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一边做一边骂骂咧咧:“真他妈服了,任务没见你怎么完成,祸闯得倒是没完没了!”
在魂线又一次穿偏之后,白骨真的不耐烦了,直接把命针和魂线甩到一旁,揉着手腕抱怨道:“不管了,不管了!这附近下葬的连个刚死带ròu的都没有,全是白骨,手指忒他妈难控制了。”
“要不你认输得了,我把你的残魂收了完事。”白骨对着面前的尸体说道。
尸体当然没有反应,他静静地躺在那里,除了胸口上一个被血浸透了的大dòng以外完好无损,他就好似睡着了一般,沉静而安详。
与之鲜明对比的是尸体上一缕发着微弱亮光的魂魄,似乎特别闹腾,跳来跳去。
白骨冷哼一声:“也真就是你有造化,那么高的悬崖掉下来楞是被个参天老树接住,卡在树杈之间,要不是这样,你早他妈变ròu泥了,成了泥,即便是我将你的魂魄补了,也难以将ròu身还原。”
听完,亮光似乎平和了一些……
“你以为补魂那么容易?!损我功力,折我魂脉也就算了,关键是我手上没有ròu,gān巴巴的骨头太他妈费劲了!”
这回,亮光再不上蹿下跳,而是如泣如诉,细弱的微光变得更加柔和,发出蚊子一样的细碎之音。
看着服软恳求的它,白骨深长地叹了口气:“你能低头真不易,哎……算了,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是最后一次救你的命了,如果再以xing命涉险,我绝不再管。”
“你要明白,我让你入轮回是为了将你的魂魄炼至丰满,所有的命格皆出自我手,我凭空塑了你本就是毁天灭地的罪行,绝不能留下痕迹让你再入地府,也就是说一旦你命丧于此,你的魂魄和ròu身定会被我尽数碎掉,这事你同意,我才能继续。”
很久后,亮光终于一闪一烁,算是答应了。
白骨点了点头,又拿起针线,仔仔细细地开始fèng补魂魄。
随着三魂七魄被重新fèng补在一起,魂魄发出的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完整,到最后竟可以跟白骨对话了。
“爷,你知道用匕首杀我的那个人吗?长得跟我很像。”魂魄突然弹起来问。
“不知道,还有长得跟你一样娘的?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它一打岔,白骨又穿错了一根魂线。
“爷,好了嘛?补好没有?”魂魄等得心焦,催促道。
“没有,还差一点。”白骨道。
“你刚才就这么说,怎么现在还是这句?”魂魄不gān了。
“你哪那么多废话,有本事你补啊。”白骨也烦了。
“我和宋焱约好七天,要是来不及,和他失散了可找不到他。”
“我有天眼,可能吗?急什么?!”
“那是两码事,我们有君子协定,怎能违约?!”魂魄不依不饶。
“谁让你他妈慷慨赴死的?!那会儿怎么没想过约定的事啊?!”白骨彻底怒了:“再催我,少fèng个半魂一魄的,成了弱智,傻瓜,聋子哑巴,你可别怪我!”
魂魄马上闭嘴了。
没过一会儿又开始:“好了嘛?爷……”
“没有,等着。”
“现在好了嘛?”
“等着。”
“那现在呢?”
“等……”
“怎么还等啊?”
“你没完了是吗?!”
只安静了三十秒……
“好了嘛?”
“……”
“到底好了嘛?”
“……”
……
…
“好了嘛?爷……”吴铭断断续续低喃着,眼皮颤动,似要使尽全力睁开。
随着光线一点点进来,眼前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轮廓逐渐清晰显现,是一个五六岁的男童模样,两个朝天辫子在脑袋上一翘一翘,甚是可爱。
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和吴铭对视了一秒钟后,嗷的一嗓子便往外冲,嘴里还一边喊着:“爹爹,娘亲,这个姐姐……不是,是叔叔……他醒啦!!”
头沉得要掉下来,脑袋里最后的画面还定格在那个漆黑一片的dòngxué里和骂个不停的白骨身上,看来一切都已明了,那个白骨是阎王,而幽魂则是自己,阎王又一次救了他的命,这次不是第一次却是最后一次。
吴铭挣扎直起身,用手解开前襟,心脏那个位置再无一滴血渍,而是一个如八爪蜘蛛一般丑陋的疤痕。
看来阎王说到做到,以后他吴铭的人生便再无外挂,何止没有续命连他妈来世都没了,一旦玩完,即是永诀。
cao他妈的!阎王对他真是不能再好了。
吴铭苦笑着下地,脚刚沾到地面便是一阵昏天黑地的晕眩,眼看就要往地上摔,突然生出一个大手将他挽起。
扶他的是一个中年汉子,后面还跟着刚才的小不点,汉子将面粥放到一旁的桌上,忙劝道:“小兄弟,你怎下地了?!使不得,使不得,快上炕,你两日两夜水米不进,哪有气力。”
吴铭坐回炕沿,问道:“大哥,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我……在哪?”
“哎?你当真记不起来了?”汉子砸了咂嘴,道:“这是燕山东峰脚下的东一村,你是我从湖边捡上来的,小兄弟,你当真不记得为何你会出现在那吗?”
吴铭摇摇头,道:“今日是何年何月?”
“啊?”汉子一愣。
“大哥,求求你,快告诉我今日是哪日?”见这个人发愣,吴铭急了。
“是……二月二十一日。”汉子连忙答道。
完了!
第十四日。
竟比约定的日期整整晚了七日。
吴铭缓缓闭上眼睛,突然他猛地睁开,问道:“你们村近日可否有外人进来?受伤看病或者像我这样不明不白进来的?”
汉子锁眉沉思,似在回想什么,然后摇了摇头。
正当吴铭黯然之际……汉子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向门外叠声叫唤:“婆娘,婆娘,你给我来一下。”
马上,一个农妇打扮的中年娘子掀帘而入。
“那日村东头的赵大夫是不是收了一个遇到马匪抢劫的外乡人?”汉子问他老婆。
农妇想了下,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把吴铭又点出了希望。
他几乎是跳下来的,立刻便要去。
汉子一把将他拦下,说是虽然村东头听起来不远,但是也要走好几里地,不喝点粥补充补充体力,怎么走得过去。
吴铭哪等得了,忙拱手告谢,这就要离去。
汉子一家终归不放心,细细盘问。
无奈之下,吴铭只能扯了个谎,说是跟堂兄弟走镖遭到拦路马贼袭击失散了,无论如何他要将兄弟找到给家里个jiāo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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