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ào蛛又昏过去了,心脏却还是嫣红,跳动也非常有力。我看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想了想,问紫罗:“你们去我家吧,我有治疗箱。”
虽然紫罗给了我两耳光,并且发表了宁吃蜘蛛糙,不种猎人苗的伟大言论,她还是屈服在三从四德的传统之下,乖乖抱上老公跟我回了中信。即使考虑到我对她脑袋上敲那几下凿栗的力度,她为了另一半生命而毅然冒险跟猎人走的jīng神还是很值得佩服的,所以我也很自觉的走在前面,免得她不停的把头呈三百六十度旋转回来观察我,然后整个人就撞在对面的墙上。
进门才发现家里真是热闹,张晚仪在客厅削马蹄,一身家居装束,正是十成十的贤淑妇人形象,辟尘两眼发直的在一边看电视,动物世界,犀牛们正在泥巴里滚来滚去,状甚幸福,我赶紧过去关了,第一百次零N次告诉它:我们买不起海底泥沐浴露,你将就点用香皂吧。“窗户旁边还坐了个稀客,正版狄南美穿着布料不可能再节省的比基尼笑眯眯的看着我,看着我鼻血以势不可挡的劲头飙she而出,在地板上喷成一个扇面。我冲进房间找日历,莫非huáng历上说,今日大凶,宜见鬼。
现在我房间里的人口分布格局是这样的,一只犀牛,一只狐狸,两只蜘蛛,两个人,倘若我们建立民主政治形态解决内部问题,我相信不久的将来,我和张晚仪就会变成贱民,以后出入厨房客厅要拿一只碗大声敲,表示肃静回避,有两团泥巴经过,大家不要近身,免受污染。而且还要努力打拼,一天工作十七八个小时赚钱供这些土豪们生活,小有懈怠,它们就会投票决定把我们吃掉,由于程序正义,手续完备,我连死不瞑目的权利都没有~~~一念至此,冷汗如浆,我下定决心先发制人,乃摆出户主的威严呼喝:“辟尘,去拿我的修复箱来,张小姐,你去煮点稀饭,紫罗,把你老公抱进卧室去。”喊声一落,大家都起身行动,居然有效,大出我意表——我本来做好思想准备,没有人理就算了,劳动人民光荣,勤乃立身之本,自己多做一点也不会马上死。
不过百密一疏,我好象把狄南美忘记了,她款款起身,风qíng万种的挨近我,对我耳朵轻chuī一口气,麻得我身体苏了半边,还娇娇俏俏的耳语:“猪哥,那位张小姐对你很有意思啊,我来了两个小时了,她总共削了三个马蹄,效率实在是太低了。”这只混蛋狐狸雪肤花貌,ròu光四she,我哪里敢看她,吃吃艾艾的说:“不要乱说,人家住隔壁,邻居。”南美认为我侮rǔ它的伟大智慧,登时十分不悦,张牙舞爪的反驳:“现在是凌晨两点哦,穿睡衣到邻居家里去削马蹄,你以为我混一千多年白混的,我~~~哎哟”。
这声惨叫把辟尘都吓得滚出了房间,到处看,看到我捏着狄南美隐藏不力的小尾巴jian笑不已,不过我也只得意两秒,因为南美顺便告诉我:“对了,我说我是你未婚妻。”天杀的。
来不及和她再理论,辟尘告诉我修复箱准备好了,我跑进房间,仔细检查bào蛛的心脏部位。重现灰白,跳动减缓,我拿出异物探测仪在它周身慢慢游走,到达腹部中心位置的时候,探测仪发出嘟嘟的声音,屏幕上显示是酸xing金属物体,呈现子弹形状,事实上那就是一颗子弹,埋在正腰部肌ròu之下,陷入了经络和蜘蛛软骨的覆盖包围之中,因为bào蛛的身体结构特殊,只有一条主要血管供氧,而这条血管恰恰被子弹瘤所压迫,难怪会使心脏出现如此无所作为的状态。
探测清楚,我取出锋利的瓷制手术刀,拿刀gān什么,因为我要动个小手术,为什么动手术,因为它身体里有东西要切掉,有什么东西?要拿出来看一下才知道。为什么用瓷制的刀?因为我要坐飞机过安检,为什么坐飞机?因为我是猎人要去出差。为什么你是猎人却要救我们,因为“砰”。
以上一段问答来自我和紫罗,最后一声“砰”是我一拳把她打昏过去的声音,这个笨蜘蛛爱夫心切,看我拿出刀来,立刻抱住她老公做蛛体掩护,然后开始主持爱心问答三十秒这种没有水准的节目,以我的耐心和她的智力,能够坚持到第六关才动手打人,我已经很佩服自己修身养xing程度如此突飞猛进,实在造诣非凡。
