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人
张闻挑眉,摆手示意愿闻其详。
秦明啧啧道:“就是沛县的几个富商,不是花了大价钱打通上下关节,在当地混得风生水起,忽然有一天被举报了,jiāo易账册花名册之类的证物一应俱全堂而皇之的放在官府门口,而这事官府半天就处理好了吧,办事效率堪称神速,当天就把那几个商人抓起来抄家,将供词罪证呈报给上面。”
“我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心里还觉得奇怪,官府的办事效率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秦明摸下巴思索着:“官府难得没有互相推诿,拖泥带水,这次竟然这么慡快,这里面不会是有什么猫腻吧。”
秦明转头看向张闻:“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整治整治,这几个人倒霉的先被拿去开刀了。”
这件案子是低调进行,没有大张旗鼓,外人多是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张闻对此事了然于胸,脸上却浮起诧异的神qíng,“哦,这样啊。”心里却在吃惊了一下,暗暗思索着,半天就处理好了?看来采花大盗果真不是常人,肯定是朝堂里某个官员,分量不小。
“还有,还有!”秦明气愤又无可奈何:“就是陈志昆那家伙又惹是生非,胡作非为,这次的动静和以往不同,陈志昆打死了人!”
张闻心中一凛,神色平静,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然后不吭声了。
秦明重重地砸在桌案上,愤愤不平:“陈志昆,那个家伙真是无法无天,目无王法!”
张闻从容不迫地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志昆那个人飞扬跋扈,作威作福惯了,来到一家酒楼不由分说就要赶走其他人,有人不服,据理力争,然后两方发生口角,一言不发就大打出手,推推搡搡的陈志昆打不过,一气之下拔出随身携带的宝剑捅了过去。”
“一动不动的倒下去的尸体,周围惊慌失措的叫声。猝不及防死了人,陈志昆面上吃惊了一下,竟然还冷静的走过去,从尸体上抽出自己宝剑,然后匆匆离开。”
张闻心中着急,却还是冷静地说道:“后来怎么样了?”
“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又是在天子脚下,没多久官府的人匆匆来到酒楼调查,陈志昆gān的事惹得百姓义愤填膺,天怒人怨,百姓们自发聚在衙门说要讨个公道,那个人的家人也是哭天抢地,跪在官府门口鸣冤叫屈要官老爷给个公道,京城因为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忽然之间,一夜之间风向变了,聚在酒楼的人众口一词说陈志昆是无辜的,更令人气愤的是那个人的父母忽然翻了供,说是自己儿子主动惹事,他是附近远近闻名的劫匪,见财起意看中了陈公子的宝剑想要qiáng抢,陈志昆防卫过当失手杀了人。”
张闻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怒气。
秦明生气地砸拳:“可恶,局势突然发生逆转,这里面明显是有猫腻,百姓们也不是好糊弄的,纷纷跑到衙门口,然而不管百姓们怎么叫不公平,官府糙糙结案,宣布结束,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张闻努力压抑心中愤怒,冷漠地说了一句:“那个人死了也是活该,特地跟你说了一声,已经是看得起你了,还不乖乖离开,竟然还妄图讲道理,道理是讲出来的吗,真是愚不可及,还有那个人的家人死了算了,谁让他们与不该惹的贵人冲突,都死了算了!”张闻语速越来越快,不知不觉泄露了心中的愤懑。
秦明闻言,觉得不高兴,转头看向一脸冷漠的张闻:“张闻,你这话是怎么说的,你曾经也是平民百姓,也曾饥寒jiāo迫过,出生在普通平民家里,父母都是老实巴jiāo的普通人,遇上这种事按理说你应该是感同身受,怒发冲冠才对,怎么反而说别人活该。”
张闻冷冷地道:“我父母是普通平民,所以他们死了。”
秦明一愣,进入朝堂几年还是极少听张闻提起父母,如今见张闻提起父母双亡,也忘了刚才的愤怒,不由得开口问道:“你父母死了?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
张闻忽然腾地站起身,秦明怔怔地抬头仰望他,张闻冷冷地说了一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张闻心中的qíng绪起伏不定,胸膛的愤怒汹涌澎湃,对那个人的家属恨铁不成钢,承受不了各方面的压力竟然如此污蔑自己的儿子,说自己儿子是劫匪 ,难道不知道那个人就是死也不容许身上背负的这种污名吗!
张闻越想越气,步履匆匆,健步如飞,过往的奴仆婢女连忙低头行礼:“见过大人。”
张闻恍若未闻,脚步越走越急,来到院子里,推开房门,立即反手关上。
张闻靠在门板深呼吸几下,过了良久,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张闻思绪恢复宁静,环顾四周,转头打量安静的屋子,心中不由得感到奇怪,采花大盗竟然不在?
室内空空dàngdàng,房梁也没见着那道黑衣人影,张闻心中觉得诧异,缓步走进去,古色古香的房屋陈设,静悄悄的,确定了采花大盗不在,张闻重重呼出一口气,不知怎么心中反而有种异样。
在整个屋子里转了一圈,安静的桌椅,书架摆满了书籍,张闻只觉得索然无味,没有那个家伙在身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不免觉得无聊,这个念头刚升起,立即张闻慌张的压下去。
张闻用力地摇摇头,好了不能想这个,那个家伙不在应该是好事,是好事。
张闻的眼神瞥见桌上静静放着的杜工部诗集,顺手拿过书籍,还是看书好了。
张闻手里拿着杜工部诗集,右手随意地翻开了一页,两个□□的男子,双手双脚互相jiāo缠,图文并茂的画面就印入眼帘。
突如其来一股火热烧到脸上,转眼间张闻满脸通红,气得跳脚。
怎么回事!好好一本诗集怎么变成、变成……
张闻顿时慌得手足无措,那本书变得异常烫手,吓得张闻忙不迭地扔掉了那本书。
那本印着杜工部诗集五个大字的蓝皮书被张闻扔得远远的,张闻别过脸,心中只觉得一股怒火蹿上大脑,他咬牙切齿地默念,采花大盗!
采花大盗,肯定是他gān的,这种内容只可能是他做的,张闻咬牙切齿,拳头攥得紧紧的,可恶,把一本好好的杜工部诗集刊成不知羞耻的内容。
张闻气得浑身颤抖,仔细回想方才桌上的书籍,越想越恍然,难怪桌上醒目的放着一本书籍,他最近明明没有看过什么诗集,见着桌上放着一本书就顺手拿起来翻阅了。
张闻满脸通红,只怪我太粗心大意,也小看了采花大盗的无耻。
采花大盗悄无声息地爬上房檐,熟门熟路的摸进屋子,一进去就见张闻挺直腰板地坐在chuáng沿,举止优雅,一本正经。
他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屋子,瞥见桌上消失不见的书籍,心中已经了然,眼里浮起盈盈笑意,大步跨过去,吊儿郎当地说道:“张大人,我又来了。”
端坐于chuáng沿的张闻老神在在,懒得抬头看他一眼。
采花大盗打量四周,故意惊讶地说出口:“咦,我的书怎么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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