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远山得意地笑道:“其实你还有一条路,便是在这个石头上睡上一整晚,五殿下那点子穷事,一个晚上怎么也折腾完了。”
就在吴铭开始认真考虑这个提议时,那边却又说了:“不过……现在是仲夏时节,这满园花糙的蚊虫没有上千也有成百,夜里纷纷出来觅食,你ròu嫩血甜的,啧啧啧……扛得住么?”
……
…
cao,老子认怂还不行么。
一个动人的微笑在吴铭脸上飘然而现:“你想亲我哪里?”
宫远山答道:“随君而定。”
嗨,这不就结了么。
不过打个啵而已,放在以前那些个yíndàng日子里这玩意做完连想都想不起来,如今不过一个真爱,还他妈是个分了手的真爱,有必要这么守身如玉吗?
吴铭苦笑着摇了摇头。
他大手一挥:“行,就这么定了,开路去吧。”
宫远山得令,左拐右拐来到了刚才发出暗器的假山后,身子一跃便跳了上去,伸出手左敲敲,右打打,还把耳朵贴了上去,很快好像找到了什么,用手轻轻一转,待好了后便跳下来。
“好了。”他走回来,伸手邀请吴铭。
吴铭借他的力下了石,被他牵着向长门走去。
腿上的伤虽然暂时止住了血,可依旧很疼,吴铭越想快走,步子越慢。
兴许是宫远山方才演示的暗器太吓人了,吴铭是一边走一边心那个慌啊。
“受累能给个肩膀架着点我么?我想快点过去,可腿太疼了。”吴铭求道。
“牵着我的手你还不安心?”宫远山将握着吴铭的手紧了紧道:“靠着我你的步子会乱,若是动了其他机关就麻烦了,你放心,我绝不会伤着你的。”
不知为何这句话以及手心传来的热度竟让吴铭没那么怕了,他抬眼看了看宫远山宽厚的背影,乖乖地跟着他一步一步走。
夕阳西下,晚霞染透了半边天。
huáng昏的余晖洒在两个串联在一起的身影之上,他俩牢牢相携,亦步亦趋地移动着。
终于熬到了长门,彼端便是后园了。
吴铭松了手,向宫远山一拱手,说了四个字:“谢了,不送。”转身便要离去。
这当然不行。
宫远山拦住他问:“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嗯?”
吴铭假装凝眉思索:“没有呀。”
“我的酬劳呢?你答应过的。”
“大恩不言谢嘛,区区一点酬谢之礼远山兄又何必介怀。”吴铭眨眨眼。
宫远山摇头苦笑:“看来真是做不得良心买卖,早知如此我便要个定金,先亲再说了。”
吴铭这厢啧啧啧地替他惋惜。
正嘚瑟时,一只大手忽然而至将他一把按到门廊的柱子上,宫远山的脸立时便向自己靠近。
我cao!这他妈是要来硬的?!
吴铭拳头都准备好了,谁知这人只是在他耳边细语:“我来朔王府不方便,三日后咱们在街口的水乡居见面,你将我的帕子还来。”
“这帕子脏了,我让人买几条新的送你。”吴铭推脱。
“不要,我就喜欢这个。”宫远山坚持。
“那我让人洗gān净给你送去。”
“不行,我只要你。”宫远山嘻嘻一笑:“不过若是你想留它在身边当个定qíng信物,我倒是不介意。”
美得你!
想约?好啊。
吴铭内心yīn损一笑,脸上却柔了许多:“行,我便给你送去,你可一定等着我啊,不见不散啊。”
47.(半章)
吴铭压跟没想去赴什么狗屁约。
宫远山,爱等就等去吧。
老子就怕你不等。
看着下人送来的那个洗得gān净清透的白色绢帕,吴铭恶毒地冷哼不已,随手扔进了箱底。
要说这五殿下还算有点子人xing,知道把吴铭搅进了自家内院争风吃醋的烂事里委实不应该,转日入夜,这王爷便披星戴月地匆匆进了吴铭的门,兑现承诺。
吴铭懒得多看他一眼,唤了下人备上一碗茶水,便叫宋裕赶紧说。
“你想听什么?让我从哪里说起?”宋裕肥墩墩的硕臀一挨上椅子,使劲地用扇子去汗。
“从头,一开始,在襁褓之中最好。”
“你个臭小子真能难为人,他叼奶头子时我还在肚里转筋呢,哪就能知道?”宋裕喝了口茶润润喉:“不过倒是有些老宫女茶余饭后嚼舌根子的话。”
吴铭拿了个软垫,找了个最舒服的姿势靠坐着,像个听曲儿的大爷似的,眯着眼点了点头。
宋裕的声线向来不沉,此时听去更加地缥缈,好似气泡一般飘飘然扩散开来……
“早些年间后宫流传着一些段子,段子里大都提到了一位叱咤六宫呼风唤雨的宠妃,在与皇后的数次jiāo锋中以败北告终,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三哥便是在那里出生的。”他的话语虽平淡似水,却难掩其中的怅然之感:“我曾暗自从三哥的生辰之中推演其命格,那真是异数之象大凶之兆啊,命数既已天定可预可测却难以更改,这种凶煞之命从他在襁褓时便已注定了。”
喝了口茶,嗓中飘出的声色更显苦涩:“你能想到么?不过是个吃奶的rǔ婴竟差点死于非命,而下手的则是他的生母刘氏。虎毒尚且不食子,刘氏为何下此毒手无人可知,好在三哥被宫人及时救下,而这毒妇也被刺了白绫。”
“逃过一劫的三哥之后被送予了皇后作养子,那真是另一段更加难熬的岁月,”宋裕苦笑连连:“在皇宫中龙脉之血向来毫无庇佑,尽是招祸的根源,当年刘氏和皇后斗得惨烈,其骨ròu落入所恨人的手中自然加倍凌nüè折磨,那段日子三哥脸上虽看不出任何痕迹,身下的皮ròu却没有一处是好的。”
“想必你已看过他满布伤痕的身子吧?”宋裕看向吴铭,得到了对方的应合才继续道:“便是从那时开始的。”
吴铭早已坐不住了,他将身子挺得直绷绷的,越听心越疼。
“后来三哥的日子是越发地难熬,听当时那些老宫女说,他常常会因为一些无来由的小事被抽得皮开ròu绽,打得血ròu模糊,次次都要弄到昏厥过去才罢休,这么狠辣的nüè打别说是个孩子就是成人都挺不下去,而打完后则被扔到柴房马厩里任其生死,每每谈及此处无人不含泪而诉,可却没一个人敢管,皇后明摆着就是让他死,谁敢逆天而为?”宋裕说到此唇边竟现了一丝笑意:“令人无限唏嘘的是成人不敢为之事竟被一个半大小子给做了,这个人便是宋怡任。”
这三个熟悉的字眼犹如暗夜中怦然炸开的火花,让吴铭身心为之一颤。
“宋怡任乃是一个弃婴,无父无母,被皇后宫中的下人捡到并收养于宫中,他俩是如何相遇认识的我并不是很清楚,只是从三哥的只字片语里得知,宋怡任不但曾几度将他从鬼门关拉回,还将遍体鳞伤的他照顾得无微不至,甚至还会让施刑的人减轻力道或者根本不碰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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