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北艳情史_一大团草【CP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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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良抱着怀中柔软的身体有些心惊胆战,根本无暇顾及眼下旖旎,虽然林尤luǒ露在外的手臂又凉又滑,但他只敢轻轻握着以便固定住林尤的身体。林尤的手腕处有一颗深紫色的小痣,那是他八岁那年冬天掉进水池里之后才有的。当时整个手臂都被冻伤了,恢复过来居然只留下这么小小一颗痣。现在这颗痣正巧被林良抓着,林良感受到那处小小的凸起,觉得心脏像被羽毛扫过。——林尤又这样毫无防备地躺在自己怀里了,像八年前一样,得了寒症便被冷落忽视,染了烟瘾,恐怕会被彻底抛弃吧,无所依傍的林尤,就只能完全属于自己了。到时候,他再带他走,治好他,自己的身份将从仆人变成恩人,再从恩人变成爱人有什么难。

  爱人!林良想到这里,自己也暗暗心惊。震惊后便是无边的喜悦。想到这里,动作便坦然了起来,他正大光明地搂住了林尤,把脸贴近对方的后颈贪婪地嗅了起来。林尤在飘飘然中只是略略不适,就不再计较外界如何了。

  林蔚享受了一顿丰盛的接风宴,想起后院还有个"重病不起"的弟弟来,那双酷似其母的狐狸眼微微眯起,几句话盘问得管家冷汗岑岑。又趁着对方羞愤难当之际话音一转,要亲自去照顾病弱的兄弟,希望能略略宽慰弟弟的离乡之苦。

  管家已经完全顾不得林尤的嘱咐,急急忙忙地提上灯笼立即就要亲自开路。林蔚转了转手上的银扳指,微微一笑。

  第十一章 求饶

  远远望去林尤所居之处半点烟火气也无,管家捏紧了灯笼把手,心里暗道不好。而跟在他身后的林蔚带着似笑非笑的神qíng让他越发忐忑。

  "蔚少爷,再往前就是尤少爷的院子了,小的先替您通传——"

  "呵,兄弟见面,通传又是个什么说法?他病了,做哥哥的还见他不得?"

  "可尤——"

  "怕你就先下去,往日里不好生伺候着,讨一讨少爷的喜欢,遣你去知会,事倍功半。有我保着你,今天的事算不到你头上。"

  管家虽挨了训,但四下并无他人,心道也没丢什么面子,不如把恭敬的态度做到极致去,任着林蔚数落,听到可以走,还能面带微笑的把灯笼递到对方手里,掂量着两个少爷的地位和手段,十分珍惜地抚了抚自己的鬓角才气定神闲地走开去。

  走到林尤房前,林蔚特意放轻脚步,侧耳听了一阵,房内传来断断续续若有若无的呻吟,声音很细很轻,甚至有些撩人。果然发病了,冷得受不了就会这样叫出来呢。

  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溜进屋里,本想借机羞rǔ高贵的嫡长子一番,却发现林尤衣襟大开,光luǒ着背脊正在给自己上药。药膏大约是有些刺激xing,敷上道道斑驳红肿的划痕时林尤便会不自主地哼出声来。

  满背都是,那种痕迹,是怎么来的?

  "谁?!"对旁人靠近格外敏感,林尤飞快地抓起长衫披在身上,回头发现林蔚正用幽神的目光细细打量自己的身体。

  "杂碎,滚出去!"被目光中的探究和戏谑激怒,林尤随手将瓷枕掷了过去。没砸中,落在地上摔碎的时候迫使"杂碎"躲了一下。

  "好容易来了吕北,还能弄得满身是伤,让我猜猜,是谁弄的?脾气虽然还是那么bào躁,却也证明jīng神不错。养病初见成效啊。"林蔚站得离chuáng远了些,把灯笼放在桌上款款坐下,忽而又疑惑地吸吸鼻子,"不会是大烟的功劳吧?"

