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颤着声哭泣道:“如白,你看看他,他根本不算一个人了,这么恐怖的样子,你不要被这鬼医门的歹毒怪物给骗了啊。”
“我只想知道那些我忘记的事qíng,谁来告诉我被我忘记的事实,告诉我!”费如白的视线掠过自己的母亲,最后落到段青云身上,定定地瞧住他,声音也因为激烈的qíng绪而颤抖。
段青云没有开口,反而是费夫人的尖叫声在大堂之内回dàng。
“如白,你不要听他胡说。这个人当初勾引你和他私奔,后来你出了意外,快要死了,他还把你扔下不管,幸好爹和娘找到你,你才能活下来。
“而且你受伤昏迷不醒的时候,他也不曾来看过你一眼,他甚至还向我们剑光城讹诈。如白,你不要被他骗了!鬼医门都是些心肠歹毒的人,现在你只是被他迷惑和他在一起,你不是喜欢落尘吗?如白!”
段青云听她颠倒是非,心中疼痛。他何曾勾引费如白私奔?明明是他与费如白在外结识,费如白带他回家,他却遭到他爹娘设计,险些被烧死。
而费如白的伤势……他并不知道费如白为何离家,他当初只打听到费如白离家坠崖失忆,传言是遭受了qíng伤,被人抛弃,而这件事发生在他被火烧逃脱后,现在到费夫人的口中完全变成了另一个故事,人的一张嘴还真是可怕啊。
“那么铁屋呢,困住他要把他烧死,这些又是什么?”费如白看着自己的母亲,眼神深沉的像在酝酿bào风雨。
“那是他卑鄙的以你xing命要挟,敲诈我们,还要把你和他的关系公布天下毁我们剑光城!你、你不要听他胡言乱语,什么我们陷害他,这个不人不鬼的怪物,卑鄙下贱,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你,如白,你不相信爹娘吗?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是堂堂剑光城的少主,不要再和他来往了!”
费夫人几乎语无伦次,一股脑地说着自己能想到的解释,就是不想儿子知道自己和丈夫曾经做过的丑事,她不想失去儿子,也不能失去,他们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段青云睁大眼,听着费夫人的胡编乱造。好,真的很好,在这么短的时间可以颠倒黑白来欺骗自己的儿子。
她究竟是为了如白好,还是为了她自己?
段青云木然地站在那里,听着她声声的指责,想到自己刚才撂下的狠话。
他说会先保护自己而不是费如白是认真的,也一直告诫自己若真有那一日不能心软,可是,他心里总有个声音在质疑,他真的能做得到吗?他真能不顾一切把费如白父母的卑鄙行径都告诉他吗?
而现实证明他办不到,也证明了他就是个傻瓜,还说什么保护自己,依旧是先考虑费如白啊。
段青云在心里嘲讽自己,把话说得那样狠戾歹毒,不过都是虚张声势,他终究无法做出任何伤害费如白的事qíng来。
“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费如白望向段青云,声音颤抖,不知是太过伤心还是太受打击。
段青云清冷的视线迎向他,第一次没有藏起他的鬼脸,他冷笑道:“费如白,我不会解释。我在南疆等你,你要是愿意信我,那里欢迎你。要是相信你母亲,从此不要再见,也不要再来南疆,否则我会杀死你。”说罢,他挥袖转身。
费如白呆呆地看他离去的身影,想追,母亲却牵住自己的手,他僵硬地立在那里,像是失去了灵魂。
第十章
半个月后,南疆。
记忆全失的费如白会相信谁的说辞呢?一边是他的爹娘,一边是刚刚相识不久、所谓喜欢的人。
段青云惨淡的笑,所谓的爱恋,在这种时候还是不堪一击吧。
就算是当年和他相爱的费如白,恐怕都未必相信他,何况现在这个忘掉一切的费如白,对费如白来说,他们了解不深,相识不久,那么多的前尘往事,他选择相信自己母亲多些,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段青云回到南疆的这几日,都只是寥落地看着竹屋外的景色,连炼药的心思都没有,他讨厌这样的自己。
第一次失去费如白的那几年,他都活过来了,为什么现在还要为了费如白会不会回来这件事要死要活?
他试图告诉自己,就算没有费如白他也能活得很好,却止不住对那种可能的恐惧,在他脑中盘旋的念头总是令他难受。
又要失去一次吗?怎么会这样,他该怎么做?
如果费如白不相信他,他也不愿去找他了,就算用解释换得了一时的感qíng,费如白还是从来没有信任他,那样的爱有多辛苦多无望……
他不想再那么辛苦了,如果要结束,那就结束吧
段青云离开窗边,不想让自己再表现出这种颓废的姿态。
他慢慢走到屋内的铜镜前,那铜镜里映出一张俊美的脸庞,那是他jīng心绘制的面皮,对于用药物制作这种面皮,他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可以随意改变自己的容貌,倘若他喜欢,他可以让自己变得更俊美。
明明可以过着快意的人生,何必再为一个人如此牵绊。
他这样告诉自己,起身走去药房,重新投入到他喜欢的医术上面。
师父还留下许多独门秘技,他有着长长的时间来钻研,他要将费如白的影像驱逐出脑海,至少现在,不要想起他……
段青云已经放弃了,不想再去想费如白,所以等到他觉得饿了,走出药房回到竹屋,看到正在铺chuáng的费如白时,心中的震惊无法用言语描绘。
他甚至觉得自己看到了幻象。
“怎么了,看见我这么惊讶?”费如白微微一笑,黑亮的眼灼灼看着他。
“你……”段青云的声音沙哑,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我回来了。”费如白向他张开了臂膀,目光火热却又充满了温柔。
段青云呆愣着不动,心激烈地跳动着,却一句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费如白轻叹了一声,上前主动抱住了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傻瓜,我在这里,我回来了,你等了很久吧。”
那充满怜惜的语声令段青云心里有什么轰然倒塌了,然后眼眶开始湿热,火烫的温度划过脸颊,像是紧锁的闸门被打开了,那些深藏的、好似被冰冻的qíng绪,全都奔腾出来。
“不要跟我开玩笑……”他颤抖地说。
费如白捧起他的脸,深深的凝视他。段青云眼中滚落的泪水,湿润了脸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他的心好似被捏紧,他忍不住俯身轻轻吻住了那颤抖的唇瓣,温柔又怜惜的,想要抚平段青云受伤的心。
段青云被细细密密地吻着,却依然不敢相信,很怕这只是梦,而不是真实。
费如白拥着他将他推倒在chuáng上,继续深qíng的吻着,“青云,不要害怕,我不会消失,再也不走了……”一次次在他耳畔低语,像是知道他多不安。
段青云倏然紧紧拥住了他,什么也不说的回吻他,那吻浓烈而热qíng,身体仍在轻轻颤抖。
费如白叹息一声,回应他渴切的吻,这个亲吻的滋味与从前青涩又难忘的回忆jiāo叠在一起,令他深深沉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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