁家兄妹早就见怪不怪,梁田田更是一副抱着胳膊看热闹的架势。
梁田田他们兄妹看的下去,梁守林却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扶起梁王氏。“娘啊,你这是gān啥啊?满仓他们搬家你和二哥又来闹啥啊?”早就知道娘和二哥不像样,可他这还真得很少看到,这冷不丁的看到这样撒泼刚开始都傻眼了。
这还是自己的娘亲和二哥吗?这就是自己那所谓的亲人?
梁守林不得不来拦着,一边是自己的娘亲和二哥,一边却是自己的侄子。这样闹下去不是让外人看热闹嘛。
“娘啊,你别闹了,跟我回家吧。”都是一家人,他就闹不明白了。gān啥非得自相残杀?
“老三,你还是不是娘的儿子啊?眼瞅着我和娘受委屈你就在那gān瞅着?胳膊肘往外拐,你给我滚犊子。”梁铁锤还来了脾气,猛的一推就把梁守林推倒在地。
梁田田眼瞅着梁守林被推倒,想提醒已经来不及了。这院子之前盖房子还没来得及收拾。地上全是乱七八糟的石头、钉子啥的。
梁守林这一摔正好撞到一个木头上,当时就磕的脑袋一晕,等他伸手去摸的时候却摸了一手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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