  林尤听了目光一怔,巴掌大的脸清瘦得可怜,吕北的这种烟,就是吕南人说的大烟吗?完了。

  见到他的反应,林蔚抚掌大笑,"在家的时候我看你病得那么辛苦,就想劝爹让你快活快活再痛快去死就好了,大烟啊女人啊,尽qíng享乐一番林家也不是承受不起,爹还罚我跪祠堂。如今你自己学会了,让哥哥我省了不少功夫嘛。"

  林尤在chuáng上缩作一团,"你既然省心了,就快走吧。林家都是你和你娘的了,我都来吕北了,早就争不过你们了。"

  几乎近于求饶的服软让林蔚有些诧异,从进门开始今天已经收获不少意外了,但最令人吃惊的是林尤如此轻易地就放弃了反抗。堕落,放弃,真容易啊,不是吗?想到这,林蔚居然有些同qíng自己的宿敌。

  "所以那些伤是谁弄的?嗯?林家谁有那么大的胆子?你可是名、正、言、顺的主子呢。"

  "与你无关。"林尤拉起被子裹住身体,隔绝了某种令人厌恶的探寻。

  而刚刚享受过短暂的胜利的人是不会放过乘胜追击的机会的,林蔚上前贴近了林尤的肩膀,闻到浓浓的糙药香,心想这人身上总是有药的味道,嘴上依然缺德,"是毅王的世子?用的药却很普通啊,怎么,被主子用完了就丢掉了,连药材也不送几根?"

  "离我远点!"林尤受不了地想将人推远,居然像狗一样在自己身上乱嗅!

  "连手臂上都有伤,"轻而易举地就抓住反抗的手,可以仔细端详那些屈rǔ的伤口,"哟,这么粗糙,都是被指甲硬挠的——"接下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染血的甲fèng,"是,是你自己——"

  被抓住的地方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的体温,林尤不受控地想起那天轿子里痛不yù生的遭遇,一股难耐的焦躁从心脏蔓延开来,双手不断地想要挣脱,无果后便习惯xing地相互抓挠。"放开、放开我,放开我啊。"

  林蔚的目光落到林尤的手背,见到几道愈合了的,淡淡的白色的伤痕,"这是,这究竟是怎么了?"

  林尤的挣扎越来越剧烈,泪珠顺着眼角很快爬满两腮,林蔚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林尤,脆弱得不堪一击。对,不堪一击。那我何必要再——伤害他——击碎他。

  这么想着,就鬼使神差地放了手。

  但林尤已经陷入神志不清的混沌状态,一边哭泣着呻吟,一边蜷缩着身体痛苦地翻滚。林蔚手足无措地守在chuáng边,直到听清一句,"求你——"彻底的胜利来得十分突然,以至于面对一向趾高气昂的嫡长子的求饶,林蔚没有觉得快意,反而觉得怅然若失,甚至还有一丝心痛。

  那是因为打败他的不是我,我还没出手——那击溃他的是谁?看着林尤终于因为jīng疲力尽而陷入昏迷,身上又留下了新鲜的痕迹,林蔚察觉到心底升腾起蓬勃的怒意。

  第十二章 林东堂

  烫金的请柬压着一封展开的信,林蔚盯着这红彤彤的一张纸静思良久。临行前母亲挽着父亲的手,两个人相伴而立的场景那么柔软,她心里知道他每月十五寄往吕北的信,但不知道一封一封是如何开头——"林尤吾儿"。

  管家捧着一摞信谄媚地递到自己跟前,"二太太吩咐过……"

  眼前浮现的是林尤渗血的十指。

  林尤,林尤,叹息着轻轻拿起那封jīng致的请柬收入怀中,把看过的没看过的"林东堂字"推入火盆。

  而失去丁香的院落越发衰败,月牙端着水轻手轻脚地放在主子的chuáng头,林尤大睁着双眼,"我梦见母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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