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星说得来趣,继续道:“整个皇城的人都晓得了,要讨好我二哥,就送长相相似的男人过去,年纪最好在三十左右,也最好姓李。”李涧脚步顿了顿,突然仓皇的收回被他扯住的衣袖,急急忙忙的道:“我……我有事,先走了。”说完也不等他回应,展开轻功,往下奔去。陵星一急,想抓住他,但李涧的速度快如闪电,哪里抓得住?
李涧一口气跑了一里多路,等回过神来时,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转到哪里去了。眼睛虽然一眼能看到底下,但偏偏脚下的路又断了,旁边的岔路似乎又是往上走的。他四处看了看,实在有些弄不清楚该怎么走,索xing拣了块gān净石头坐上去,歇息一阵。
等呼吸平复过来,脑海中自然响起陵星刚刚说的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涧听他一描述,哪里想不到陵月的意图?他又将数日来跟陵月的相处想了一遍,似乎跟数年前也没有什么分别。但一旦想到陵月对自己有其他的心思,那些讽刺的话和小细节就有了新的解读,不禁有些脸热。他努力把这些心思压制下去,等好容易不再想了,他才站起身来,打算再寻道路下去。
走了几遍路都还是错的,他有些烦闷起来,正打算再找人问路,就听到一道甜甜的声音传来:“主人让我们去找甚么密道,我们找了好几天,可什么都没找着,累死了。”李涧记xing好,听出这竟是圆圆的声音,当下蹲下身体,藏在一块石头后面。另一道声音传来:“少说话,多做事。”李涧也听出这人是金眼开。
圆圆“哼”了一声,“跟你在一起一点也不好玩,不如跟燕子在一起。唉,我的好燕子,也不知道去哪里了,是不是已经被人分了尸,吃了ròu了。”金眼开怒斥,“你胡说什么?”圆圆道:“果然我提到燕子的时候你才有点反应脾气,不然老跟个死人一样,闷也闷死了。”
两人声音渐渐远了,李涧从山石后面走出来,暗暗希望他们不要碰上白行亭才好。想到白行亭,他又鼓起劲来,开始找路下山。待他走下山已经是近两个时辰以后了,他腹中早已又饥又渴,稍一思量,便往那河道走去。
一路上不是密林就是药圃,或者还有种水稻等农作物的。他见中间有一棵梨树,上面挂满了huáng灿灿的梨子,便展开身形,从枝头上摘了两个下来。胡乱往衣服上擦了擦,正要往嘴里送,突然有人道:“好俊的轻功。”李涧抬起头,见来人戴着一顶斗笠,背着锄头,短衫长裤一副农夫打扮,想来自己摘的是人家种的梨,面色不禁发红,连忙道:“这位大哥,实在不好意思,我腹中饥渴,所以不问自取了。”那农夫摇摇头,“没事。”又道:“你既饿了,这小小梨子哪里能饱腹?你随我来,我弄饭与你吃。”
李涧心中很是感激,路上道了谢,那农夫道:“一顿饭而已,不值什么。小兄弟,你的轻功很好啊,不知师承何派?”李涧道:“我师父只是山林中一个以捕猎为生的猎户,并没有派别。”农夫笑了一笑,也不见怪,“原来是隐世高人。”他不再追问,不多时带着李涧到了一处茅舍前。那茅舍外还围了一圈院子,院子中还有个jī舍。
农夫放下锄头,先到jī舍里摸出两枚jī蛋来,脸上露出些笑意,“兴许是知道有远客来,今日竟产了两枚蛋,好jī,好jī。”李涧见那jī舍内只有孤零零的一只jī,想来两枚jī蛋都是那jī今日所产,倒有些讶异。农夫去厨房先去倒了一杯清茶来,并道:“地方粗陋,怠慢了。”李涧连忙道谢,问道:“不知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
那农夫也不客气,“你来替我生火罢。”李涧喝了水,跟着他进了厨房,两人合力不多时就蒸好了米饭,做了一道炒jī蛋一道炒青菜和一道咸菜汤。摆上桌后,农夫道:“今日没有ròu,小兄弟将就着吃吧。”两人也不多言语,将一大锅饭菜吃的gāngān净净。过后农夫又泡了茶,问道:“小兄弟不知因何事来这里?”
李涧道:“跟两个朋友来玩,昨夜跟年长老上山去见了他的雀儿,下来时我迷路了,找了许久的路。”农夫道:“这山上的道路看起来简单,其实合了许多阵法,不怪你会迷路。你跟那年长老上去的?哼,他的那些麻雀还没死光么?叽叽喳喳一点用也没有,尽会糟蹋粮食。”李涧连忙喝了一口茶掩饰尴尬,“嗯……还活得挺好。”
农夫似乎对那些麻雀积怨已久,絮絮叨叨的抱怨了好一阵。等抱怨完了,又问:“小兄弟打算去哪里?若是不远,我送你过去。”李涧本想去宣武阁找白行亭,但又想到自己进来一趟,也该学点什么,便问道:“大哥,不知道哪里有铸剑的地方?我想去观摩观摩。”那农夫一怔,轻轻“咦”了一声,“我就是铸剑师啊。”
李涧一喜,道:“大哥,不知能否指点我一二?我一个朋友近日需要铸成一把剑,他并不jīng通此道,我想学习一番,等到时候在旁帮衬帮衬。”农夫闻言,微微笑道:“不成问题的,小兄弟,他是要铸什么剑?用什么材料?”李涧把蓝晃青铜掏出来递给他看。农夫接过来抚摸观察一阵,道:“原来你那朋友是湘南剑庄的。”
李涧也不否认,点点头。农夫也不多言语,只道:“你跟我来吧。”他带着李涧出了茅舍,到一处山峰脚下,也不知道按了哪里的机关,一道石门打开来,里面是一个石dòng。靠近后热风扑面袭来,农夫面不改色的继续往里面走,李涧稍稍适应一下,也跟了上去。
里面空间并不大,但是有好几个火炉,旁边也放了许多冶炼的工具。农夫一一跟他介绍了,又问:“小兄弟,你还有几日功夫留在此处?”李涧道:“还有两天半的时间。”农夫点点头,“你已有些基础,两天半的时间也够了,只是辛苦些,少睡些觉。”
自此李涧把其他事qíng抛在脑后,整日跟着农夫学铸剑。那农夫进了石dòng后便脱掉了上衣,露出jīng壮的身躯来。他教导得颇为详细,几乎将自己铸剑的本领倾囊相授。李涧虽然天分不高,但胜在勤勉又专注,也学了个七七八八。等三日时间一到,农夫拿着李涧自制的剑胚,微笑道:“虽然还算不上顶好,但是也够了。到时候你用蓝晃青铜铸剑,也按这样的顺序,配合上望峰山的天然炉火,出来的效果必定比现在的要好得多。”
李涧连忙道:“全靠大哥指导,李涧感激不尽。”农夫笑道:“原来你叫李涧,这几日都是小兄弟小兄弟的叫你,倒忘了问你的姓名。也是巧的很,你叫我大哥,竟没有叫错。我也姓李,叫李黑。”李涧闻言,自然与他又亲昵了几分,笑道:“那还真是有缘分。”两人心中畅快,李黑携了他的手走出石dòng,一边道:“明日你便走了么?那今晚就陪大哥喝两杯。”
两人一路说说笑笑,此时天色已黑,林中道路旁也挂上了灯笼。两人走了一半,李黑突然停了下来,喝道:“什么人?”李涧定睛一看,前面道路上果然有个影子站在那。那人听到声响,慢慢走了过来,却是陵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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