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五一脸委屈的道:“谁手伤了都疼啊,我哪儿知道是没弄gān净,我想着过几天结疤了可能就不疼了。”
刘离当真是无言以对,这小子能活这么大估计靠的是运气。
“咱们先把伤口清理gān净吧。”大夫开口道。
刘离闻言登时打了个寒战,以他的判断来看,八成大夫要把赵小五的伤口撑开,把留在里头的木刺挑出来。可这伤口已经这样了,再取出木刺,势必要伤上加伤,想想都疼。
“有没有麻沸散之类的东西?给他用点。”刘离问道。
大夫打量赵小五道:“小伙子是练武之人吧?将来手还要握剑使个暗器什么的,这麻沸散,用过之后难免会有所影响,恐怕手会没那么灵活,不容易恢复。”
话是这么说,可刘离还是有些不忍心。
倒是赵小五自己比较看得开,直接催促道:“不用,就这么弄吧。”
大夫看了一眼刘离,道:“劳烦大公子帮忙抱住他,然后再替我固定住他的胳膊,到时候可能会有点疼,大公子要保证他不能乱动。”
赵小五闻言却挥了挥手道:“不用,我不怕疼。”
大夫抬眼看了他一下,没有做声,而后打开自己的箱子,从里头拿出了几把小巧的刀和银针。
刘离一看那些家伙什,就觉得头皮发麻。他虽然也受过大大小小无数次伤,可受伤和亲手把伤口扒开是两码事儿,况且十指连心,那种痛可比被砍一刀痛苦多了。
“别逞能了!”刘离说罢坐到了赵小五旁边,伸手将他揽在怀里,而后抓住了他的手臂道:“把头趴在我肩膀上,别看。”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赵小五试图反驳,刘离索xing伸手扶着他的后脑,将他的脑袋qiáng行按在了自己肩上。
刘离平日里鲜少有这般说一不二的时候,赵小五虽然对他毕恭毕敬,但大多数时候都是出于礼数而非发自内心的敬畏,可此时此刻,刘离这份不容置喙的气势,倒是实实在在的镇住了少年。
赵小五果真趴在刘离肩上老实了,那只受伤的手则别在身后,被刘离固定住了。
刘离身上带着淡淡的皂荚味,胸膛宽厚温暖,手臂更是结实有力。赵小五忽然有些恍神,不知怎么的,心跳的似乎有些乱。
他这么一恍神,也没听到大夫的提醒,只觉得刹那间手掌被利器隔开,疼痛骤然席卷而来,疼得他几乎失去意识,险些便一口咬在了刘离的肩膀上。
好在残存的意识阻止了他,但他却下意识更加用力的贴向了刘离的身体,仿佛这种反方向的逃避可以减轻痛苦一般。
两人贴的极近,刘离能感受到少年的身体骤然绷紧了,但如他所料,少年一声也没坑。
大夫从红肿的伤口中挑出了残留的木刺,而后用布巾沾了酒,穿过伤口来回扯了好几趟。最后刘离都忍不住别开了脑袋,可怀中的少年依旧只是绷紧了身体,连吭都没吭一声。
待伤口包扎完之后刘离才放开了少年,对方一脸苍白,却还下意识冲刘离笑了笑道:“多谢刘大哥!”
哎,刘离心中叹气,心道本来还有点心疼,这句刘大哥一叫,连安慰的心qíng也没了!
第37章
因为安郡王的到来,今晚庄子里摆了稍正式一些的宴席。
安郡王平日里向来舞文弄墨的,没想到到了猎场上竟然还有几分豪气,收获颇丰。
左右也没什么外人,所以席间大家倒还随意,并没有因为李越在场而显得拘束。
酒过三巡,安郡王特意到了赵寻旁边坐下,这次整个人看上去与白日的气质完全不同,少了那份尖酸刻薄,倒是与传言中那个温文尔雅的人对上号了。
“今日初见,是我唐突了。”安郡王朝赵寻道。
“王爷客气了。”赵寻不着痕迹的道。
不过安郡王显然并非是言语上客气一番,而是当真来向赵寻道歉的,他举杯道:“三王爷虽然不计较,我心里却着实过意不去,所以自罚三杯。”
“王爷。”赵寻伸手拦住他道:“王爷不必在意,这杯酒我替陛下敬你,为他有一个愿意为他出头的王叔。”
安郡王闻言有些惊讶,没想到赵寻竟然会为了自己的试探和为难而感谢他。今日他那般对待赵寻,确实是刻意想要试探一二,当然结果令他十分满意。
赵寻看待事qíng的方式较为独特,他当时或许还没想太多,但事后一琢磨便知道安郡王此举无非是担心自己人品,怕李越和自己走得近了吃亏。
既然对方是为了李越,那他自然不会因此怪罪对方。
“三王爷……”安郡王不及言语,赵寻便将杯中酒喝了
“王爷若是不介意,叫我赵寻便是。”赵寻喝完酒后道。
安郡王年纪与赵寻差不多,又都是聪明人,所以解开了心结之后很容易说上话。两人坐在一起你来我往的说了一会儿,倒是颇为投缘,大有一副相见恨晚的架势。
“咱们这酒也喝了,有句话我必须叮嘱你。”安郡王道。
“王爷但说无妨。”赵寻道。
他说话间不经意一转头,见李越正坐在不远处看着他,赵寻下意识的冲对方笑了笑。李越见状也咧嘴冲他笑了笑,而后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敛了敛目光,不过片刻后又继续看着赵寻。
安郡王将一切看在眼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的xingqíng与他父皇并不相像,可我很怕他在qíng之一事上随了他父皇。帝王不同于平民百姓,他有责任也有生来逃不掉宿命,这些你都要想清楚。”安郡王道。
赵寻苦笑道:“王爷是来提醒我不要迷惑君王吗?你大可放心,我一个大男人,还不至于看不开这些,他将来有他的路要走,我不会拦着他。”
安郡王闻言皱了皱眉,道:“三王爷误会了,本王并没有要说这些,本王想说的是,陛下是一个qíng深之人,你莫要负了他。”
难道自己很像负心人吗?赵寻心道。
“王爷,我不太明白,为何你觉得我会……”赵寻问。
安郡王望着他道:“你太理智,理智的人总是难动qíng。”
安郡王说罢拍了拍赵寻的肩膀,而后起身离开了。赵寻却愣在座位上,好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关于他和李越之间的关系,他一直想当然的用自己的思维去考虑,他觉得自己做的所有事qíng都是理所当然的,如今他取悦李越,将来随时准备在对方打算放手的时候抽身而去,他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
如此既不会让李越为难,也不会弄得两人难堪。可他唯一没有想过,李越可能不会有放手的那一天。若是加了这个可能,赵寻便要重新去考虑两人的关系了。
如果李越对自己始终如一,那他该如何应对?
一个皇帝,怎么可能始终如一?
李越的身份不允许他成为这样的人,所以赵寻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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