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北艳情史_一大团草【CP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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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尤知道柳苏在鼓励他安慰他,但接下来的话无论如何都要说出口:"你愿意嫁给我兄长林蔚吗?"

  柳苏的笑意顿消,怒目圆睁地等待林尤解释,林尤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打算逃走,林家已经将我划出族谱,离开毅王的视线会很危险。林蔚在新城给我们准备了一间院子,你嫁他就不会与我逃走扯上关系,等风声过了,我来接你走。"

  "你信我吗?"柳苏抓着林尤的手,心头苦涩得说不出话,怔怔看着林尤清瘦的面容,慢慢点头。

  侍卫们赶上来,正见到柳苏一巴掌打在林尤的左脸,"不思进取的穷鬼!"新买的簪子被折断丢在地上,人已经拂袖而去。两个侍卫连忙跟上,剩下的则守着林尤,听林尤哑着嗓子哭泣,嘴里嚷着"夺妻之恨"、"水xing杨花",边哭边向林记奔去,要找自己的庶兄"报仇"。

  只要人还在自己的视线中,侍卫们任对方撒泼打闹心中毫无波澜。

  于是林尤抹着眼泪叫了顶轿子,抽噎地上气不接下气,被抬到了林记。

  下人们见到自家不掌事的主子出现在店里,身后带着两个凶神恶煞的王府侍卫,连忙喊来了林良。

  林良见qíng势蹊跷,把侍卫和林尤都请进了店里,吩咐打杂的伙计上茶。

  "林蔚回来了吗?"林尤装作愤恨的神qíng,憋红了眼角,脸上的掌印还是新鲜的。林良思索半刻,向侍卫们拱拱手,"二位稍事休息,请等我家两位少爷商议片刻。"侍卫们嘴角嘬着笑,点点头,即是来到林记,林尤不敢不回来。

  林良雨夜独自从王府归去后一直忧心如焚,见到林尤虽是哭着,却并不虚弱,心里觉得多少有些安慰。只是主仆二人一前一后缄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话,林尤手正要推门的时候,林良踌躇了一路,终于开口,"少爷。"

  林尤看了他一眼,对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面色平静地示意他退下,自己要同林蔚单独商谈。林良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无声地点头离开。

  房间里林蔚正在核账,一抬头见到来的人是林尤十分吃惊,下一秒便立即掩饰好自己的失神,似笑非笑地丢开账本,将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处,做出一副坦然的胜利之态,"一直找不到你,没能及时通知:族长已将你除名,以后你就没资格出现在林记了。不过兄弟一场,族长虽说死生自由,你如果实在困难,我倒可以接济你一点。"

  林尤侧过脸,藏住自己面上的红印,"过河拆桥,卑鄙无耻,贱人杂种一脉相承。"话是怨怼恶毒的话,语气却轻飘飘的,好像这句咒骂不是发自内心,而是替谁说的,走个过程似的,演绎得十分拙劣。

  但庶子的身份是林蔚的死xué,"贱人杂种"的定xing瞬时激怒了他,看向林尤的目光像是要喷火。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林尤跟前,刻意将林尤从头到脚地扫视了一番,"我忘了现在尤少爷是被世子养着的,生活怎么会困难。被世子金屋藏娇的滋味可好?"

  林尤猛然抬头与他对视,红红的眼角和开始发暗的掌印bào露出来,神色凄婉,"你们果然是知道的。"

  林蔚盯着林尤的脸有些发愣,不知联想到什么,正盛的怒气忽然熄灭,神色复杂地退了两步挪开视线。

  "哥。"林尤的称呼把对方吓了一跳,林蔚难以置信地摸了摸衣袖,"你有八九年没这么喊过了吧。你今天来想做什么?我不可能帮你对付世子。"

  "替我娶柳苏。"

  "荒唐!"

  "我还要一处新城的院子。"

  "在世子手底下,你想跑?"

  林尤拉开自己的衣服,那些青紫斑驳的印记讲述着残忍的历史。林蔚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你又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有些事,想开些…"

  "不是我。"

  林蔚像被噎住,"你我针锋相对这么多年,现在能求的只有我?"

  "这两件对你来讲都不是难事,安顿下来我会把柳苏接走。你们已经和毅王搭上线,我也不再是林家的人,没有利用价值了…我只是不想死在…死在异乡。"

  "你…"

  "我没想寻死,但我的身体,本来也活不长呀。"

  林蔚又看了一眼那些伤痕和林尤若无其事的平静的脸,心中生出一种古怪的痛苦。"我…答应你。"

  第二十六章 暗恋

  听到林蔚的话,林尤心里默默长舒一口气,也不禁有些奇怪,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个兄长还算有些良心。无论如何,目的已经达到。他拉起自己的衣服,放弃尊严也没有想象中难,反正林蔚看不到他把牙根都咬酸了的窘况。

  是林家欠他的,他却要扒了衣服向仇人乞怜。不过没关系,这一切都会被他抛到脑后,忍一忍,过得去就好。柳苏安全了,他就算活过来一半了。一身轻松地拢拢衣袖,"哥,"他又喊了一声,没有特别的意思,求人帮忙的时候既然已经这样喊了,再这么称呼已经没有障碍,"跟爹说我病死了吧。我不会再回林家了,你和你娘大可放心。"

  "死"字对林蔚似乎触动很大,他几步走到门前把门推开,避开林尤的视线,"你走吧,快走吧,我会安排林良处理你的事,你去找他商量接头的办法。"

  林尤抬脚走出大门,门在身后"嘭"地关上。屋内的人不知何时已经泪成双行。一方jīng致的白瓷枕被摆在最不起眼的角落。

  林蔚觉得心里很苦,听见林尤每每把"死"挂在嘴边,那些觉得他可恨的记忆就自己褪色消逝了似的。他从没把自己当成哥哥,大太太去世后更是连表面敷衍也不肯做,动辄以"杂种"的称呼来rǔ骂自己,可这个一阵风都能chuī倒的病秧子不再怒气腾腾了,不再不可一世了,反而满身伤痕一脸平静地预告他自己永久的消亡,这种改变叫林蔚难以接受。林尤曾叫他蒙羞,他便想让林尤知道受rǔ的滋味,他们作为兄弟既然不能和睦相处,便长久地水火不容地争斗下去。可林尤抽身就走,要逃了,甚至,要死了。他气势汹汹的布局又有什么用?除名的结局是他也没有料到的,一不留神竟然把林尤bī到死角。

  "对不起…"林蔚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呢喃之中不知不觉说出的话会让他陷入悔恨的深渊再难脱离。

  戚平扬听说柳苏最后要嫁的居然是林蔚,喜不自胜,甚至给这个他极为看不顺眼的女人添了点嫁妆,催着她赶快过门。

  林尤守在柳苏身边的脸色很难看,见到戚平扬笑盈盈地走过来脸更是黑得像锅底,没待人走近,闪身就钻进了自己的屋子。第一次没有挡在柳苏身前。

  戚平扬更加满意,慢条斯理地摸出一个红木匣子,"一对玛瑙镯,小玩意儿,我也讨个喜头。"

  柳苏板着脸收下了,福了福身,也掉头就走。碰了一鼻子灰,戚平扬还是笑呵呵的。

  畅通无阻地走进林尤的房门,林尤正俯身在蛐蛐儿笼边听着里面的声响,像是料到会来人,任戚平扬重重地踏地提醒,也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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