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jīng神一振,道:“汉王说得不错,太子看似宅心仁厚,但显然是颇有心机。他若真想给你玉佩,输了就好,可他赢了玉佩再给你,显然是一箭双雕之计。一方面让圣上看到他的能gān,另外一方面圣上知道后,也会赞赏他的宽仁,实在……”他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其含义却是不言而喻。
汉王脸色渐渐凝冰,心中在想,当时我还小,却和谷雨一样的想法。哼,这些年来,我早就看透了大哥的心,他若真的对我仁厚,怎么不把太子的位置让给我?他当然也想着当皇帝,以前的那些谦让,如今看来不过都是在做戏罢了。他的嘴角浮出的笑都是冷的:“这么说,我们真的该突围了?”
谷雨jīng神一振,说道:“汉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眼下正是突围的最好机会!”
纪纲匆匆忙忙地到了军营外,见云梦公主正立在军营外不远处张望,有不少兵士站在云梦公主身旁不远,持枪挺盾,如临大敌般,可愁眉苦脸地不敢上前。
纪纲早知道这位公主的脾气,他明白兵士多半是赤胆忠心地想护卫云梦公主,而云梦公主肯定是不懂好赖地呵斥了那些兵士。
纪刚皱了下眉头,走上前挤出了点笑容道:“公主殿下,这天儿真有点冷了。”
云梦公主正有些焦急地望着远方,她知道纪纲来了也不理会,听纪纲这么一说才发现手脚都有些发麻,忍不住地跺了下脚。
纪纲见状,立即道:“刚才真的有胆大包天的刺客行刺公主?不知道公主可曾见到刺客是谁?”
云梦公主低声呵斥道:“那还有假?多半是东瀛那些妖孽yīn魂不散。”一说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原来她在和叶雨荷说话,感觉叶雨荷说得很有道理时,突然听到叶雨荷惊呼一声,伸手将她推开。她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正错愕间,就见叶雨荷拔出剑冲入了黑暗,叮当两声响,然后就听叶雨荷说道:“我去追刺客,你先回营。”
云梦公主这才醒悟到方才竟有刺客要杀她,要不是叶雨荷及时拦阻,说不定她就死在当场了。云梦公主虽然心惊,可是还算够义气,虽有兵士劝她回营,但她因为担忧叶雨荷的安危,就一直等在这里。
现在听了纪纲所言,她这才感觉自己冷得发抖,心中更寒。她也曾想过是谁要行刺她,一个可能是青田的那些忍者,可是另外一个可能就让她更寒心了,她当然知道朱允炆可能也恨她。就是因为朱允炆对朱棣的子女都很厌恶才行刺二哥,难道现在想向她动手?
云梦公主只感觉黑暗中yīn风阵阵,如同鬼怪张牙舞爪,忍不住浑身打颤。
纪纲见机道:“公主为人巾帼不让须眉,想必是要和叶捕头同甘共苦,这才会等候在这里吧。不过在这儿也是等,回营中也是等,营中还能暖和些,叶捕头想必也不希望公主受冻的。”
云梦公主见纪纲竟说出她的心思,头一次觉得纪纲说得有道理。以往的时候,她总是为了反对而反对,但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心xing改了好多,因此她略有犹豫。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听纪纲话的时候,纪纲目光陡然一闪,挡到她的面前,望着黑暗处喝道:“保护公主。”
云梦公主一惊,不由得倒退几步。
黑暗处走出一人,青衣上带着雪花,她缓缓地道:“公主,是我。”来人正是叶雨荷。
纪纲微愕,他其实并没有发现来敌,只是故意做作,不过是要吓公主回去,哪里想到叶雨荷这么快就回来了。但他变得也快,立即像早就发现了叶雨荷一样笑着道:“原来是叶捕头,可抓到刺客了?”
叶雨荷摇摇头,纪纲心中其实对叶雨荷并没什么好感,只是碍于公主的qíng面,这才不得不寒暄几句。见叶雨荷无功而返,心中反倒有些欢喜,毕竟最近变数连连,闹得锦衣卫焦头烂额,竟寸功未建,若是叶雨荷一出手就抓住了刺客,那锦衣卫的脸可真是丢到姥姥家了。
想到秋长风也出去追刺客,却这么久还没回来,纪纲忍不住地皱眉。不等他多想,突然神色微变,因为纪刚听到风雪中似乎有马蹄声传来,再过片刻,听那马蹄声繁沓,竟有数百骑之多。
纪纲又惊又异,他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数百骑突然来到这里?
原来,天子御驾到了汉王军营,虽说行事仓促,并未全军赶到,但天子举止自有法度,早在这方圆数十里安排了游骑岗哨,一有异样,立即就会有警qíng来报。公主所在的军营外,布防稍松,有一两个刺客摸过来还能说得过去。但是,能有数百骑就这么肆无忌惮地前来,而没有引发警qíng,实在是绝无可能的事qíng。
纪纲不明真相,突然想到朱棣在御营帐内的命令,心中凛然,立即吩咐手下传令下去,全营戒备,同时,请叶雨荷保护云梦公主先行到营中躲避。
号令一出,无数兵士立即刀出鞘、箭上弦,严阵以待。
云梦公主虽是好奇,但最近毕竟懂得大体,便和叶雨荷避到营中。
那马蹄声是顺风传来的,显然离军营还很远,行进得又不急促,过了好一会儿竟还没有赶到。
云梦公主等得有些不耐烦,伸手去握叶雨荷的手,想问问来骑究竟是谁。陡然间,云梦公主感觉握到个冰冷坚硬的东西,她失声道:“叶姐姐……”她低头望去,却看到握住的是叶雨荷手中拿着的一个盒子。
那盒子形状扁平,尺许长、五指宽,硬硬的,似木非木,看起来很是坚硬,上面好像还有纹理,但黑夜中看不清楚。
云梦公主惊奇道:“这是什么?”
叶雨荷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见云梦公主困惑不解,叶雨荷的眼中突然有了分异样,低声道:“这是从刺客身上搜出来的。”
云梦公主惊诧不已,低声道:“刺客身上的?”转瞬间她想到了什么,奇怪道:“你抓到刺客了?那方才怎么对纪指挥说没有抓到?”
叶雨荷望着那盒子,沉默了片刻,突然道:“云梦,你信不信我?”
云梦公主哑然失笑道:“叶姐姐,你怎么会问这种话呢?你我出生入死,在我心中,除了父皇、大哥……几人外,你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了。”她说话时犹豫了一下,那是因为她本想把秋长风也加进信任的名单中,但心中终究有些羞意,没有说出口来。
叶雨荷眼中闪过一丝歉然,但随即垂下头道:“我也信你,但信不过纪纲……”
云梦公主一惊,失声道:“为什么?你怕什么?”她虽看不惯纪纲的作为,但知道纪纲对父皇一直忠心耿耿。
叶雨荷低声道:“我不是怕什么,我只是感觉有些奇怪。按理说这里防备森严,怎么会接二连三地有事发生?先是汉王遇刺,纪纲就在场,然后你又遇刺。刺客如何能在纪纲的严密布防下潜入进来呢?”
云梦公主只觉得一盆冰水泼下来,浑身冰冷:“你怀疑纪纲有问题?”她本来没什么心机,更没有往深处想,但仔细一想,也感觉其中的问题越来越多。可最不可思议的一点是,敌人怎么好像无处不在,他们是怎么摸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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