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衣_毕戈晓【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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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闻听完脸上流露出疑惑的神qíng,他左顾右盼,屋里只有两个人,然后疑惑不解地望着太守:“没有啊,方才没有人啊。”

  “没人?”太守疑惑地东张西望,室内静悄悄的,没有奇怪的黑衣人,也没有人头。

  张闻缓缓chuī了chuī冒热气的茶,饮了一口茶,道:“太守你是做噩梦了吧,方才什么都没有,而且这里驿站,有驿长驿卒在,怎么会凭空出现什么黑衣人,还有什么人头。”

  “没有,原来没有啊。”太守恍然地说着,仔细回想,也对,这里是驿站怎么会出现什么黑衣人,而且脑海里的画面呈现的是张闻递过来的人头,张大人哪来的人头,这个场景真是匪夷所思,这一定是做噩梦了,太守不断在心里这么安慰自己,虽是这样想,犹自对方才的所见的场景心有余悸,不停地拍拍胸膛:“只是噩梦啊,那就好那就好。”

  张闻不紧不慢地饮完了茶,等到太守完全缓过神,才将茶杯搁在桌上,问道:“太守大人,远道而来是有什么事吗。”

  太守立即道:“哦,对了,我来就是为了告诉张大人一声,悍匪有进展了。”

  张闻心中一凛。

  张闻匆匆赶往去,走进大堂,卫韬依旧是正襟危坐,随行的官员正在记录口供,底下的悍匪,好像是叫刘通的,正在义正言辞不依不饶地控诉:“田大地主欺我不识字,口齿伶俐,巧舌如簧,说什么这是官府发下福利,把我唬的一愣一愣的,骗我签下了转让地契的协议,当时还不知qíng,事后才知道我卖了我家的地。这块地可是我爷爷流传下来的,全家就指望着种地过日子。”

  张闻朝着坐在首位的卫韬拱手行礼,卫韬点点头,张闻立即走到左手的位置听审。

  刘通悲愤地诉说自己遭遇的不公:“得知家里的地没了,我心一急了,找上吴大地主,吴大地主初时和颜悦色,后来一听说为了地契的事来的,就翻脸不认人,说你给我地契我给你两袋大米和三十贯钱,你qíng我愿。之后,就再也不肯见我,迫于无奈我找上官府,哪知道官府说我是自愿签下的,没有bī迫没有qiáng买qiáng卖,然后就放之不管了。

  “一家子省吃俭用,即使如此这点东西很快就用光了,一家人穷困潦倒,我无奈只好再次找上田大地主,跪在朱漆红门外苦苦哀求了几天,田大地主终于肯见我,怜悯地看我一眼,施舍似的打发我去帮他的土种地。几个月后我再次到那块土里,只不过是以佃农的身份,大人,小的当土匪实在是有苦衷啊,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要不然小的也不会走这下下之策。”

  “明明是我的地,几个后却是在帮别人种地,大人,小的不甘心啊!田大地主给的钱哪里够养活一家上下,小的迫于无奈才落糙为寇,四处抢劫,小的并没有骚扰百姓,若不是、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小的怎么会去当土匪呐!”刘通跪在地上哭天抢地。

  刘通控诉的也qíng有可原,他的所作所为也无可厚非,张闻听完转头看向坐在首位的卫韬,他是刑部尚书,这件事得他拿主意。

  卫韬冷眼相待,无动于衷,不紧不慢地问道:“哦,还有呢?”

  “没有了没有了,小的已经全部招了!”刘通斩钉截铁地喊道。

  “没有了?没有了。”卫韬目光如炬,冷酷地说道:“那别人怎么会称你们为悍匪呢。”

  第13章 悍匪

  刘通一怔,随即义正言辞地反驳:“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卫韬板着脸,神色漠然:“你还有什么隐瞒的,如实招来。”

  刘通磕了几个头,振振有词:“没有了,大人,小的已经将小的所犯下的罪行全部说出来了,就是……”刘通抬眼目光炯炯地盯着上首的卫韬,小心翼翼,语气却坚定:“就是卫大人,出了这事,大人不想着调查事qíng的来龙去脉,为无辜百姓讨一个公道,难道大人也是玩忽职守,徇私枉法的官员?”

  “大胆刁民!卫大人也是你敢顶撞的!”一旁战战兢兢伫立的太守闻声立即大喝一声。

  刘通无动于衷,继续看着卫韬说道:“被富商官员联合起来欺压,民不聊生,叫苦不迭,贫苦百姓想要求救,却求助无门,官府不管,太守不理,那些口口声声叫着为民除害的官员却不闻不问,视而不见,大人,这就是他们被抢劫的原因!敢问大人,听闻了糙民诉说的冤屈,大人会有什么作为!”

  刘通一眨不眨地盯着卫韬,神色不惧。

  坐在上首的卫韬面无表qíng,一旁的太守越来越急,头上冒汗,他万万没想到审着审着,火就烧到自己身上,转头盯着刘通声色俱厉:“大胆刁民!竟然出言不逊,冲撞卫大人,来人,打他三十大板!”

  衙役立即气势汹汹过来,不由分说架着刘通就是一顿打。

  刘通实打实的挨了稳又狠的打了三十大板,被打得满头大汗,却硬气的咬牙一声不吭。

  三十板子下来,刘通摊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张闻不露声色地转头去瞧卫韬。

  卫韬面无表qíng地看完太守的色厉内荏,刘通突然的口齿伶俐,面上不动声色,开口问道:“你还做过什么,如实告知。”

  刘通趴在大堂冰冷的地砖上,面色苍白,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疼,抬眼看高高在上的卫韬,却倔qiáng地摇头,“不知。”

  卫韬又坚定不移追问,刘通都摇头说不知,不知怎么卫韬就是要坚持不懈的追问,可是每次刘通都斩钉截铁的摇头说不知,问了一炷香时间,还是僵持不下,卫韬大手一挥,将刘通打入大牢。

  卫韬处置了刘通,下首的太守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等着。

  他听闻关于卫韬的种种令人闻风丧胆的传言,也派人打听了卫韬,据说他作风正派,刚直不阿,如今亲眼目睹底下有人鸣不平,还是和自己有关,他生怕卫韬放在心上,找自己算账。

  太守焦灼不安的等待自己的命运,岂料等了片刻,卫韬不做任何表示,只是平静的挥手让他下去。

  太守抬眼瞥了卫韬一眼,战战兢兢的拱手说告退,忐忑不安的离开了。

  卫韬把目光投向一旁的张闻:“张大人。”

  张闻立即起身,走到中央:“下官在。”

  卫韬的声音淡淡的,“这悍匪以及土地兼并,背后贪腐的官员,就jiāo给我来处理,张大人你无须担心,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qíng就可以了。”

  张闻拱手:“是,下官遵命。”

  张闻低着头退出了衙门,一路上心思百转千回,思索来到这里的所见所闻,刘通是那个梁师爷没出现前的悍匪头子,明面上冲锋陷阵,实际有高人在背后指点江山,而且刘通的言辞前后矛盾,大字不识却口齿伶俐,现在看来方才堂上刘通的侃侃而谈多半是有梁师爷在指点。

  张闻不由对那个素未蒙面的梁师爷产生了兴趣和好奇心。

  张闻来到驿站,推开房门,黑暗中感觉到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伫立,他不动声色走进去,点起了桌上的煤油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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