辟尘非常配合地把紫罗拖走,看我已经很自觉的给医患双方装上了呼吸器,它就动手把bào蛛所处的空间变成了完美的真空手术室表皮,肌ròu层,避开经络,异物出现在我眼前,不出所料,果然是内部筋ròu包裹子弹而成的瘤压住了血管,时间不算短了,血管已经有点萎缩。我看清楚它的结构,小心的下手把它切除,血流渐渐恢复正常。它这条命应当是保住了。bào蛛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眼睛一睁开,脸上立刻有欣喜若狂的笑容,不过第一件事还没轮得上感谢我,先一头扑出去找他老婆,两个人发出唧唧喳喳的声音,大约是他们的本地方言吧,我一个字听不懂,但是那总算是快乐的声音。
有老婆就是好啊就是好,我多少有点失落,悻悻收拾修复箱,突然想起狄南美说的话,心里一dàng,悄悄走到厨房去。张晚仪真的在煮稀饭,灶上的小锅子里发出扑扑的声音,白米健康的香气萦绕四周,她靠在一边,手里拿个小勺子,不时搅拌一下。如果这种场面能够天长地久的话,那一定是上帝可以给我的最好礼物了。当然我也不反对她再长胖一点,胖个两三斤就好了,臀部圆一点的话,可能会比较容易生多两个小娃娃~~~~未来如此美好,我真是要欢呼雀跃了,虽然南美想下我袢子,我也要坚持到底,勇往直前,不能这么容易就被jian人所害。满怀雄心,就要跨步进去表白我一番心迹,腰间却突然一紧,被人拖了出去。一看是bào蛛,我忙乱摇手:“不用谢,不用谢,你要走就走吧,我不要你的心脏,我还年轻,我妈也已经死了,你放心。”
结果它不依不饶,一直把我拖到客厅才放手,一看我落地又要跑,夫妻双双上来把我拦住,真是麻烦,不会要三拜九叩行大礼表示感谢吧,真要那么隆重,也等我换件衣服坐正位子啊,不然跟猪八戒吃人参国一样囫囵受用了,连点回忆也没有。
我一相qíng愿过了头,辟尘终于忍不住上前管教我:“猪哥,紫罗他们有话说。”
这话不说还罢了,一说我才知道,上帝还是不愿意跟我做生意。
bào蛛告诉我,他是被猎人打伤的,那是一个低级猎人,佩带了镀银的子弹防身,他当时偶遇bào蛛,一时贪心而偷袭打伤了它。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的名字叫做保罗,曾经他也住这里。
当天晚上,我买了翌日飞往纽约的机票,前往总部看个究竟。不要问我钱从哪里来,我也不知道。反正紫罗和bào两个出去晃了一圈,然后就抱了一袋子钞票回来。联想到中信周围林立的银行,我已经可以想象明天报纸的头条是:
建国来最大窃案,无影飞贼昨晚搬空中行金库中国大陆地区一定会开始严打,查暂住证啊什么的,我叮嘱辟尘一定要好好呆在家里,有人敲门也不要开,万一人家破门而入,你就马上躲起来,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留得半犀在,不怕空气糟。我可不想过几天回来,发现自己背了窝藏袭击警务人员或一级谋杀案犯的弥天大罪。听得我这么罗嗦,狄南美实在不耐烦了,上前推了我一个踉跄:“猪哥,你唠叨什么,这两只蜘蛛在广州住了很久了,他们做纺织物外贸中介生意,赚得不少,你咸吃萝卜淡cao什么心。”纺织物外贸中介?这可是一门对口的好买卖。换在平时,我一定要狂笑出声,高呼恭喜,然后找他们借钱了。不过现在,我愁得前胸贴到了后背,只会拉住南美gān号:“帮我算算流年啊老狐狸,我这个迷灾要迷到什么时候啊?”南美摸摸我的头,无限同qíng的说:“说出来不怕吓到你,你呀,还够迷一阵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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