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露重,一轮皎洁的明月害羞地藏于树梢之中,周围大大小小的火堆光影与天上闪亮的繁星jiāo相辉映,马车早在给宋焱上药时便已停了下来,万籁寂静中三两声雀鸟啼叫飞起,树叶窸窣脆响……
这一切对一个长期生活在PM2.5雾霾中的人是极为享受的,只要你好好做个深呼吸,那种空气中混着泥土香的清新味道绝对叫你留恋不已。
真是好一个沉醉的晚冬之夜,虽然冰冷彻骨却让人心怡神往。
自从来了这里,他从未好好驻足欣赏过这里零污染的天成之美,日日在魂灭的害怕中忧心忡忡,忙忙碌碌……
他是该停下来了,好好享受一下这为数不多的日子。
自从宋焱为他挡剑的那刻起,吴铭就知道自己再无法对他下手,身死也好,魂灭也罢,爱他妈谁谁吧……这个人,他一定要用剩下的日子好好地守护,好好地对待,好好地疼爱。
一切想得清明了然,吴铭抬起头,看到天上的月亮都比以前的大不少,亮不少。
他笑了笑,轻轻地在宋焱额头上落了一吻。
靠在囚车的木柱上,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
…
“你的名字是个什么鬼啊?”一个光着上身的小帅哥点燃一颗烟,嬉笑地看着吴铭:“吴铭,无名,到底他妈起名了吗?”
“cao你大爷,你懂个屁!”吴铭拿枕头当凶器,狠狠地抽了帅哥一下:“这他妈才叫独树一帜呢!这名字可有其深意了。”
“哦? 快,快,说来听听。”小帅哥赶忙把烟掐了,专心听吴铭的解释。
“我曾经找过测字先生,他说我的名字有则是无,无即是有,于众生便是无,于一人便是有。”
“哦……”小帅哥好似恍然大悟,说了句:“听不懂。”
吴铭白了他一眼:“你他妈就一文盲,能懂吗?”他顿了顿,有点异想天开地说:“茫茫人海,芸芸众生,也许我就是为了一个人而生的,我的身体,我的灵魂只为他一个人的存在而存在。”
“我cao!你有这么无私吗?!”小帅哥不屑地嚷嚷起来;“自打你他妈不举就不让我碰你后门,我怎么没赶上你这么无私地帮我服务服务啊?”
吴铭懒得跟他废话,大被一蒙,说了句:“自己手出来吧,我没心qíng。”
小帅哥不依了,踹着吴铭叫骂:“次次让我打手枪,你怎么不给口出来?”
吴铭不理。
“听见了吗?喂,我说你呢,喂喂……”小帅哥继续推搡一旁装睡的吴铭。
“喂,醒醒,醒醒……”
“喂……”
“喂…”
“喂你大爷,你他妈烦不烦啊?!有本事自己给自己口……”吴铭气急败坏,一股脑掀开毛毡坐起身,当面前是宋焱那张惊异与疑惑的脸时,嘴里的“yín”字瞬间被吞了回去,只留下一个莫名其妙的尾音:“硬……殿……殿下!”
这么一个现实与梦境穿cha的惊悚叫早,吴铭算彻底醒盹了,他胡乱抹了把脸,问道:“殿下怎醒了?还难受吗?”
这话问得相当概括,也不知是指上面的还是下面的,而回答同样也是轻描淡写,一句无碍了,这事算是翻片了。
不知怎地,吴铭心里竟泛出些酸涩之味来。
这梦怎么做得这么应景?
为一人而生……
他他妈现在还真为一人活了。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甩掉心里的失落,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此时阳光已经相当温暖了,在寒冬里,这种热度大概会是在正午时分。
看来这一觉整整睡到了转日的日上三竿。
“当当当……”耳边突然响起木棍重击囚车围栏的声音,随后便是一连串的咒骂:“gān他娘的!两个阶下囚还得叫人伺候,一睡就睡到这光景,还真当自己是个东西了。”一个屠夫打扮的人将饭菜扔到车上,气哼哼地叫骂道。
吴铭理都不理他,将饭菜推倒宋焱跟前,自己只拿了个馒头啃。
待屠夫走远,他压低声音对宋焱道;“殿下,我方才数了下他们大概才二十多个,兴许是怕随行人数太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遣了一半的人先离去,他们将戎装换成普通村民打扮,为的是……”
“你为何回来?”宋焱仿佛没听见吴铭的分析,自顾自问道。
吴铭一愣,他倒是没想过宋焱会对自己好奇。
不过,要怎么答呢?
为了cao他而来?这么个龌龊的理由也太他妈没法说出口了。
没办法,吴铭选择沉默。
“你回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我下药,下……chūn药?”宋焱继续问。
吴铭还是不言也不语。
“你下chūn药到底是何目的?”宋焱拉黑了脸:“再不吭声,便给我滚出去。”
“没别的理由,”吴铭不再藏着掖着:“我就是想跟你共度chūn宵。”
“啪嗒”一声,宋焱手里的馒头滚落在地。
没了馒头不是还有粥吗?
宋焱定了定心神,佯装不在意地拿起一旁的粥碗,接着问:“那你又是为何要跟我……共度……那个?”
“因为我喜欢你。”
“噗”的一整口粥尽数喷在了吴铭的脸上。
吴铭抹了把脸,给了个建议:“要不,咱俩吃完再聊?”
不得不说宋焱誓死弄清楚的jīng神实在可嘉,他将碗放下推倒一边,竟然还敢继续问:“你又为何会喜……欢我?”
见过不怕死的,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
明明脸皮薄如蝉翼,害羞得跟个huáng花大姑娘似的,还这么死缠拉打没脸没皮地要答案。
要说不要脸,吴铭可是个中高手,本来比起古人现代开放文明教育已很有优势,更何况他这个人一向毫无礼教,不知羞耻,三观崩裂,回答这个太简单了。
吴铭将手中的馒头扔掉,跪着爬过去,将脸最大程度地凑上去,几乎用亲上的距离低语轻喃:“因为我喜欢你的yīn狠毒辣使尽手段将我耍得团团转,喜欢你不但救过我一次还不顾xing命救我第二次,喜欢你在我怀里娇喘yín叫,喷在我手心的东西又骚又热……”
“住口!”宋焱一把将吴铭推开,这种猝不及防,毫无掩饰的示爱惹得他气息异常紊乱,胸口一起一伏。
这幅德行让吴铭哈哈大笑,他拍着囚车的木栏吆喝道:“来人啊,你们有什么平喘丸,救心丹什么的吗? 你们的三殿下快喘不上来气了。”
话音刚落,还真有人一路小颠跑过来探头探脑。
真有事三催四催不过来,没事瞎凑热闹倒勤快得很。
宋焱气得大吼一声:“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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