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从面颊上淌下,郝佑龙万万想不到他的反应竟这么大:“萌萌,萌萌!你真的爱上叶姑娘了?”
“我,我是……”祝萌面上露出些痛苦之色,道:“可是师父,师父他……我不能对不起师父……”
郝佑龙倒抽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随即,却是犹豫道:“不是说,不是说,你和师父,只是试试的吗?你们毕竟是师徒……这……当初我们都不认为你们以后会在一起……”
祝萌浑身一震,却是低头。
郝佑龙道:“只要师父没爱上你,你和他禀明就是,你若心中念着叶姑娘,和师父在一起,像什么话?”
祝萌迟疑道:“可是师父,应该是爱我的……”
他不是傻子,与时无久朝夕相伴那么久,不可能完全感觉不出时无久的心意。
鱼水之欢,chuáng笫厮耨——如果时无久真的不爱他,根本不可能对他下手。每天晚上相拥而眠,所有的亲吻、所有的抚摸……除却平日里他们还如师徒一般相处,几乎已就是夫妻了。
时无久是拿他当妻子的,那他呢?硬生生纠缠得时无久同意和他在一起,临到头来,告诉他他移qíng别恋了?祝萌根本开不了这个口!他是在gān什么?费尽心思把时无久绑到身边,然后又想和他断了,断了时,还要伤他一次?哪有他这样当徒弟的?!
“你要学师姐吗?”郝佑龙忍不住道。
陆灵儿的事,在他们两人心中都是一道伤,三个兄弟姐妹卷入这场qíng劫,而他们这些围观者,又怎么能不动容?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若祝萌是旁人,他只怕就劝“自己”去和时无久说开,但他是“自己”,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又捏,道:“我……我再看几天……”顿了顿,又道,“等师父来了,先……先探探师父的心思……”
郝佑龙没有说话,只是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祝萌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焦急道:“水琪的事还与她有关,哎呀,这可怎么办!”
虽然叶如心做下那事,很有些被bī无奈、yīn差阳错,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害了水琪。虽说罪魁祸首是胡非为,但是叶如心难道就没有过失了吗?
“师父很快就要来了,这事,这事可要怎么说?”
祝萌从椅子上起来,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转来转去,郝佑龙眼睁睁地看着他又为叶如心担心起来,先前对时无久的种种qíng绪,一下子被他抛之脑后——这已表达很明显了,祝萌的心意。
祝萌转了几圈后停下来,道:“我先给师父去信,说一下这事。然后,然后再去和叶庄主说说,知会他一声。”
若不告诉他们隐qíng,只怕他们就要直接重惩叶如心。无论如何这事叶如心肯定是要被罚的,但若知晓了隐qíng,他们罚的力度,就会轻一点。
事不宜迟,祝萌当即就坐到了桌旁,铺纸磨墨,郝佑龙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他写信、寄信,然后,还准备去找叶如心和她商量怎么和叶长胜说这件事qíng。
“萌萌,你……”等郝佑龙回过神来,祝萌已跑得不见了。
叶长胜并不知道叶如心与叶如泉竟有这样一段往事,看叶如心面色苍白地站在一旁听祝萌诉说求qíng,当即大怒,便派人去少林寺找叶长德与叶如泉。叶如心跪下道:“大伯,这事哥哥并不知qíng,他……他……唉,是我下的药。”
叶长胜当即将她训斥了一顿,大抵是女子怎么能想出这样的法子坑害一个姑娘,叶如心面色苍白地听训,并不解释。叶长胜骂了一会,看她如此,心头一软,便再骂不下去。
祝萌求qíng之时,说过叶如心的难处。彼时水琪下定决心要告密,叶如心与叶如泉被胡非为下了毒手,稍有差错便要死去,叶如心劝不动水琪,病急乱投医,下药前只想了自己哥哥愿不愿意,因水琪无qíng而生了些怨怼,没去想水琪的意愿——没想到事后水琪竟会因此有孕,还……还自杀了……
叶如心知晓水琪的下场自是后悔不已,叶如泉做下那事后,当然承诺过要娶水琪的,水琪当初冷漠以对,等他们回了中原,又杳无音信,叶如泉无论怎么联系她都不回,初始冲动,想要回天山找她。叶如心只道水琪定然不愿意和自己哥哥在一起了,早先见死不救的怨仇重现,有些气恼,便劝叶如泉先去征得父亲同意,而自己,却与父亲一样,希望他遵从母亲遗命,去求娶阮家八小姐。她既然那么不愿意,哥哥不娶她便不娶了,他又不是只能娶她一人?
没想到她竟那样倔qiáng,存了死志。如果她知道的话,便会让叶如泉回天山找她了。
叶长胜长叹一声,有些颓然:“人命关天,你们……你们怎么能……唉……”
叶如心眼泪一下子便落了下来,叩首道:“大伯,如心知错啦。”
叶长胜看了一眼祝萌,又不由道:“天山本有恩于我们叶家,你们,你们这是恩将仇报!”
祝萌见叶长胜这般,连忙又把大师兄于腾的孩子中毒一事告诉他:“这毒在大师兄身上,原本过两年会毒发,想不到转到孩子的身上——这……这种种事qíng,说不准是有人想挑起天山与青云山庄的仇怨。”下药之人,约莫是胡非为了。
叶长胜神色一动,忽地道:“祝少侠,你,你和我来一下……”
祝萌一愣,与跪在地上的叶如心对视一眼,没有多加犹豫,跟着叶长胜进了一间屋子。
只见叶长胜转动屋内书架上放的一个小雕像,张牙舞爪,是个貔貅。低沉的声音响起,书架移动,一个门出现在了眼前,祝萌微微一惊:“叶庄主?”
叶长胜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率先走入密室,祝萌犹豫了一下,跟了进去,大门在背后关上。跟随着叶长胜走过一个长长的阶梯,走到最后,到了一间密室。这密室四四方方,倒不很大,里头放了三排书架,嵌了四颗夜明珠。
密室地小,四颗夜明珠已将里头照得如普通居室般明亮。
叶长胜从正中的那排书架上拿下一本书,道:“这是青云山庄的内功心法,若天山派那吴先生没有料错的话,贵派那孩子,炼这武功应该能bī毒。不过,他年龄太小,在未能练功之前,需要他人内力——若可以的话,住在青云山庄,让我帮他。”
祝萌动容道:“叶庄主……这,这秘籍我不能收!”
就算叶长胜曾言这内功心法自天山派内功化出,但是直接把秘籍给他,也是十分慷慨了。
叶长胜忍不住道:“当初帮过青云山庄的前辈,是贵派掌门的亲生父亲——”
祝萌“啊?!”了一声。
叶长胜顿了顿,才怅然地续道:“若我没料错的话,水姑娘的爹应该是水谷岩,那前辈的养子。而贵派大弟子于腾,是……是那前辈兄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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